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莊青眉

  “咦，你這小賊好生兇惡，便算你說的不差，就不能好好說話？一點風度都沒有。”

  子扭腰進院，綠襖紅，搭配的摻不忍睹，偏走起路來卻是風姿倬約，

  “孤男寡，借宿是沒有的，不過你那服，我倒可以洗洗，烤烤火，也不算多麻煩。”

  李績微微猶豫，還是跟進小院，本心是不願的，不過這服，還罷了，偏那一異味，著實無法出去見人。

  院子不大，稍顯凌，一個大青石磨突兀的擺在院子中間，旁邊大木盆裡泡著滿滿一盆黃豆，再看周圍雜擺放的木桶木杓紗布，李績心中一樂，這人難不是個做豆腐的？

  “快把裳--了，磨磨蹭蹭，東張西的，你這小賊還說不是進來東西的？”子心雖了，口中是不吃虧的。

  “什麽？你這院裡的破爛貨，去做豆腐麽？”李績懟道。

  “咦，這小賊倒是眼尖。做豆腐怎麽了？老-娘做的豆腐全谷口鎮都說好，連道門裡都專門有人過來采買呢。”

  接過李績遞過來的，子一臉嫌棄的往木盆一扔，便去提水。

  “慢著，你，你，你那木盆怕不是做豆腐用的？怎地拿來給我洗服？”李績突然想到這個問題。

  “放屁，你個天殺的小賊，老娘還沒嫌你服髒，你倒先嫌棄木盆了。睜開你的狗眼看看清楚，這是洗服的，那個才是做豆腐的。真拿那個給你洗服，老娘還嫌你髒呢。”

  子大怒，一手戟指李績。

  “好，好，不說便是，不說便是。”李績自己理虧，但這婆娘著實潑辣，實在是惹不起。

  子作很麻利，當然，在李績看來這婆娘就是在敷衍。裳很快洗乾淨並掛在草繩上，下面是早晨煮過豆漿還未完全熄滅的灶臺柴燼，草繩高度有限，掛上裳後離灶臺很近。有心提醒子留意不要燃著了裳，但想想那一張利，也就沒了這心思。

  “喂，你這裡有男人能穿的服麽？先借我穿穿，還有很多事呢。”想著不能就這麽蹲著等，李績問道。

  “呸，老-娘黃-花-大-姑娘，家裡哪有男人穿的裳。小賊你是罵我不守-婦-道麽？”子一如既往的張帶刺。

  李績有些無語，他是發現了，和這婆娘說話就不能客氣了，“我是說你家裡有沒有你父兄留下的裳。你這婆娘，就不能好好說話？

  “都死了。”子這次倒沒多話，不一會，自走進房子拿出一件破舊道袍來，“隻這一件，穿不穿隨你。”

  李績費了老大勁才穿上這件道袍，道袍的主人肯定又矮又瘦，他竟穿出-的覺來。

  “下午我再來取裳。”走出院門時李績說道。

  李績下一步的目標是找個可以看書的地方，這也是他每到一個新地方都要做的事，書是人類的朋友，從慈溪到申方，正是因為有書，他才有了了解這個世界的窗口，谷口鎮他當然不會放過。問過幾個小鎮居民後，他很快找到一家據說藏書富的人家。

  是人家，谷口鎮沒有書局書店等設施，想想也是，這裡也不用考科舉，自然沒有書局的生意。這戶人家是座二層木樓，主人隻一個，一個看不出來年紀的老鰥夫。一樓老頭自住，二樓放書，借閱一本書一兩銀子，不管你借多長時間。

  谷口鎮人都是黑了心的，李績心中暗罵，一邊爬上咯咯作響，搖搖墜的樓梯。當他登上二樓，不由大吃一驚，這裡滿滿數百策書簡，沒有一本有關科舉之類的所謂正經書，全是有關道法修真，飛升霞舉的書簡，當然，功法訣是沒有的，大部分都是有關修真人，故事，傳記，遊歷等雜七雜八的東西，正適合他這樣層次的慕道者觀閱。

  老頭子不許多留，諸般挑選後，李績選了五本書簡《西升紀》《度人經》《盤山語錄》《神仙傳》《方壺外史》，都是有關凡人如何一朝得道飛升道的，言定看完後再來淘換。

  這些書簡可不是他曾經用過的道簡，沒法額貫頂，必須象平常看書一樣一字字的閱讀，好在這些書簡字數有限，象《方壺外史》最長，也不過才九萬余字，《度人經》最短，不過三萬字而已。以他前世某網資深書蟲的閱讀速度，這些書也不過是最多半天的量。

  有了書簡，剩下的便是找個看書的地方。茶樓酒樓真心去不起，想了半天，又轉回那小院，不願意進去忍那子的毒舌，便在院門外找了個石墩，就著和煦的夏末，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忽覺眼前一暗，一抬頭，發現那子正站在前，臉龐帶笑，從李績這個角度看上去.

  “何事？”他總覺的這人笑的很不自然。

  “嗯，大兄弟，是這樣，我聽你來時說，是想找家人家借住是吧？”

  “是，難不你大發善心，打算幫我介紹一家？”李績有些懷疑的看著這位脾大變的子。

  “不是不是，是這樣的，其實我院子裡倒是還有間客房，就是很長時間無人住，有些不太乾爽。既然大兄弟開了口，我也不是不通理之人。”

  “奇哉怪也，你不怕孤-男寡-，授-不親了？”李績奇怪道，不長的時間，這子怎麽這麽大的變化。

  “哪裡這麽多的囉嗦，當老娘這裡是開客棧的麽？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不想住便拿你裳速速走人，休再來煩老-娘。”

  那子原本脾如何的李績幾番言語刺激，頃刻間恢復了本來面目，一扭頭便走進院門。

  李績莫名其妙的跟著進去，看到子手裡拿著的自家服，總算明白了子方才態度大變的原因，

  “好你個心-黑的婆娘，這才多久，我這長衫怎麽就變短袖了？偏要放在灶臺上烤，卻不分心看顧些，還好我回來的早，要再晚些，非變背心不可。”

  “個天殺的小賊，不過一件破衫爛襖，丟出去都沒人撿的破爛貨，也值的這般小心？反正燒都燒了，你待怎地？老娘我許你借住，已經是給你天大的面子，小賊不要不知好歹。”

  兩人好一番廝扯，卻是誰也不肯相讓。

  “一月五十兩銀子，卻是一分也不能，小賊你從李瘸子那借書，都需一兩銀子一本，難不到了老娘這裡還了這點開銷？”子大吼道。

  “瘋婆娘，你開黑-店的？便你那所謂客房，無床無被天頂還，旁邊屋子還栓著頭驢，隔老遠都能聞著一驢糞蛋味兒，一月給你三十兩我都嫌貴，還五十兩，你想錢想瘋了麽？”李績回吼道。

  “四十五兩，不能再了，小賊真正沒個男人樣兒，怎的象個人般的斤斤計較。”

  “三十五兩，不能再多了，男人便怎的？就得被你算計？”

  “三十五兩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小賊得早上起來喂小花草料。”

  “我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