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有種重回學校的覺，這話和課堂上老師耳提麵命的教導，幾乎是複製粘。

    生的友誼往往建立得很快，秦初宜剛來公司不到一個月，算是介於新人和老員工之間，再加上和沈熙年紀相仿，有共同話題，很快就悉起來。

    沈熙中午和秦初宜一起去公司食堂吃飯，路上秦初宜問，“你是怎麽被分到這個項目裏的？”

    沈熙想了想，“楊主管說讓我來曆練曆練，多學點東西，”

    秦初宜扭頭看，好奇地問，“是不是還說讓你無無求，做個小明就好。”

    沈熙眨了眨眼睛，“你怎麽知道？”

    秦初宜樂了，“楊主管的老套路，百試不靈。”

    “……”

    “先用言語使人慢慢放鬆，再其要害，一招斃命。”

    “……”沈熙虛心請教，“什麽一招斃命？”

    秦初宜笑道，“說得好聽學習，實際上就是打雜，一腔熱給你磨得一點不剩，就一招斃命。”

    沈熙：“……”

    公司食堂在二樓，電梯門剛打開沈熙就聞到了飯香味，先前在電梯裏被得不過氣的煩躁也消散許多。

    拉著秦初宜往食堂裏走，小姑娘文文靜靜，走起路來也慢吞吞地，不慌不忙。

    沈熙看著出電梯後一窩蜂地往食堂裏跑的其他人，猶豫了下，側頭問，“要不我們也跑兩步？”

    秦初宜慢吞吞地搖搖頭，不不慢道，“不急，等他們先去，到我們打飯時就沒人排隊了。”

    沈熙睜大杏眸，“尚科技不是錯峰吃飯麽？”

    秦初宜也頓了下，“是嗎？”

    沈熙停住腳步，有些無語。

    秦初宜也跟著停下，眨了眨眼，“你怎麽知道是錯峰吃飯？”

    “……”沈熙默了下，“昨天楊主管跟我說的。”

    “是嗎？”秦初宜覺有點稀奇，“我也第一次知道，以前都沒注意過。”

    “……”

    沈熙很想看看腦子裏都裝的什麽，上班將近一個月都不知道尚是錯峰吃飯的。

    或許是的眼神太直白了，秦初宜紅著臉跟解釋，“我很來公司食堂，一般都是去附近吃，偶爾還自己帶飯。”

    既然這樣，那不知道也就合理了。

    沈熙點點頭。

    公司食堂很大，整整三麵牆的窗口，沈熙略掃了一眼，有套餐、麵條、水餃、砂鍋、包子饅頭，各地小吃各地的菜係應有盡有。

    窗口被切割一個個的小方格，麻麻地湊在一起，每個窗口前排隊的人稀稀鬆鬆地，沒多久就排到了沈熙們。

    吃飯時，秦初宜說，“我給你介紹下我們項目小組的員，按照今天早上開會從左到右的位置，分別是周姝曼，賀新白，宋音……。”

    項目小組不到十人，沈熙想不起來每個人的樣子，也沒辦法對號座，這樣介紹一圈，沈熙頭都大了。

    挑了幾個有印象的名字，“周姝曼？”

    “是我們項目小組的組長，老員工，但……”秦初宜頓了下，才說，“人緣還行，但業務能力差，不然也不會被分到這種項目。”

    沈熙點點頭。

    秦初宜小聲道，“據我聽說，這項目還是跟領導爭取來的。”

    “噢，這樣。”沈熙也低了聲音。

    秦初宜點點頭，“還有賀新白，聽說是富二代，高層有關係，純粹是下放到基層鍛煉，可能跟完這個項目就要被調走。”

    “有點胖的那個姑娘宋音，剛來公司沒多久，比我多兩個月，業務能力還好，楊主管也看好，隻是經常被周姝曼著，有才能無施展。”

    ……

    秦初宜細致地把每個人的格、習慣、業務能力，以及目前在公司所地位全都給沈熙分析講解了一遍。

    沈熙沉默了會兒，問，“那咱們這個項目小組是不是有點草率？”

    秦初宜吃了口飯，轉頭看，“為什麽？”

    沈熙：“聽你介紹完，我覺這裏麵都沒幾個真才實學的人。”

    秦初宜點點頭，讚同道，“確實沒幾個有能力的，但瑞通科技在市場上籍籍無名，它需要背靠尚這棵大樹，這場合作基本上就是板上釘釘，隻要不犯原則問題這場合作最終都能談。”

    沈熙懂了，“所以隻要有幾位老員工坐陣就行，就像開船需要掌舵手把握方向，至於船員是誰無所謂，反正船都一樣往那開。”

    秦初宜：“……”

