同他匯報，他也不敢說什麽。因為孟欽和之前的吩咐在，因此宋存山之前也隻跟孟欽和匯報了徐婉去程公館當鋼琴老師的事。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他匯報完不過一個月，程參謀長便邀請二去他的公館，而二居然也答應了。

    那一邊，徐婉跟著胡潤生回了他的公寓，胡潤生租住的是一間一室一廳的公寓，客廳倒還寬敞，除了沙發、茶幾外，還專門置辦了一個書櫃用來擺書。不過許是沒有人幫著他收拾，客廳裏稍微有些。

    到了客廳後，胡潤生先遞了一塊巾給徐婉上的水，然後讓徐婉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他。徐婉在出神，一直在回想這一天的遭遇。過了一會，胡潤生便從臥室裏拿了一瓶碘伏過來，替徐婉額頭上的傷口。

    因為傷在額上，徐婉原本接過來想自己上藥，可並不好自己塗，胡潤生在一旁看了一會兒，還是走過來說：“我來幫你。”

    徐婉覺得到胡潤生在替藥的時候一直都在打量，徐婉明白胡潤生除了怕弄疼，其實也在擔心的境。這樣帶著傷又提著全部的行李，怎麽能不關心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徐婉不想讓胡潤生多想，主跟他說：“潤生哥，我已經從程公館辭職了。”想了想，還是沒有告訴他真相，故作輕鬆道：“一想到辭職太高興了，結果頭磕在樓梯上。”

    不知是胡潤生沒想到會主跟他代，還是看穿了的謊言，他手中拿著上藥的棉球，愣了一會，才說：“辭了好，我也對你放心些。我明天帶你去我們廠去，他們正缺打字員呢，你去剛剛好。”

    許是想帶徐婉散心，胡潤生中午去廠子裏請了假，下午便帶著徐婉外出去下館子，還帶著去遊覽金城。

    雖然徐婉來金城有一段日子了，但大多數的時間都是待在程公館裏，並沒有機會出門。金城是四朝古都，城裏既有古跡、又有新修的百貨大樓，徐婉倒十分喜歡看。

    路過百貨大樓跟前的時候，徐婉忽然聞到一陣香氣，順著香味去才發現是一家賣生煎包的鋪子，看著鋪子上的點名徐婉隻覺得悉。

    胡潤生跟著徐婉的視線看過去，也瞧見那家鋪子了，笑道：“我記得你是喜歡吃生煎包的？這家店是金城的老字號了，口味做的很正宗，我去給你買。”

    徐婉連忙拉住胡潤生的手，笑了笑，“謝謝，不用了。”

    徐婉想起來了，這家的生煎包是吃過的，孟欽和曾特意給從金城帶生煎包去坤州，就是帶的這家的生煎包。徐婉並不像再去嚐這悉的味道。

    逛了一天逛累了，徐婉跟著胡潤生回了他的住。已經快天黑了，這樣住著人家的房子也不方便，徐婉原本想出去租個旅館先住著，胡潤生卻將徐婉留下，道：“我廠子那裏還有一個睡的地方，我今晚去那睡，你先住這。”胡潤生說著，撓了一下頭，“就是有些，希你能不介意。”

    徐婉向來好幹淨，帶胡潤生走後，便開始收拾他的房間，不過兩個鍾頭便被整理得幹幹淨淨。

    那一晚徐婉並沒有去睡胡潤生的床，而是十分自覺地睡了沙發。隻是即使睡在沙發上，也始終沒有睡著，要想的事實在太多了。

    第二天一早，胡潤生到公寓來徐婉，準備帶著去了他工作的機械廠應聘。胡潤生進門之後吃了一驚，他沒有想到徐婉將他的房間收拾得這麽整潔，或許他娘以前說的對，男人還是需要一個人在邊照顧的。一開始是娘，後來就要娶媳婦了。

    徐婉得了在程公館的教訓，去工廠前刻意注意自己的打扮，臉上被收拾得比往常暗淡，這回得仔細看的五，才可以瞧出是個男的的人胚子。

    到了機械廠，給徐婉麵試的還是同一個人，可這回有胡潤生在，對方十分客氣，不一會兒就將徐婉錄用了，讓在工廠裏做英文打字員。

    打字員在這個年代算是一份十分麵的工作，這樣的好時期原本不著徐婉，因為會英文，又有胡潤生在一旁替背書，便就這樣輕易地得到了工作。

    隻是畢竟是機械廠，打字房雖然離房機的廠子有些距離，可是機油味傳到氣管裏，是一濃濃的怪味，徐婉直犯惡心。

    這個年代，不管是男人人在外工作便是這樣不易，徐婉十分珍惜這份工作，也很激胡潤生，因此工作也格外努力。整個機械廠像一樣的打字員有三個，但徐婉永遠是最晚下班的一個。知道自己找這樣一份工作不容易，又是出來乍到，能多學東西是最好的。

    待工作穩定下來，胡潤生也不用這麽擔心了。

    機械廠有些偏，胡潤生每天都等著徐婉下班，然後帶去吃東西，順便送回去。胡潤生偶爾加班，若是遇上早下班的時候，他都會去街上買一個番薯在打字房裏等著。

    他從前以為徐婉除了生得漂亮外，便是他們鎮上最普通不過的孩子，一輩子便是相夫教子。看著的手指悉地在打字機上按著，胡潤生總覺得和他從前認識的樣子並不一樣。

    他們總走在一起，工廠裏其他人難免笑話他們，胡潤生在著工廠幹了很長一段時間，又是那種好相的人，整個工廠的人都喜歡和他開玩笑。徐婉經常低著頭跟在他後麵，他們雖然沒有怎麽去看徐婉的長相，但他們一看到胡潤生帶著徐婉過來，都朝胡潤生開玩笑，“胡工，哪裏認識的小姑娘啊？”

