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鎮後的冷元子，香氣毫沒被制，反倒夾著涼意，甜香越發清爽。夾起一粒嘗了口，丸子香，咬碎後，口綿，像是團的冰沙，在舌尖融化開，甜甜的，涼的，豆香四溢。

味道不錯，關鍵是吃著還解暑，將上一半熱氣給驅散。莫輕輕另取只碗，分了些冷元子遞給小瑾。

「小瑾，你把這碗送去給隔壁的嬸嬸，能做到嗎？」

怕他不懂，莫輕輕還再指了指李嬸家方向。

小瑾傻傻一笑，狠狠一點頭，抱著碗就歡快出了門。

「跑慢點！」

莫輕輕追在後頭叮囑了句，無奈一笑，提步又進廚房。

此時三隻麵團皆已醒好，又再著，至表面如，里實無細，才堪堪停下，一一搟薄面片，撒些麵，用刀切勻稱細面。

纖細十指抓了些許麵，將麵條抖幾抖，使其勻散開。再分三鍋扔進滾水中煮撈起，過涼水後混放進斗笠面碗，淋上麻油攪拌。黃紫三麵條分明，團在碗中亮晶晶的，霎是好看。

莫輕輕剛想拿小碗調製醬料，恰逢小瑾歡歡喜喜跑回，瞧這高興模樣，顯然是完了任務。

莫輕輕不吝讚賞道：「小瑾真棒，快去吃冷元子，涼麵也快好了。」

小瑾好像愈來愈聽得懂的話了，掛著笑奔回堂屋。

說笑歸說笑，手裡卻不停，舀勺清醬，添醋、蒜末和芝麻，再放些許鹽和糖，撒把蔥花，一起拌勻。

現下沒有辣椒，大多是以姜、芥末及芥菜調出辣味，平日也是芥末醬用得多，但一想想今日食攤剛開張，生意又不錯，還是轉而撒了些較昂貴的胡椒。

胡椒一撒，滿室撲香。

麵條中再鋪些黃瓜，傾調好的醬料。莫輕輕邊拌著面邊走進堂屋，小瑾正著桌子吃得歡。角沾了一圈豆。

莫輕輕拿帕子給他淨，將分出的一碗麵推過去。半簍子的木槿花榨也不過才兩碗兜，和出的面剛好只夠兩碗，倒顯得有幾分珍貴。

也坐下，剛攥起木箸，便聽對面喊了句「好香」。

木槿花的麵條，即便蓋了層濃郁醬，但送口那一瞬，依舊有淡淡花香可聞。麵條口，更是爽利，頗有嚼勁，還涼的。

二人風捲殘雲地將面吃完，便抱著微飽的肚子嘗起冷元子，當作飯後甜點。這時，有人敲響院子門。

「輕輕。」李月英喊了兩聲。

莫輕輕趕忙起迎出，李月英正抱著團裳站在院外，見走出，便也踏進了院子。

「嬸嬸，怎麼了？」

「輕輕啊，是這樣。嬸嬸這幾日不是又得出城給人籌辦宴席嗎？剛才收拾行裝發現了這件裳才記起，這是初見小瑾時他上穿的，當時嫌它又髒又破，便拿了你叔的裳給他換上，這件就給洗了。」

李月英將裳給，一起塞過來的，還有塊澤通的玉佩，「你瞧我這記，之後就把這茬給忘了，隨手跟一堆裳混著扔到一邊。嬸嬸方才拿起看了看，是件好裳，可惜破破爛爛，你看到底是一下還是扔掉，自己做決定吧。」

「還有這塊玉佩，也是系在裳上的，嬸嬸瞧著應該是貴的件，你可收好了，別讓人起了歹心。」

裳確實好，稍稍一把，便知與們上穿的不一樣。莫輕輕想，小瑾大抵真是哪家的富家公子。

朝李月英道過謝，「麻煩嬸嬸了。」

「這點小事不麻煩！你別怪嬸嬸才說就好。那嬸嬸回去繼續收拾，你先忙。」

李月英擺擺手就要走，剛轉，卻突然想起什麼，回過頭又囑咐，「對了，過幾日有花燈節，你沒忘吧？小姑娘都喜歡那日子，夜市也熱鬧，你到時記得帶小瑾出門逛逛，別總待在家想著吃什麼，知道嗎？」

這話說得莫輕輕面一紅，忙小啄米地點頭。

「好好，聽您的，出去逛逛。」

李月英這才滿意離開。

莫輕輕抱著裳進了屋，坐下撐開一瞧，過裳背後諾大的，還能瞧見對面小瑾傻笑的那張臉，秀眉不一挑。

這可難為了……

破裳終究還是被一剪刀下去裁開，用挑了青竹紋的那片一個小布包，然後挎在了小瑾上。

大學時期曾陪室友在手工社團待過一段時日，所以針線活對不難，雖不比專業繡工，但針腳也是有致。

最重要的是，小瑾喜歡啊。看他高興得直蹦噠的模樣，莫輕輕油然而生一自豪。

低頭再看手裡的玉佩。

這個帶出去太招搖，還是收好，說不定是很重要的東西。

第9章

「小姑娘，那是你自家調的醬？聞著倒是香，再給我舀一勺吧。」

「好嘞！」

莫輕輕應了話，毫不遲疑地往豆皮上淋一層醬。

「還有蔥花，也再來點。」

「行！」

接著又是不厭其煩地撒一勺蔥花。

末了，不忘再抬頭笑問一句：「您看還想再添點什麼？」

食客捋了捋花白長須，慢悠悠掃一眼攤車上的佐料，擺擺手作罷，「這就夠，再多就串味了。」

再應聲「好」，便遞過去豆皮，收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