    話是這樣說，但總覺哪裏不太對。

    沈熙吃的葷素搭配的食堂套餐，打飯時沒看到有自己吃的紅燒排骨，於是隨便選了幾樣菜。

    口味清淡，食堂的菜重油重辣，鹽跟不要錢似的往裏倒，青菜上還泛著油亮亮的，沈熙怕下午時間長肚子，閉著眼睛勉強吃了點。

    秦初宜看一臉視死如歸的樣子，覺得好笑，“所以你知道我不經常來食堂吃飯的原因了吧？就是這樣，一口下去能鹹到懷疑人生。”

    沈熙不死心，“有沒有其他清淡口味的？”

    “有啊。”秦初宜隔空指了下，示意，“那個窗口，白粥饅頭，要多清淡有多清淡。”

    沈熙：“……”

    秦初宜幽幽道，“除了白粥饅頭的窗口，目前還沒發現有清淡的。”

    想了想，又補充，“不過我們明天可以出去吃，今天你第一天正式上班，我想著帶你驗下公司食堂。”

    沈熙擺擺手，“這驗很好，很難得，別來第二次就好。”

    “……”

    吃過飯後，和秦初宜一起往回走。

    午休時間一個半小時，倆人剛朋友，似乎有說不完的話。

    辦公室裏靜悄悄的，大多數人躺在椅子上、趴在桌子上睡覺，還有其他一部分帶著耳機刷視頻追劇。

    兩人去會議室裏關著門聊天，孩子總有說不完的話題，從服鞋子聊到包包，又聊到工作。

    沈熙問，“那我現在的工作主要是做什麽？”

    秦初宜支著頭想了想，一臉神地說，“下午你就知道了，說難也不難，說簡單也不簡單。”

    沈熙沒懂，以為故意賣關子。

    直到下午和秦初宜倆人抱著大包小包的快遞，腳下還剩幾個不知裝著什麽卻死重的箱子。

    沈熙看著地上大到整個人都能鑽進去的箱子，開始懷疑人生，“周姝曼是怎麽想的？竟然以為我們兩個生能搬得這麽多東西。”

    秦初宜剛把一堆快遞碼好，聞言直起，了把汗，“搬吧，這還好，你還沒見過買八杯咖啡健步如飛的呢。”

    沈熙差點原地昏倒，不可置信地問，“你買過？”

    秦初宜：“那倒沒有，我見別人買過。”

    沈熙長舒一口氣。

    秦初宜：“我最多買過五杯。”

    沈熙：“……”

    也沒好到哪兒去。

    地上一堆東西碼得整整齊齊，們在一樓，需要把這些東西都搬進電梯，沈熙試著搬了下大箱子，一分鍾後它紋未。

    沈熙抬起頭，神認真，“我懷疑這裏麵不是文件資料，多半是裝了個空調。”

    秦初宜沒忍住樂了。

    跟沈熙倆人合力把箱子挪進電梯，又把其他大大小小的快遞都搬進去，中間遇到其他部門的員工，可能是看兩個生累得臉頰通紅，好心搭了把手。

    男生在三樓下了電梯，電梯持續上行，沈熙靠著梯廂，想起剛才男生毫不費力地單手拎箱子的場景，若有所思，“周姝曼為什麽不找男生來搬？偏偏喊兩個生。”

    秦初宜無奈地看一眼，掰著手指給數，“我們小組隻有兩個男生，一個是富二代賀新白，周姝曼每天還要把人捧著，生怕得罪了，畢竟賀新白以後很有可能領導。”

    秦初宜點了點食指，“另一個是周姝曼的朋友，據說倆人是大學同學，畢業後一起來尚科技，這麽多年倆人一直都在楊主管手下。”

    沈熙眨眨眼，“這麽多年還是朋友？”

    秦初宜拍了拍的肩膀，老神在在地說，“心裏知道就好，據說倆人私下在談，但雙方上都不承認。”

    尚不允許辦公室。

    沈熙點點頭，重回最先的話題，“所以一個富二代，一個老朋友，就隻能派我們兩個跑。”

    “對。”秦初宜一副“孺子可教”的表，讚賞地點頭。

    沈熙抬眸看了眼，輕歎口氣，“行吧，電梯到了，搬吧。”

    “……”

    ——

    就這樣過了很多天。

    有秦初宜的幫忙，沈熙很快就融了這個項目小組，也對其他人的況大致了解點。

    比如項目小組組長周姝曼，典型的時髦，一周服沒有重樣的，披肩的紅棕長卷發，據說平均兩個月換一次發型。

    富二代賀新白，跟誰都得來、得好，工作上的事也好商量，不端什麽爺架子，算是個低調的富二代。

    ……

    沈熙格不算向，和其他人得都不錯，除了周姝曼對時常不鹹不淡的態度，甚至前一秒冷著臉跟說話後一秒就轉頭跟賀新白有說有笑地聊天。

    不知道周姝曼突然變臉的緣由，但也懶得去管，隻要不把緒帶到工作中，故意給使絆子就行。

    這世界上沒人能百分百討人喜歡，除非你是人民幣，沈熙深諳這個道理，所以並沒多糾結。

    自從那天傅司宴來找吃早飯後就再也沒出現過，像是人間蒸發，倆人的微信聊天記錄還停留在他下樓吃早飯那天。

    今天下班後，沈熙趴在桌子上想著要不要給他發個消息，打了一串字，想了想又刪了，總怕傅司宴問到底什麽時候搬來一起住，而又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走了，下班了。”秦初宜從後過來，了腦袋。