    胡潤生笑得靦腆，“同鄉，同鄉。”那些人仍不肯放過他，胡潤生笑著去打他們，“幹你們的活去，一個個整天都在想些什麽。”然而他說完，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見他們都在笑，徐婉一時滿臉通紅，可角也浮起些微的笑意，隻是徐婉不知道，如今的一舉一卻都在另一個人的掌控之中。

    第42章 公寓相

    徐婉在機械廠的日子過得還不錯,隻是一開始那兩個一起做打字員的同事對稍有些偏見，大概是胡潤生總是等，而又生得那樣麗,總會讓人產生這樣那樣的聯想。

    好在時間最是能解釋所有誤會,並不是仗勢貌的子，更多是去掩蓋。無論是對胡潤生，還是工廠裏其他的男工友，徐婉的表現甚至會有些寡言不自在。而對待工作格外認真,從來都是最早到，最後一個走,經常還會為兩位同事分擔一些。並不怎麽計較那些，在徐婉看來,能有一份穩定的工作,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從前工廠裏的人看待都是胡工的一位關係曖昧的老鄉，後來大家記住更多是做事認真,連經理都記住了的名字——徐婉。

    和在程公館要姓埋名不同，在機械廠可以肆無忌憚地用自己的本名，在這個工廠裏沒有人知道在坤州的過去，沒有人會想象到眼前那個著樸素、踏實穩重的人有過那樣一段經曆。

    徐婉雖然離開了程公館,倒是聽說了一些程公館的事。不是刻意去打聽的,而是整個金城都鬧得沸沸揚揚，工廠的工人茶餘飯後都會談論這些。

    大概是有十幾個人去程公館門前鬧事，被警察廳的人全抓了去。人雖然被抓去了，那些醜事卻被抖了出來,好像說有一個金城一個花月樓的戲子被幾年前被程斌程參謀長看上了，三年前還替他生了孩子。程斌原本答應納做姨太太，結果哪知道孩子一生下來，不僅沒有娶進門，人還突然瘋了。

    那個花月樓在金城還算是個角兒，人又伶俐，突然這樣瘋了家人都認為其中有，說是被程公館的人瘋的，因此一直都在找程公館的麻煩，不知是程斌念舊還是心虛，之前無論花月樓的家人提什麽要求程公館都答應了，金城外的田產給了不。可花月樓的家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鬧事，終於被送進了警局裏。隻是這件事也被捅了出來，眼下正是淮軍部調的時候，雖然是家務事，可孟司令偏偏是個極其看重人品的人，這樣的醜事自然是對程斌極為不利的。④思④兔④在④線④閱④讀④

    人人都在唏噓這程參謀的升遷之路許是要被這樣一段債攪黃了，隻有徐婉再想旁的，那個花月樓的戲子三年前給程參謀長生過孩子，算下來正好三歲。徐婉心裏咯噔一聲，似乎都聯係起來了。

    三歲的孩子整個程公館隻有一個，便是蘭。徐婉在程公館時，就覺得程太太對蘭的更像是表麵功夫。為蘭請了無數的老師，卻不會時間聽彈鋼琴也不陪，反而讓任、無禮，走一個又一個老師最後落得一個極壞的名聲，連程斌也開始厭惡這個兒。

    徐婉還記得那天在角落到程太太和常遇青私語，便是聽到他們在說有人鬧事什麽，他們怕程斌知道的便是這個吧。

    那座外表鮮的程公館並沒有那麽簡單，想到這裏，徐婉更加心疼蘭了。可現在自都難保，這種高門大戶院裏的事哪裏的著來手。

    轉眼半個月過去，徐婉一直都住在胡潤生的公寓裏，徐婉起先覺得不好意思，隻睡沙發想著早晚要自己租一間房子。

    胡潤生有一次回公寓取東西，看見房間裏被收拾得一塵不染，徐婉卻始終睡在沙發上，便將床上自己的被褥拿走了，對徐婉說：“我反正在工廠住，這裏空著反而浪費了。”徐婉聽他這樣說，才搬去床上睡。

    徐婉原本以為胡潤生說的是實話，直到一個星期後，有一天們工廠的打字機出了故障，徐婉提前下班，去胡潤生的車間找他，卻聽人說他昨晚值夜班，在工廠的宿舍的休息裏。

    胡潤生原本說宿舍條件和租的一樣，一人一間還方便，他甚至打算哪天把那套租的公寓退了。然後徐婉真正過去找他，隻站在外麵看了一眼，便發現那邊的條件比想象的還要艱苦，十幾個工人一間房，十幾個被褥排開。

    胡潤生沒有想到徐婉回來找他，聽人說了之後連忙驚醒，洗漱了一下出門。許是見徐婉並不太高興，他稍微有些心虛，“你想好今天吃什麽了嗎？”

    他將自己租賃好的公寓讓給，自己卻來住這種地方，怕擔心，還邊謊話說工廠提供的宿舍條件格外好。徐婉知道他是好意，可越是這樣，越是覺得愧疚。徐婉沒有理胡潤生，隻皺著眉問他：“你為什麽要騙我？”

    胡潤生笑了一下，“這哪算騙呀，我說過的我在這住著習慣的，你別忘了，我又不是什麽大爺，以前在安州讀書，學校宿舍和這條件差不多。”

    “我也不是什麽富貴人家的小姐……”

    他卻打斷，“小婉，你得委屈夠多了，我不想再讓你委屈。你若是推托，便是想讓我這一輩子都愧疚。”他頓了一下，又說：“其實我的工資想在金城租什麽房子都綽綽有餘，隻是我懶得去租罷了。”

    他的工資確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