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勉比自己妻子要好上很多，停住腳步和悅地問容鶯：“九妹這是要去何？”

“我最近染了風寒，想先回宮。”

“趙勉，你在磨蹭什麼！”

他正要再說點什麼，只聽一聲叱，立刻去追容曦，還不忘拋下一句。“失禮了，我得去找你三姐姐。”

容鶯和聆春并未立刻離開，畢竟也不是真的有病。趁天還早，要去給元太妃送上自己新抄的佛經，再去泊春園看看綠梅開得如何了。

——

元太妃是一個脾氣很差的老人，據說年輕時就跋扈氣，唯一的子嗣比還先去二十多年，在宮里也是孤零零的，晚年也變得更為古怪。明明信奉佛法卻十分暴躁，面對來探的后輩也半分不留，哪句話惹煩了便會挨一頓痛罵趕出門，因此愿意接近的后輩也不太多。容鶯被訓了不次，勝在自我開解的能力很好，就被元太妃吩咐替抄經，一抄就是大半年，誰知元太妃態度還是沒能好到哪兒去。

容鶯和往常一樣給送佛經，元太妃在院子里逗弄自己的狗，冷冷地撇了一眼。容鶯正要告退，卻開口了。“今日是你六弟的生辰。”

言下之意，就是你這個沒心眼兒的怎麼還在這兒？

容鶯答道：“稟太妃，是兒臣不適，趙貴妃便允我先回宮歇息。”

元太妃似是將的心思得一清二楚，嗤笑一聲撇過頭去。

臉上的壑，是歲月風霜走過的痕跡，時磋磨卻未能削弱眼中銳利。

容鶯看到元太妃閉眼，正準備告退，又睜眼了，還拿著拐杖敲了敲桌沿。“拿去吧。”

指的是桌上一盤辛夷花餅。

“多謝太妃。”

——

瑩白的月照拂下，泊春園的花木也被蒙上一層清輝，枝葉在假山投下約的影子，風一吹，影子便巍巍的晃。

花葉婆娑，像極了人的低語聲。

今日是六皇子生辰，連宮人都去討賞，泊春園本就偏僻，如今無人看守，更顯得冷清。

容昕薇約了尚書左丞的嫡子薛化卿在這里見面。

趙貴妃有意讓薛化卿做的駙馬，二人自結識，有青梅竹馬之誼，如今薛化卿正是六皇子的伴讀。薛家家規嚴苛，兩人私下相會只能。

然而等了許久，薛化卿還是沒有到，此地又寂靜，樹影搖曳如同鬼影，待久了也開始不安，起準備離開。

等經過一假山時，忽然聽到了一些窸窣的聲響，本以為是風的響，然而步子近了，聲響也越發明顯，甚至能聽到曖昧而黏糊不清的息輕。

容昕薇愣了一下，反應過來臉都在發熱，心中暗罵這大膽的宮人不知恥。

雖然心中不滿，也不想去管，畢竟這個時候來此也十分古怪。

抬步正要走，在假山蔽勾纏的男，興許是因為，口中溢出了些惹人臉紅的下流話。

“殿下……殿下憐我……”

容昕薇以為自己聽錯了，屏住呼吸一不，而后又聽到一聲清晰無比的“殿下”。驚駭之余，忍不住窺探，躡著腳步走近，只敢扶著嶙峋的山石瞥一眼。

羅褥堆疊中，出了一部分白的，即便在夜里也十分晃眼。

夜實在模糊，男在暗，看不清兩人的面目，卻清晰無比地聽到了他們談的容。

“殿下……我比趙勉如何？”男子息著問完，子輕笑一聲。

“等我皇弟登上龍椅，本宮讓他給你當狗都行。”

容曦伏著他的肩，臉上笑意還未消褪，忽然聽見樹枝斷裂發出的響，兩人歡好后都平靜了下來，此刻聽到突兀的一聲，不由僵住了子，與此同時也聽到了人跑遠的腳步。

容曦冷下臉，扯過衫草草穿上。

男子語氣顯得有幾分慌：“剛才是誰？”

“查查不就知道了”，容曦的臉上并沒有多被撞破的恐慌，是如今最寵的三公主，就算有宮人撞見了也不敢說出去。“怕什麼。”

邊說邊系好帶，突然停住，腳底似乎踩了什麼，低頭瞧了一眼，在月下折出金屬的澤。

容曦將簪子撿起，對著月仔細打量，約看清了這支簪子的構造，上面還纏著幾頭發，應該是走得太急被低矮的樹枝勾掉了。

男子問：“方才那人掉落的？”

“有些眼，似是在何見過……”

第3章 翻院墻 “公主如何上去的，就如何下來……

立春已經有些日子了，天氣倒是沒有暖和多。容鶯穿得單薄，夜后風涼，忍不住打了個噴嚏，聆春無奈地責怪道：“公主還說不冷，真染了風寒又該喝藥了。”

容鶯怕苦，每次喝藥都是強灌下去的，幾乎到了喝一口吐一口的程度，而也沒有父母疼照看，從前宮人照料不周，差點讓被小小的風寒給拖死。

容鶯顯然不在意這件事，只攏了攏襟，自顧自道：“泊春園的綠梅被賞賜給新得寵的淑妃娘娘了，還有兩棵在容昕薇的宮里，我總不能去們那里折一枝來吧。”

聆春知道折綠梅的習慣是因為容鶯生母趙姬，也沒有輕易讓放棄。

“那二位恐不會應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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