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火！”

不等任何人反應過來，他已經起向下面沖去，旁邊的人也立刻跟著他往下沖去。

幾乎是下意識，我也跟了上去，可是跑出不到兩步，手腕就被人從后面拉住，回頭一看，楚亦宸正平靜的看著我：“鳶青……”

他是想說什麼？要趁著季晴川去救人，趕快離開？

但是——耳邊除了那沖天大火發出的呼嘯，似乎還有數不清的哀號，我甚至聽到了那個母親將兒摟在懷中撕裂的求救聲！我能在這樣的慘聲中離開嗎？

我咬了咬下，終究還是掙了他的手，下了樓跟著季晴川沖進了火場……

這場大火熄滅已經是一個多時辰后的事了。

事后清理出了二十四尸，其中有八是這次所抓的刺客，其余的是在押的人犯，而因為季晴川及時帶人撲救，沒有造更多的傷亡。

當我氣吁吁的靠在大牢旁邊的樹下，那個殺夫的中年人抱著孩子被差押解路過的時候，突然跪下來，向我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并且讓那小孩兒也給我磕頭。

因為剛剛，是我沖進火場開了他們的鎖，救他們出來的。

我看著他們只是微微頷首，差便把他們帶走了，這時才看到一個人走到了我的邊，抬頭一看，是季晴川，他的臉上也滿是灼傷和煙熏的痕跡，看著我道：“鳶青姑娘沒傷吧？”

“沒有。”

“真是萬幸，”他淡淡笑道：“否則，在下可要被——”

話沒說完，便看見楚亦宸走了過來，比起這位“天朝第一人”的風流翩翩，我和季晴川的樣子的確狼狽了許多，他看了看我們，道：“兩位沒傷吧？”

“沒有，多謝殿下關心。”

旁邊的護將趕來通報道：“皇子殿下，這場大火燒死了二十四名疑犯，在押七十八名，有六名疑犯趁逃了！”

;楚亦宸卻是波瀾不驚的：“立刻關閉城門，務必將逃犯捉拿歸案！”

“是！”

這個時候，還能上哪去捉？那些人一旦逃，肯定是立刻出城，看楚亦宸老神在在的樣子，想必早已經安排妥當了。

楚亦宸又聽福將們報告了的況，將任務一一分派下去，然后回頭對我們道：“行了，季大人也辛苦了，快下去休息休息療傷吧。鳶青，你跟我來。”

跟著他走回別館，一路上都沒有一句話，等進了屋子，我還是老老實實的上去服侍他寬。

剛剛解開前的盤扣，便聽見他在我頭頂道：“值得嗎？”

我的手指微微輕了一下，還是繼續解扣子：“值得。”

“哪怕今后都走不了了，還要再回長安，去我父皇的邊繼續服侍他，被夏貴妃，還有魏淑妃他們折磨，也值得？”

“……不值得。”

他沉默了一下，我又抬起頭，慢慢道：“但會很痛苦。我一定會每夜在夢里都聽到那些人的呼救聲，永遠也睡不了一個好覺。”

“……”

楚亦宸看著我，沒有再說話，我替他下了沉重的皮裘，然后點燃了屋子里的香爐，一陣淡雅的茉莉清香自香爐中染了出來，楚亦宸走到屋子中央坐下，我便過去給他沏了一杯熱茶。

他接過喝了一口，慢慢道：“鳶青，你不要以為我是什麼好人，也不要以為我這麼做，是因為可憐你，為了幫你。”

我一怔，愣愣的看著他。

“那，你是為了什麼？”

他淡淡道：“你會知道的。但我希，你不要再做這樣的傻事，畢竟，你的機會并不多。眼前還有一個，如果你再錯失，就算我想幫你，也幫不到了。”

我急忙道：“什麼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