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

有很多很多的理由，恍然間回顧這六年，委屈與失頓時席捲而來，不知不覺便淚如泉湧：「我要和離，我不想在謝家，我也不想和你過了，我好累。」

滿臉的淚水，滿眼的委屈。

眼淚一出來，哭得越發悽慘。

謝衍凝許久，手過去去眼角的眼淚，卻被推開了：「我要和離。」

謝衍沉默了很久，從來就看不他，所以不知他在想什麼，只知想和離。

謝衍對視著那絕而堅定的眼神，問：「不後悔？」

明毓：「不悔。」

謝衍終開了口，應了聲「好。」

*

謝衍辦事效率向來極快。

明毓才提和離，不過幾日他便全辦妥了，就是謝家人想要阻止，卻也不大敢謝衍的霉頭。

前二十年，謝家把謝衍忽略得徹底，好似謝家沒有這個人一般。

直到謝衍了帝王的眼，謝家人似乎才恍然想起謝家還有這麼一個人，這才開始重視起來。

夫妻二人去了禮部，簽了和離書。回去後，明毓便開始收拾自己的嫁妝。

在明家不寵，嫁妝里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

嫁進謝家後，就沒有掌家的資格，分給到他們小院的月例之又。

前頭的兩年都是依著謝衍微薄的俸祿過日子。

後來謝衍出息了，俸祿和賞賜逐漸多了起來，日子才漸漸好過了起來。

明毓只打算把自己的嫁妝帶走，沒有貪圖不是自己的東西。

件才收好，謝衍便拿著一個匣子進了屋。

見到謝衍，明毓不知道說什麼，只道：「往後珍重。」

謝衍抿著把匣子遞給了，說：「給你立了戶，你無須回明家，還給你準備了一一進宅子的和一個商鋪的地契，以及一些傍的銀錢。」

明毓沉默了片刻，是需要的，也就沒有矯，直接接過來：「多謝。」

「若有麻煩，便差人來尋我，夫妻一場，是我應做的。」

明毓「嗯」了一聲，徑直掠過他，離開了屋子。

謝衍就站在屋中了許久，看著來來往往的下人，搬著屬於前妻子的品。

直至這些東西全都從屋中搬走，他都未去送。

待謝衍從屋中出來，下人想從主子的神中探尋出些緒，可那張臉上依舊是萬年不變的面無表，瞧不出半點緒。

不過，這位爺和離後，變得越發地忙碌了。有時會因查案，通宵達旦的待在大理寺或是書房，待在房中的時間越來越短了。

*

和離的第三個月，住在前妻隔壁院子的探子來稟，明娘子落了水，被救上來的時候，人已經沒了。

聽到這個消息，謝衍靜靜站了片刻。隨後什麼都沒有代，疾步走出謝府，策馬而去。

待到了西雀街梨花巷，眼的便是一座掛了白幡的宅子。

宅子中傳出陣陣哭聲，他下了馬，了宅子，著停在正堂的棺材，一步一步走了進去。

前妻邊伺候的婢見是他來了，抹著淚喚了聲「大爺。」

謝衍走到了棺槨旁，垂眸進還未闔上的棺槨中。他那月余不見的前妻，如今卻似睡著了般躺在了裡頭。

只是，面上毫無，瓣蒼白，沒了任何生氣。

他抿著，久久不語。

婢青鸞啞聲述說：「昨夜花燈節，娘子過橋時遇上了竊賊，竊賊為了製造混逃跑，把娘子和好幾個人都撞了湖中。」

有人獲救了，也有人因此喪了命。

許久，謝衍才緩緩開口，聲音沉啞：「人呢？」

青鸞應：「被府衙的人抓了。」

跟隨而來的隨從也了堂屋，謝衍下令：「把昨日推夫人下湖的賊人押來。」

聲音沉啞，可出奇的冷靜。

隨從不明發生了什麼事，仔細詢問了青鸞，知道人所在，便立刻去提人了。

隨從離開後，青鸞看向冷靜自持的姑爺，忽然為娘子覺得不值。

好歹六年夫妻，在姑爺的臉上看不到半分傷心，這般冷靜得可怕，也難怪娘子會寒了心要和離。

謝衍一直沒有，約莫半個時辰後，隨從便把昨日鬧事的竊賊帶了過來。

竊賊被押著進宅院，一直嚷嚷著自己不是故意的，只是不小心才把人撞河中的。

人押到了堂屋中，謝衍著故妻的牌位，聲音淡淡：「跪下。」

竊賊一時沒跪下，隨從則一腳踢在了竊賊的小肚上。

竊賊吃痛，撲通地就跪了下來。

他哆哆嗦嗦的道：「爺，爺，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謝衍面無表的暼了他一眼，走到隨從的跟前，把隨從腰間的刀緩緩了出來。

竊賊眼眸瞪得極大，臉上頓失，想要起逃跑，卻被隨從狠狠地摁著，掙無。

謝衍手中的刀驀然從竊賊的心口徑直刺，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謝衍直至確定竊賊斷了呼吸，方出心口上的刀，緩緩回了刀鞘中，聲音依舊平靜：「把這裡收拾乾淨，夫人見不得髒污。」

說罷，緩步朝著故妻住的屋子走去。

青鸞一驚，忙上前攔阻：「大爺，這是娘子的屋子。」

隨從上前拉住了，提醒：「莫管主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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