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大雜院。

    天南，天兩兄弟風風火火地衝進了主房，在後廳見到了家裏人。

    擁的走廊，蘇家子弟圍聚在一塊，正在衝室的蘇天北追問原由。

    蘇天南推開眾人，衝進後廳看向了自己的弟弟，見他渾都是鮮，服被撕碎了，臉上全是淤青，而蘇苗苗則是在幫他理傷口。

    “怎麽回事啊？”蘇天皺眉問了一句。

    蘇天北被打得鼻青臉腫，刀口還在流著，聽見蘇天的詢問聲，也沒有回話。

    “問你話呢，怎麽回事兒？”蘇天南叉腰喝問道。

    “我去找陸的人了，他們有準備，我沒得手。”蘇天北用手腕了鼻子上的，低頭回道。

    蘇天看著傷的二哥，眉目間閃過一戾氣。

    蘇天南氣的熱上湧，強著心裏的負麵緒，扭頭看著蘇家子弟問道：“媽知道了嗎？”

    “不知道，上午出去了，找爸的朋友去了。”蘇苗苗回。

    “都別在這兒聚著了，該幹嘛幹嘛去，別把這事兒跟媽說。”蘇天南看著自家子弟吩咐了一句。

    “他媽的，二哥被搞這樣，不能就這麽算了……！”蘇家子弟一向抱團，而且認親不認理，他們一看二哥被打這樣，個人緒全上來了。

    “該幹嘛幹嘛去！”蘇天南吼著命令道。

    喊聲響徹在後廳，眾人見蘇天南真的急眼了，隻能暫時散去。

    蘇天南轉過：“你為什麽不跟我商量一下？誰讓你去找陸的？”

    “明擺著的事兒！”蘇天北瞪著眼珠子吼道：“長清公司這回不弄躺下我們，人家就不可能善罷甘休。你運作了這麽久，連爸的麵都沒見著，我著急啊！我查了一下，陸手下的一個馬仔是策劃軍火栽贓案的主謀，抓了他，讓他吐口，那這局就解了。但……但沒想到，我找的大圈不行，事提前了。”

    “你想得太簡單了，長清公司是幹啥的？那是百年大圈組織，你那點道行在人家眼裏屁都不算。你這回事沒搞，如果陸一急眼了，在局子裏給爸下招怎麽辦？”蘇天南指著弟弟罵道：“你太不冷靜了。”

    “我是襲沒得手，也沒開槍，陸不知道是我幹的，我找的人也安排走了。”蘇天北咬牙回道：“我沒給家裏添麻煩。”

    蘇天南本想再罵兩句，但看著滿是的弟弟，最終還是忍了回去。他息兩聲，平複好緒說道：“你不能再出去了，剩下的事不用你管了，我和天已經想到辦法了。”

    “什麽辦法？”蘇天北就是一個直爽的北方小夥，他這麽幹也是心疼自己的父親，此刻一聽說大哥和天已經有主意了，立馬追問了一句。

    “你先歇著吧。”蘇天南回了一句，衝著天使了個眼，二人就一同離開了房間。

    其實在剛才，蘇天看著滿是的二哥，心裏的負麵緒比誰都大。二人打小關係就極好，很多都是裝在心裏的。

    ……

    蘇家院，蘇天南皺眉衝著天咬牙說道：“媽的，我咽不下這口氣，一會我就去市區……。”

    “大哥，可以碼牌攢局了。”蘇天打斷著說道：“上白劉孔三家，咱一塊約那個陸的出來談談。”

    蘇天南怔了一下：“我們剛和那三家談完，現在就約陸，是不是有點著急了？我覺得時機不。”

    “二哥先手了，陸那邊肯定心裏也打鼓，再拖下去，我們境更難。”蘇天臉凝重地說道：“現在就攢局。”

    “那三家如果臨時變卦了，咱怎麽辦？”

