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下人都已經走了，只有秦如霜和謝洵二人相對兩無言。

秦如霜有千萬話語，卻梗在心頭不知如何說。

眼前的男人的臉還是同上輩子一樣，每一個廓，每一個線條都無比悉，卻又覺得有哪里不一樣了。

每每當下定決心與他保持距離，卻又收到他似有似無的好意；

每每對他有所改觀，卻又有無數道坎橫在他們之間，讓無法放下過往。

這種復雜的，難以言說的，讓秦如霜心紛雜陳。

但無論如何，柳天元這件事上，秦如霜是謝謝洵的。

娘無論如何也不會告訴實，若是他爹真的下休書，也許會自責一輩子。

不是沒有想過讓娘離開那個讓人失的將軍府，只是不能以被休棄的形式。

哪怕要離開，也得干干凈凈同他爹和離，“休棄”這個罪，會讓他娘為京都的笑柄。

兩人沉默了半晌，謝洵開口道：“你娘的事，你打算怎麼辦？”

“無論如何，多謝王爺好意。”

秦如霜按下心頭的復雜緒，深吸一口氣，腦子清醒了些。

謝洵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但柳天元是秦方好的外家親戚，也是不折不扣的現實。

也許不僅僅是為了一個人。

這樣想著，秦如霜倒也沒有多難過，向來是恩怨分明。

“不管王爺是為了我，還是為了秦方好，這個恩，我記下了。”

秦如霜這麼問，到底還是帶著些許不切實際的幻想。

只見謝洵點點頭：“兩方原因都有，所以本王還是覺得，這件事就按之前說的辦吧？雖然柳家人......倒也罪不至死。”

呼。

聽到這個意料中的答案，秦如霜松了口氣，心里說不上是失還是什麼覺，只覺得“果然如此”。

謝洵喜歡誰，不是能左右。

話說開了，秦如霜反而輕松許多：“看來在王爺心中到底是不一樣的。王爺放心，從今往后只要沒人主挑釁，我也不會刻意針對誰，就當是多謝王爺為我母親的事費心了。”

“不過，”秦如霜話音一轉，“我也同王爺說實話吧，這些年柳姨娘在我和母親的產業里了不的自己人，油水也該撈夠了，這些人，是必須離開的，否則我不會輕易放過柳天元父子。”

秦如霜說話的時候，一直在觀察謝洵的表，這個要求，不知道謝洵會不會為了秦方好駁回。

“好。”

謝洵只說了一個字，又沉默下去。

秦如霜低低嘆了一口氣，沒有再說話。

謝洵張了張口，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秦方好于他而言，確實是不一樣的存在。

當初如果不是那一封飛鴿傳書，邊關百姓，大祁戍邊軍，甚至是他自己的命，都已經不復存在了。

謝洵從前沒有喜歡過什麼人，不知道男之是怎麼回事，也沒有力去嘗試。

但是秦方好的這份恩，只要不是違背原則的事，他都會答應秦方好。

有恩必報。

這是他做事的信條，也是他為人的原則。

包括護著秦方好在宅的安全。

至于更多的，他無法給秦方好，也無法給秦如霜。

至于秦如霜，既然嫁進了王府，只要不過分，他也會給應有的尊敬，這是他為人丈夫的責任。

只是此時的謝洵，尚不知道自己對秦如霜不自的關心和注意，并不僅僅是因為夫妻間的責任。

.....

柳家父子流放的日子，最終是定下來了，七日之后。

偏院里。

柳姨娘又哭了一方手帕，但也知道這件事已經無力回天。

“娘，您快別哭了。事已至此，咱們以后好好籌謀，替表哥報仇就是了。”秦方好安道。

“我那苦命的弟弟啊！我那苦命的侄兒！”柳姨娘又是一陣哀嚎。

確實傷心，不過不是單單因為弟弟和侄兒被流放的事，還因為最賺錢的杜氏船運，以及所有被安在杜氏產業的人，都被秦如霜拔了。

“娘，你想開些。”

秦方好里勸著，其實心里開心的。

不喜這對父子很久了，說是為了，到手里的錢沒有多，全給了柳家。

這下子柳氏的人全沒了，以后尋到機會才好安自己的人。

秦方好想得，誰知娘突然抓住了的手腕。

“方好啊！這次為了贖你表哥，先前的錢全填進去了，如今他們要被流放，一路上打點押運的爺，到了貧苦地方買房置辦家業，都是要用錢的，你可要幫扶一二啊！”

秦方好的表僵住了：“娘，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娘知道你有自己的私房錢，而且王爺那麼寵你，你必然有些積蓄，就當是娘問你借的，以后娘一定還你！”

借？還？

柳姨娘一個后宅子，一個月領多月錢，還得看秦夫人的臉，拿什麼還？怕是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怎麼可能給？！

這麼想著，秦方好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給錢的，于是哭著道：“娘，我在府里過的什麼日子，你還不知道嗎？得看秦如霜的臉，哪里有錢？！”

“好啊！我看你分明是嫁了人心大了，不把娘家人當人看了，我不管，這錢你得出！”

偏院里母兩人狗咬狗一，秦如霜在自己院子里倒是難得地清閑起來。

解決了生意上的事，又答應了謝洵不找秦方好的麻煩，秦如霜一下子沒事干了。

也虧得顧人這些天來得勤快，今兒跳個舞，明兒唱個小曲兒，倒也不寂寞。

今天更是把一向低調不出院子的蘇人也拉了過來彈曲子。

還趁著謝洵不在，公然給秦如霜唱起了十八。

一邊唱還一邊在秦如霜面前俯挑逗，三個各有秋的人坐在一起，真是一幅絕畫面。

青枝一個沒出閣的小丫頭，聽著那骨的詞艷曲，生生紅了一張臉，卻又忍不住一直看。

家王妃真好看！顧人也好看！蘇人也好看！

哎呀，看不過來了，好煩哦！

三人鬧得起勁，下人進來傳話，說宮里貴妃邊的晚紅嬤嬤來了。

公里來人，顧人和蘇人不敢多留，起告辭。

秦如霜以為貴妃讓邊的嬤嬤親自前來，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吩咐，示意下人都退下。

晚紅嬤嬤卻道：“不需回避，貴妃此次派奴婢此次來，是想請王妃進宮商量一下，春獵王爺要帶哪些眷？”

秦如霜這才想起來，今年春獵的時間要到了。

而王爺要帶哪些后宅的人去春獵，也是有大講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