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寄歡點了攬月閣的所有招牌菜，第一個上來的是一道烤鴨。

“飛絮，快，張。”雲寄歡用筷子夾起一塊烤鴨遞過去。

“小姐，這不好吧？姑爺還沒回來。”飛絮這樣說著，但還是乖乖張開了接了投餵。

雲寄歡又投餵了一口，“這烤鴨本來就是給你點，快吃快吃。”

飛絮幸福的點了點頭，點評道：“味道不如以前，太了。”

雲寄歡也嫌棄地搖了搖頭：“確實大不如前了，你看這裝潢，三年都沒變一下。”

“奴婢去外邊看看姑爺回來了沒有。”

飛絮墊了墊肚子，起走出雅間，剛出門，便見秦攜從另外一個雅間裡出來，忙迎了上去：“姑爺怎麼從那邊出來了？”

秦攜撣了撣袖，風輕雲淡道：“沒事，與人喝了一杯。”

說罷，便大步回了自已雅間。

飛絮好奇的往那邊雅間裡看了一眼，只見裡頭一行人齊刷刷跪在地上，一個個鼻青臉腫的，每個人裡都還塞著一個酒杯，嗚嗚咽嚥著連氣都不敢大。

……

秦攜回到雅間的時候，雲寄歡拿筷子剛好把那盤烤鴨撥攏到正中心。

“怎麼去那麼久？”

“料理了些事。”

兩人臨窗相對而坐，秦攜將視線看向窗外。

遠是萬家燈火，頭頂是皓月懸空，底下還有一汪清波。

確實是個詩畫意的好地方。

很快，雲寄歡點的菜全都上齊，鋪滿了整個桌子，秦攜把視線轉到桌上的菜餚上。

兩個人，一桌子菜，屬實有些鋪張了。

雲寄歡忙道：“我請客，我有錢。”

秦攜看著：“你掙錢也不容易，省著點花。”

這話莫名有些倒反天罡的好笑。

“那我把這燒鹿筋和桂魚退了。”雲寄歡從善如流。

秦攜筷子了過去，夾了一大塊桂魚。

“下不為例，這次我來付。”說完，他又看著，補了一句：“你相公我掙的容易點。”

‘你相公’三個字冒出來，雲寄歡恨不得把頭埋桌底下。

又被他嘲笑了！

“那怎麼行，今天是我特地設宴謝你。”雲寄歡紅著臉看著他：“今天順天府來人了，我才知，當年是你救的我，你怎麼都不告訴我一聲？”

秦攜低頭剔著碗裡的魚骨，“沒什麼好說的，不管是你落水，還是我救你，都不是件值得炫耀的事。”

雲寄歡有些急道：“可是，這對我很重要！如果我知道了，我會激你，我會對你更好。”至會比以前更上心一些。

“不用，你現在對我就很好。”秦攜毫不猶豫道。

雲寄歡怔怔看著他，“我這樣對你就算好嗎？”

秦攜點了點頭：“你嫁給了我，為我持家務，打理營生，還替我尋人。”

秦攜想起昨晚那個讓人難忘的擁抱，笑了一下：“你還給我賜福。”

“這還不算好嗎？”他反問。

這算什麼好？外面隨便拉個人都比做的好。

雲寄歡眼眶有些發熱，卻不想被他看見，扭頭忍不住嘀咕了一句：“那你是沒見過我真的好。”

秦攜輕笑了一聲：“那我，拭目以待？”

雲寄歡被他這冷不丁的話語弄的破涕一笑，不等角彎下來，一碗剔好魚刺的魚送到了面前。

雲寄歡抬眸看著對面的人，秦攜神自然，低頭又拿著刀子在剔排骨，許是窗外夜太，連帶著男人上的冷漠都消散了，竟在他的眉眼間看到了溫的影子。

不多時，骨分離的排骨送到了面前。

“都是給我的？”雲寄歡愣住。

秦攜點頭：“在家吃飯時，你總盯著看。”

雲寄歡面微微發熱，確實盯著看，因為饞好幾天了，但又怕大快朵頤有損淑形象。

怎麼說，也是曾經的京城第一不是？

“要喝點嗎？”秦攜舉起酒壺。

“可以嗎？”

“酒量不好？”

雲寄歡瞇了瞇眼，像只看見的小狐貍一樣：“那您可低估我了，滿上。”

秦攜低頭笑了笑，第一杯先倒給了。

雲寄歡拿袖子微微一遮，怕太狂有損形象，沒喝完，小小喝了半杯。

熱辣，渾一熱，雲寄歡膽子大了，也放開了。

“救命之恩，一品誥命，還有對葉姐姐的出手相助，我欠你的三份恩，作為報答，我可以無條件為你做三件事。”雲寄歡認真道。

雲寄歡不喜歡欠人，欠太多做什麼都束手束腳。

只苦於自已位卑勢微，無法和秦攜對等償還，只能用這種像空頭承諾的條件來報答。

“任何事嗎？”秦攜意有所指地著的臉。

目裡不似以往的冷矜，帶著些男人看人的曖昧意味。

雲寄歡心跳了一拍，像是艱難的做了個決定，重重的點了點頭。

“任何事，你要是喜歡，以相許，也可以！”

秦攜被逗笑：“以相許？可你已經是我的了。”

雲寄歡面上的熱度就一直沒下去，不但沒下去，反而越來越發燙，像是要燒著了一樣。

秦攜不再逗，“我們之間，你最不用跟我說的就是‘謝謝’。”

“你若真想謝，還不如謝我今天特意為你剔的魚刺夾的排骨。”他在‘特意’兩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雲寄歡心緒微微震，有些呆呆道：“那也是要謝的。”

秦攜又輕輕笑了下，“那夫人敬我一杯酒吧。”

“一杯哪夠。”

雲寄歡立即雙手端起了酒杯，爽快地了秦攜的酒杯。

一杯不足以表達雲寄歡的謝意，雲寄歡連敬了三杯，速度快的，秦攜都來不及攔。

三杯下肚，臉騰騰熱了起來，頭還有些犯暈，雲寄歡支起胳膊撐著頭。

秦攜也發覺了的異樣，“醉了？”

“沒有呀，我很能喝的，我以前在家，都沒人能喝得過我。”

雲寄歡抬頭回道，眼睛裡像是暈了一層霧一樣。

就那樣歪著頭，手撐著下，兩隻眼睛水汪汪地著他，白皙的臉頰上浮著兩片紅霞，人。

分明就是醉了的模樣。

秦攜也有些意外，那個小名，還有方才那個架勢，他還以為酒量不錯。

“你以前喝的是假酒吧。”

照宣平侯一家人對的寵，這個猜測反而十分可能。

秦攜倒有些後悔，方才沒讓先墊墊肚子。

他起挪到旁邊的座位上，為盛了半碗湯，手心試了試溫度剛好，才送了過去。

“喝點湯。”

雲寄歡拂開，歪著頭看他：“秦攜，這是我們第一次喝酒呢，我們親那天，連合巹酒都沒喝。”

轉眸直勾勾地向秦攜，舉起酒杯道：“我們要不要在這補上？”

秦攜神一窒，心中升起些疚，看向雲寄歡的視線又和了幾分。

“除了合巹酒，還有很多都沒完，你都要在這補上嗎？”

他垂眸，視線落在了豔滴的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