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還沒走過來，就擰開瓶蓋喝了一半。

白嫖起來十分得心應手。

祁統坐起來，朝他揚了揚手裡的簡歷，「你他媽早來半小時，我也不至於就收了一份簡歷。」

許亦把另外那瓶沒擰開的礦泉水放到他面前，隨手撈了把椅子坐下，開口時還撓了下有些的結，「鬧鐘沒響，睡過頭了。」

知道他昨天在公司熬了一整晚，祁統也再說什麼，朝過道上努努，「該你去賣笑了。」

許亦一口氣喝完剩下半瓶水，修長手指將空瓶摺疊，一個準投扔進了三米外的垃圾桶之後，他語氣平淡，「賣不了，我生不笑。」

祁統翻了個白眼，剛想問「那你來幹嘛」，旁突然響起幾道怯懦的聲——

「請問......」

轉頭的瞬間，祁統立刻掛上笑臉，「問！請問！」

幾個生顯然是從旁邊展臺過來的，眼睛時不時往桌子後面瞟，都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還磕磕地問些蓋彌彰的問題。

迂迴一大圈之後，某個姑娘走到許亦面前，率先下手：「那個，可以加一下你的微信嗎？」

應該也不是多膽大的人，兩三秒沒得到回應，耳廓就開始慢慢變紅了。

祁統看了眼毫無反應的許亦，一腳踢向他的椅子：「說話呀！」

許亦正專心填數獨，祁統那一腳讓他誤了一個數字，看著右上角的錯誤次數從0變了1，他眉頭輕蹙，點了退出遊戲。

在點重新開始之前，他切回微信看了一眼，對話框依然是空的。

眉宇浮現一焦躁，他抬起頭：「不好意思，剛沒聽清。」

這倒是沒說謊，祁統默默想著，許亦好像從來就不能一心二用，一旦開始一門心思鑽營什麼了，就像變了聾啞人似的，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孩大約是覺得他的態度還行，鼓起勇氣又問了一遍——

「可以給我你的聯繫方式嗎？」

「不可以。」

看著姑娘的臉頰開始紅，許亦垂下眼，又補充了一句：「朋友管得嚴，不讓加異，你們要是對職位興趣的話，可以加這個人。」

話音落地，他把那一腳還了回去。

祁統被他踢得差點摔倒，穩了穩屁，還不忘扯出笑容：「對對對，想面試加我，我單，我不怕。」

孩雖然被拒絕了，但許亦給找好了臺階，順勢下去也沒有覺得太丟臉，只不過掃祁統微信的時候，又頗為惋惜地往旁邊看了眼。

男生還在盯著手機屏幕發呆，側臉的線條是從未在現實中見到過的緻，擁有如此出的外貌，又對朋友言聽計從，果然好男人是不會在市場上流通的。

那眷的目實在扎眼，等人依依不捨地走了，祁統重重地嘆了口氣，剛想抱怨幾句，手機震了一下。

他拿起來看，總算欣些許。

「對了，你來之前有個廣編的姑娘給我投了簡歷，專業算是對口吧，我覺得適合咱們那兒的，格好，名字也好，席悅席悅，聽著就怪喜慶的，招來當個吉祥也不錯......」

他這話說出來也沒指得到回覆。

席悅問他公司地址在哪，祁統低頭打字回消息，正找表包呢，眼前突然覆上一道黑影——

許亦罕見地坐得筆直，手機也不盯了，倒扣在桌面上，向來死水微瀾的眼底像淬了一層碎冰：「加你微信了？」

第7章

回去的路上，祁統覺得車裡的氣有些低。

雙選會還在如火如荼地進行，他們那桌是最早收攤的，原因沒別的，許亦來之前他是小門小戶無人問津，許亦來之後倒是門庭若市了，可遞簡歷的不是金融系的就是工管院的，八竿子打不著的專業，蹭都蹭不上半點關聯。

這是早就習慣了的事，許亦因此也不來學校，撒謊拒人這種事干多了自己也難，虧心是一方面，另一方面確實也是煩了。

傍晚五點算不上晚高峰，路上車子不多，祁統偏頭看了眼，許亦單手把著方向盤，在慢車道上悠悠開著，下頜線條繃得有些，不知道想什麼，但總歸是不太高興的樣子。

清了清嗓子，他開始安。

「這也不用著急吧，過幾天代澤不就來了，再說咱們本來也就是來試試，你還真指從學校招人啊？」

許亦降了一半車窗，有風灌進來，他腦子反倒清醒不：「我沒指啊，跟學校遞申請的不是你嗎？」

「......」

祁統噎了一下，卻也無從狡辯，公司缺人，他跟院裡領導聯繫過，申請了這次雙選會的企業名額，前段時間院長還借著他的話往他們那兒塞了個人，說是實習生想鍛鍊鍛鍊，其實就是想蹭項目經驗，畢了業好拿履歷去大廠，屁都不懂一男的，明顯也是看不上他們這個小工作室，介紹完自己的名字就一屁坐會議室沙發上了。

那時候祁統也想攆人，但缺人的話是他說的，來的人似乎又是院長的什麼外甥，他擱那兒恨自己腦子長草的時候，還是許亦把人了過去，說了些什麼不知道，總之三兩句就給打發了。

後來院長好像還找他麻煩了，祁統問他怎麼解決的，他也沒說，許亦很多時候都比他有種，這也是工作室那伙人都服他的原因，不怕事兒，也拎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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