    “噢。”

    很多部門下班時間一致，盡管已經待了幾天，但看到電梯走廊裏烏泱泱的人群時，沈熙還是有點不過氣，呼吸也跟著發。

    們默默退後幾步，沒去電梯，而是等第二趟電梯。

    電梯幾乎每層都在停，沈熙和秦初宜被到最裏麵，扶著梯廂扶手，仰頭看著麵前黑漆漆的頭顱，默默歎了口氣。

    電梯裏聊天的人很多，沒人注意們這邊。

    秦初宜了胳膊，小聲問，“怎麽了？不開心麽？”

    “沒有，”沈熙想了想，“就是覺得你說得對。”

    秦初宜：“什麽？”

    沈熙輕歎口氣，“一腔熱磨得一點不剩，這一招斃命。”

    秦初宜：“……”

    沈熙想到今天取快遞跑的經曆，幽幽道，“我覺得我離拎八杯咖啡健步如飛的境界不遠了。”

    秦初宜抬手了額頭，笑道，“生病了？怎麽竟說胡話。”

    “真的，”沈熙有氣無力地點頭，一臉生無可地看著，“我就差一招就能斃命了。”

    秦初宜：“……”

    沈熙握著拳頭，了肱二頭的位置，自言自語道，“我覺我有了。”

    電梯開關門聲音太吵，秦初宜沒聽清，側了側頭，“你晚上吃麽？”

    “嗯，”沈熙點點頭，“吃吃魚，既補力氣又補腦子。”

    “……”

    沈熙和秦初宜的家是兩個相反的方向，兩個人在門口就要分別。

    沈熙衝擺手，“明天見。”

    “等等，”秦初宜沒，輕輕拽了下的角，示意看不遠，“那是什麽況？”

    沈熙順著的視線看去，尚科技門口停著一輛紅法拉利，在一眾規規矩矩的私家車裏，惹眼張狂得令人無法忽視。

    剛下班路過的員工頻頻回頭，更惹眼的是靠在車邊的人。

    穿著紅連，隨意地靠在車邊，細白的指尖拎著一副墨鏡把玩，或許等的有點久，神已經有點不耐煩。

    沈熙一眼就認出是誰了。

    秦初宜拉著的胳膊，也沒要走的意思，小聲道，“打扮這麽漂亮，估計是來接男朋友下班。”

    沈熙：“……”

    “男朋友好幸福，朋友有又有錢，”秦初宜小聲嘀咕，“這世界上就不能多我一個有錢人麽？”

    還沒等沈熙說話，靠在車上的林淺像知到什麽，忽然抬頭看向們這邊。

    看到沈熙的那一瞬間，眉眼最後那點不耐煩也沒了，直起，徑直朝著們站著的方向走來。

    秦初宜忍不住後退一步，拉著沈熙的角，小聲道，“剛剛是不是我說話被聽到了？現在來找我麻煩。”

    沈熙被富的想象力惹的哭笑不得，輕聲安，“沒事，你又沒說壞話。”

    說話間，林淺已經走過來了。

    沈熙剛想說話，就被張開雙臂摟進懷裏，還順帶了把頭發，笑瞇瞇地問，“想我沒？”

    正值下班高峰，們站在門口側邊擁抱著，沈熙覺自己要被無數雙眼睛盯穿了。

    沈熙無奈地輕聲，“別鬧了，都看著呢。”

    林淺鬆開手，睨著，埋怨道，“沒良心的，這麽多天也不知道給我打個電話。”

    秦初宜在旁邊看得目瞪口呆。

    林淺這時才注意到秦初宜，主笑著跟打招呼，“你好，我林淺。”

    秦初宜還沒反應過來，懵懂地點點頭，心裏話口而出，“我知道，你是男朋友。”

    沈熙：“……”

    怎麽冒出個男朋友。

    林淺愣了下，轉頭笑著問沈熙，“你在公司是這麽跟別人介紹我的？”

    沈熙：“……”

    林淺故作嚴肅，一臉認真，“這樣不好，寶寶，我們要低調點。”

    “……”沈熙忍不住掐了把的細腰，小聲道，“別演了，如果你還想我在這家公司的話。”

    戲癮來的快，收的也快，最後林淺不不願地跟小姑娘解釋半天，諸如“我是好朋友，男朋友另有其人”、“我們之間是清白的”之類的話。

    秦初宜最後懵懂地點點頭，走了，忽閃的大眼睛裏全是茫然不解。

    沈熙看著背影，默默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