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睡醒, 溫辭睜眼後的第一反應，又是打開周霧的態。

朋友圈還在。

過了一晚，下面多了竇以晴的點贊, 還有秦運的回複：【哪天拍的啊？和溫辭去哪玩了。】

周霧回：【別管】

周霧知道這張照片裏有的出鏡。

但他沒在意, 也沒刪。

溫辭以前從來不給周霧的朋友圈點贊, 工作忙, 每次看到時已經過了很久，再點贊似乎有些突兀。

當然, 也是總看, 心虛。

溫辭蜷在被窩，在窗的裏看了照片許久, 擡起手指，在周霧的朋友圈留下第一個痕跡。

下一秒，手機消息從上方跳出來——

【周霧：醒了？】

溫辭一愣，坐起回複：【嗯，剛醒，怎麽了嗎？】

【周霧：竇以晴醒沒。】

溫辭赤腳下床, 拉開房門往外看了一眼, 對門安安靜靜, 昨晚竇以晴和秦運玩手游到深夜才睡。

【溫辭：沒有。】

【周霧：下樓，我在門口。】

溫辭走到別墅木門前，回頭看了眼竇以晴的窗戶，還拉著窗簾。

這才小心翼翼打開木門，探出腦袋。

周霧倚在門邊，單手抄兜, 上穿著一黑西裝，長手長腳, 貴氣人。

只是他站姿懶散，頸背微弓，外套也沒有扣上，靠人裝，莊重正式的西裝竟被穿出幾分灑不據的意思。

反觀溫辭，領歪扭的小熊睡，睡了的頭發，還有微微發青的眼下。

看見的模樣，周霧稍稍站直，手了一下額頭，病沒反複，他揚眉：“沒睡好？”

溫辭沒好意思說自己昨晚一直在反複刷朋友圈，熬到淩晨一點才睡著。

幹地“嗯”一聲：“你要去開會了嗎？”

周霧懶懶地嗯一聲：“要忙到晚上，今天只能讓秦運送你去機場了。”

“沒關系。”溫辭立刻道，“其實我們自己打車去也可以的。”

“他閑人一個人，讓他送。”周霧擡了擡下，“手。”

溫辭茫然照做，兩只手并攏著朝周霧舉起來。

周霧西口袋裏的手出來，抓著兩塊白布料，放進了溫辭的手心。

是之前落在周霧房間的泳。

溫辭：“……”

想起這件泳經歷過的事，溫辭臉一紅，趕倉皇把它抱住藏進懷裏，“抱歉，我忘記了，你等我一下，我回去拿你那兩件服——”

周霧：“你留著穿。”

“我留著穿？”溫辭愣愣。

“嗯，喜歡你穿我服。”周霧垂著眼皮，嗓音懶淡，“還是你不喜歡那兩件？”

“……”

“沒有，我……喜歡。”溫辭不好意思直接拿走，“我付你錢吧。”

“不用，”周霧對三萬塊一件的衛作出評價：“地攤貨。覺得穿著不舒服跟我說，重新給你換兩件。”

溫辭忙搖頭：“不會，很舒服。”

“嗯。”

兩人沉默片刻。

“本來沒想還你的。”周霧突然開口。

他邊帶著很淡的笑，垂下來的視線很坦然，“又擔心你覺得我是變態。”

“……”

溫辭先是反應了一下，然後抱懷裏的泳。

不還，留下來幹什麽？

這個又不是衛，周霧也穿不了……

溫辭大腦過載，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不了吧……我，我上次穿過後，就……還沒洗，細菌堆集……會很髒。”

周霧看著的臉頰以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通紅，是真的很不經逗。

他忍笑，點頭，接溫老師的衛生教育：“好的。”

“因為買了這個，購件給我推了很多其他類似的服。”溫辭面紅耳赤，禮貌地小聲詢問，“雖然不是泳，但……很像，你喜歡的話，我下次買幾件試試呢？”

周霧：“……”

草。

手機鈴聲響起，周霧接起，擋住微微發燙的耳廓，對面的司機禮貌告訴他，車子已在他的別墅外等候。

掛斷電話，溫辭問：“要走了嗎？”

“嗯。”周霧把手機扔進口袋，忽然偏頭低下來，很輕地親了一下的。

一即分。

溫辭鼻尖漂浮著周霧上的味道，與以往不同，葡萄柚撞著木香，沉穩低調，適合工作場合。

“可惜沒能帶你去潛水。”他嗓音淡淡，帶一點憾，“下次吧，溫老師。”

-

中午，餐廳裏。

竇以晴拿著菜單，第三次呼喊邊的人：“溫辭？溫辭！”

溫辭回神：“嗯？”

“問你吃娃娃菜還是西藍花？”竇以晴納悶，“怎麽了你，一直走神。”

“我都可以，”溫辭說，“非要二選一的話，西藍花。”

“就不能兩個都點嗎？”另一邊的秦運不理解，“吃不完拉倒唄。”