    “……談著看，我有辦法。”蘇天果斷回道。

    蘇天南斟酌半晌：“說說你的想法。”

    “咱這樣做……。”蘇天輕聲與大哥流了起來。

    大約一個小時後，蘇天南撥通了陸的電話：“你有空嗎？我們談一談地的事兒。”

    “嗬嗬，行啊，你來我貨場吧，我等你。”陸懶洋洋地回了一句。

    ……

    下午三點半。

    龍城閘南區長清公司的朗通貨場門口，十幾臺汽車停滯，蘇天南，蘇天，以及白劉孔三家的人全部到場。

    眾人匯聚在一塊，劉家老二整理了一下衫，低聲衝蘇天南問道：“你有把握嗎？”

    “一會我來談，”蘇天南麵無表地回道：“大家默認自己立場就可以了。”

    “有的談，大家肯定你。”白宏伯站在旁邊表態，話裏的層意思是，談判有利他會跟蘇家綁在一塊，但要談不明白，那他們也會第一時間撇清自己。

    孔正輝掃了一眼老劉和白宏伯，一直沒有吭聲。

    “人都來了吧？”蘇天衝著三人問道。

    白宏伯略地掃了一眼蘇天，隨口應道：“工人都好了，在路口的車裏呢。”

    蘇天點頭，沒再說什麽。

    “走吧。”蘇天南帶隊，率先邁步向貨場走去。

    門口，各家的隨行人員都沒有跟著進場，隻在車輛旁邊等待，因為畢竟是長清公司的地盤，幾十號人要一塊進去，那就不懂規矩了。

    長清公司的貨場結構跟蘇家的差不多，大院全是囤放的垃圾，雖然各有分類，但看著也很。院的工人汽車肆意穿行著，垃圾堆散發的臭味能輻方圓兩三公裏。

    說到底，他們還是一個社會底層行業，幹這行的工人也不容易，得傳染病的不在數。

    蘇天南，蘇天，白宏伯，劉老二，外加孔正輝五人，順著大院走了不到五分鍾，就來到了貨場主樓門前。

    陸沒有出來迎接，等待眾人的隻是一個不起眼的馬仔。他衝著蘇天南點了點頭，指著樓上說道：“哥在三樓呢。”

    蘇天南頷首，帶著眾人邁步跟著馬仔上樓。

    大約五分鍾後，眾人來到三樓的經理辦公室。陸喝著茶水，見到白宏伯，劉老二，孔正輝三人也一塊來了，表略微有點驚訝。

    “嗬嗬，人來得齊啊。”陸調侃著說道。

    “早晚都得談，那就一次把話說明白唄。”一直沒說話的孔正輝率先回了一句，言語中的意思是站在蘇天南這邊的。

    陸緩緩點了點頭，手指著沙發說道：“都坐吧。”

    屋除了陸本人，還有三四名長清公司的小頭頭，他們正坐在休息室門口的桌子旁聊天。

    蘇天南坐下後，話語簡潔地衝著陸說道：“陸總，你讓其他人出去，有些話咱們單獨說。”

    陸怔了一下：“什麽話，還背人啊？”

    “警務署那邊的話。”蘇天南麵無表地回道。

    陸端著茶杯，懶洋洋地衝著屋的小頭目吩咐道：“你們出去聊吧。”

    這裏是長清公司的大本營，而且蘇天南明顯是帶著求和的意思來談的，所以小頭目們也沒有多說話，起就離開了房間。

    房門關上，蘇天大咧咧地坐在了陸左側的椅子上，後者皺眉看了他一眼，見到他文質彬彬的像個大學生，也就沒搭理他。

    “說吧，大家夥想怎麽談？”陸無視四家的領頭人，自己倒著茶自己喝著，態度隨和，語氣慢條斯理的。

    話音落，白劉孔三家的人都看向了蘇天南。

    蘇天南停頓一下，皺眉看著陸說道：“吃江湖飯，拳頭大就打別人，拳頭小那就挨揍。我們幾家能力不行，那挨了打也就隻能認了。”