竇以晴翻他白眼：“浪費糧食是死罪，知不知道？”

溫辭將他們的吵鬧隔絕在外，看向窗外的海，繼續出神。

還有一點點發麻。

明明只是一個吻而已，甚至比他們之前的都還要輕，是一個不含酒和的，一個……不像炮友之間該有的，單純的吻。

溫辭捂了捂臉。

可能這幾天跟周霧待在一起太久了，他們說了太多話，做了太多事，所以才會産生一點不切實際的遐想——

周霧會不會有一點點點點喜歡呢？

還是剛才那個程度對他來說，不過是一個常見的道別吻，畢竟他在國外留過學。

但國外應該沒有給朋友或者炮友發服穿的習慣。

溫辭心跳失衡，腦子裏胡思想，不知是上午離得太近，還是的心理作用，幾個小時過去，鼻尖仿佛還縈繞著那新鮮陌生的木質沉香。

吃完飯，溫辭回房間收拾行李，帶了太多書，還有一個醫藥箱，再加上周霧的服，行李箱一時間有些裝不下。

竇以晴趴在行李箱上，用盡全力氣幫把行李箱往下：“不是，溫辭，我尋思我們也沒買什麽東西啊？還了幾條一次吧？怎麽你行李箱多了這麽多東西？”

“可能我服沒有疊好，”溫辭撒謊，邊不自覺帶著笑，用力扣上行李箱的卡扣，“好啦。”

秦運一手一個行李箱，幫們推出院子。

走了兩步，他沒忍住，又回頭說：“竇以晴，你真不多留幾天？再過兩天浪不那麽急了，就能去玩潛水了。”

他加碼，“再帶你去跳個傘，怎麽樣？”

“不要，要回去上網課。”竇以晴拒絕。

“你學瘋魔了吧？上學那十幾年課沒上夠，當了老師還要去上課？”秦運退一步，“那這樣，我跟你回去，我帶你去藍調蹦迪。”

竇以晴用包包不輕不重地砸了一下他的後背：“說了要上課，你敢打擾我試試。”

秦運嘖一聲：“沒意思，你這人真的是不識好歹——是吧溫辭？”

溫辭好笑地抿起，表示自己不參與他們的戰爭。

秦運的車子就停在別墅外，他把行李箱放到後備箱，抻腦袋問：“沒東西了吧？”

“我沒了。”竇以晴說。

溫辭捧著手機，對著和周霧的對話框，正糾結要不要跟對方說一句走了。

不然到了機場再說？或者起飛、落地了再說？

聽見秦運的問話，忙擡頭：“我也沒……”

“秦運！”

一道悉的聲音從溫辭後響起。

溫辭還沒反應過來，一個影從後肩而過，伴隨著一甜香。

很悉，有些刺鼻，溫辭在校慶那天也聞見過。

來人穿了一條清涼的吊帶上，出漂亮的胳膊和後背，推著行李箱，沖上去和秦運擁抱了一下。

秦運愣住，被放開才驚訝地張口：“段薇？不是，你怎麽在這？”

“過來度假呀，周霧沒跟你說嗎？”段薇說著，轉過，漂亮的臉蛋上戴著一副墨鏡。

把墨鏡擡到發間，眼睛掃過竇以晴，最後停留在溫辭的白上。

不過一瞬，段薇收回視線，笑著問：“你們怎麽也在這裏？是過來玩嗎？”

秦運一時不準，道：“們跟我過來玩的，現在準備回去了。”

段薇哦一聲：“要走了嗎？怎麽不多玩幾天？”

“玩夠了，得回去拼搏鬥。”竇以晴笑著敷衍。

段薇面可惜：“我前幾天在忙別的事，不出空過來，不然我們就能一起玩了。”

角落的人一直不說話，段薇說了幾句，目又轉過去。

“這邊的海特別，以前讀書的時候，我和周霧每個寒暑假都會來這邊潛水，你們潛了嗎？”

對上的視線，溫辭笑了一下：“沒有。這幾天刮臺風。”

“那真憾。”

“是的。”

秦運看了看段薇後：“向溫文呢？沒跟你一塊來？”

“不要跟我提他。”段薇撇開臉，“我自己來的。”

秦運懂了，他前陣子的覺沒錯，又又又吵架了。

“怎麽沒車子送你？你住哪套房間？”秦運想了想，“要不你住們這棟？挨得近點，待會兒人過來收拾。”

段薇搖頭：“不要，一個人住我怕，我去和周霧住。”

周圍沉默了幾秒。

臺風剛過境，們站在風口，海風吹得人皮發涼。

溫辭把臉前飄的頭發撥到耳後，低頭看了一眼手表，側過臉，小聲地提醒竇以晴：“我們幾點的飛機。”

竇以晴反應過來，按捺住看戲的八卦之心：“那什麽——不好意思，我們趕飛機，要不你們待會兒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