    “這話對。”陸笑著點頭附和。

    “陸總，這幾年我們在髒幫多也賺到了一些錢，剛才來的時候，我們大家商量了一下，準備湊出來八十萬給咱長清公司上上香。”蘇天南直言說道：“除了這個上香的錢，以後我們四家人馬，每個月從利錢裏出百分之五，給長清公司份，行不行？”

    龍城的經濟係是依附在歐盟勢力下麵的，這裏的主要流通貨幣也都是以歐元為主。一歐元的購買力，等同於紀元年前的六塊錢左右，而這還是因為歐盟勢力近些年因為不停地擴充基礎建設，幾次加大貨幣印量，從而才稀釋了歐元的價值。不然的話歐元貨幣還是很堅的，新紀元開始的時候，它是一比十的兌換率。

    也就是說，四家湊出來的八十萬等同於紀元年前的近五百萬現款，而這對於搞底層行業的來說，絕對算是一筆巨款，是他們一分一分積攢下來的汗錢。

    陸聽完蘇天南的話，扭頭看向他問道：“你的意思是不盤子？”

    “陸總，我們四家都指著這點買賣養家糊口，了盤子，我們得死。”孔正輝態度明確地說道：“你們長清公司家大業大，我們也認清了自己位置，你跟李老板說說，給我們留一條生路不行嗎？”

    “嗬嗬。”陸放下茶杯，蹺著二郎反問道：“你覺得行嗎？”

    “殺人不過頭點地啊，陸總！”蘇天突然在旁邊說了一句。

    陸皺眉看向他：“你誰啊？”

    “我蘇天，是天南的堂弟。”蘇天扶了扶眼鏡，滿臉笑意地回道。

    “你有家教嗎？這裏得到你說話嗎？”陸提起茶壺，本不再搭理天，隻低聲說道：“你們還是沒搞懂這事的關鍵！盤子是底線利益，不肯定不行。”

    蘇天南聞聲想要說話，但再次被蘇天搶先了一步：“陸總，你非得趕盡殺絕啊？”

    陸厭惡地皺了皺眉頭，抬頭看著蘇天南問道：“你們蘇家現在都是小崽子出來說話嘛？”

    蘇天的臉上泛著笑意，沒有理會蘇天南想要製止他說話的眼神，隻從側麵盯著陸再次問道：“陸總，您說直白點，長清公司是不是要趕盡殺絕？”

    “嘭！”

    陸將剛提起來的茶壺重重地放在桌子上，臉上的客氣和善消失無蹤，隻目冷峻地盯著蘇天南說道：“你們還是沒被搞疼。你爸進去了，你弟弟挨了起碼三四刀吧，你怎麽還沒睡醒呢？！媽的，要不是上層有話，別說地盤了，老子連你吃飯用的設備都要拿！”

    蘇天南聽陸提到自己弟弟，心裏的火一下就竄起來了。

    “我明告訴你們，你們不用想著抱團一塊扛這事兒。”陸指著眾人，一字一頓地說道：“誰當出頭鳥，我就讓誰家的老頭子當主犯，吃花生米。”

    “啪！”

    就在這時，一直坐在陸旁邊的蘇天，突然從桌上抄起了小孩腦袋一般大的煙灰缸，臉上的笑容和完全消失不見，有的隻是執拗和兇戾。

    “嘭！”

    蘇天右手攥著煙灰缸，一句話都沒有說，隻從側麵狠狠地砸在了陸的腦袋上。

    陸往前傾了一下，眼神有點懵的就要回頭。

    蘇天左手拽住陸的脖領子，右手拿著煙灰缸，瘋狂掄胳膊，連續衝著陸的後腦砸了六七下。

    陸的素質很好，在長清公司也是赫赫有名的頭馬打手，如果正常鬥毆，他絕對不會毫無還手之力。但蘇天幹得太突然了，前一秒還在笑嗬嗬地說話，後麵突然就暴起打人，陸隻被砸了兩下人就迷糊了。

    茶幾桌旁邊，另外四人目瞪口呆地看著蘇天，一時間竟然沒有反應過來。

    陸腦袋被砸了六七下後，整個人就前傾著趴在了桌上，後腦全是鮮，痙攣式地著。

    蘇天扔下煙灰缸後沒有罷休，順手撿起桌上的水果刀，左手按著陸的腦袋，右手姿勢非常練地反攥著刀柄，依舊沒有吭聲，隻目兇戾地捅了下去。

    噗嗤！

    刀尖落下，直接紮穿了陸的右耳，將他腦袋釘在了實木桌麵上。鮮噴濺，染紅了茶幾桌麵和蘇天的左側臉頰。

    蘇天南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弟弟，臉煞白，立即起喊道：“天！”

    蘇天拔刀，抬頭看向四人，聲音不大地說道：“太他媽猖狂了，這要放在三十年前的華人無人區，他都不知道死多回了。”

    劉老二率先反應過來，蹭地一下站起來吼道：“你他媽瘋了，你陸幹什麽？”

    蘇天放下刀，摘掉染的眼鏡，彎腰坐在沙發上，從兜裏掏出一塊潔白無瑕的眼鏡布，一邊斯斯文文地著臉上和眼鏡上的，一邊輕聲說道：“很明顯啊，談不攏。”

    “你他媽了陸，那不更談不攏了？！小崽子，你做事兒太沒譜了！”劉老二角地指著蘇天罵了一句，扭頭看著蘇天南說道：“這麽幹肯定不行，你們留在這兒聊吧，我先走了。”

    白宏伯聞聲也立即站起來：“蘇天南啊，你出來辦事兒帶個愣頭青幹什麽？我告訴你，我爸要因為這事出不來，我跟你沒完！”

    斜對麵，一直沒吭聲的孔正輝掃了一眼蘇天，眼中依舊藏著驚訝的神，沒有急著表態。

    劉二老和白宏伯轉就要向外走，顯然是一分鍾都不想在這待了。

    蘇天南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手攔了一下二人說道：“你們不能走。一塊來的，事要一塊扛。”

    “你有病啊？！我爹還在裏麵呢，我跟你扛個幾把！”白宏伯手就要推蘇天南。

    蘇天南直接開角，出他從天北那裏要來的手槍：“你們現在走，我就開槍崩了陸，然後去警務署自首。”

    “走私案是一塊幹的，進長清公司的貨場也是一塊進的，你要跟別人說，陸挨幹隻有我一個人手了，那也沒人信啊。”蘇天重新戴上被得鋥亮的眼鏡，笑著說了一句。

    眾人懵。

    與此同時，蘇天緩緩起，走到了窗戶旁邊。

    眾人看向他，本不知道他是什麽意思。

    蘇天手打開窗戶，看著貨場院外，突然淒厲高喊道：“都他媽進來啊！陸手了，我們出不去了！！”

    院外，短暫的安靜後，等待在貨場門口的各家馬仔，全都抬頭看向了院。

    蘇天再次扯脖子吼道：“刀了，出不去了！”

    院門口，白家的一名壯漢直接扔掉煙頭，振臂高呼：“抄家夥，搖人，衝了長清公司的貨場！”

    話音落，院外三十多號人拿上撤車裏藏著的刀，一腦地就衝進了大院，並且白家有一個領頭的壯漢還在拿著對講機喊道：“老大出事了，需要支援，路口的兄弟抄家夥過來啊！”

    二樓室，白宏伯一臉懵地看著蘇天：“你什麽意思啊？”

    劉老二聞聲暴跳如雷地衝著白宏伯罵道：“你傻啊，這種問題還要問？他給咱們架上了，你看不出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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