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老師……」

辦公室人來人往的，怎麼能算考試呢？

陳慶想找孫老師爭取下，夏曉蘭阻止他：「你回去上課吧，我在這裏慢慢做卷子，快一點的話沒準兒能趕上食堂開飯。」

孫老師看了夏曉蘭一眼。

現在是上午九點，縣一中的食堂最早是12點，到了中午1點就關了。

頂多4個小時，夏曉蘭能做完幾科？

「中途不能出去，卷子都一起放桌上了。」

孫老師是怕夏曉蘭把題目記住了出去問答案呢。夏曉蘭無所謂，看來午飯是吃不了的，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在4個小時里做完7科的試卷。

「那我中午給你帶飯吧，從窗口給你遞進來。」

陳慶生怕夏曉蘭拒絕，說完就跑了。

「孫老師，麻煩您了。」

孫老師肯定要從頭「監考」到尾的，希陳慶能想起來給孫老師也帶一份飯。想想夏曉蘭的初中學歷，陳慶為了這次單獨的考試，肯定也付出了很大的努力，才能讓一中給夏曉蘭一個機會。而年輕的孫老師被派來監考夏曉蘭，對方以為是浪費時間，心不高興是自然。

聽見夏曉蘭的話，孫老師心裏算舒服一點：

「中途要上廁所就告訴我，那裏有乾淨的杯子，可以自己倒水喝。」

夏曉蘭點頭，自己坐到了椅子上。

辦公桌上收拾的乾乾淨淨，除了七張卷子什麼都沒有。夏曉蘭拿出自己帶的鋼筆和墨水，先翻出了英語卷子。

真是太簡單了。

第一道題是「單詞辨音」，給你四個單詞，找出母音讀音不同的那個。

「form、word、born、torn」

夏曉蘭快被到哭。

老天把送回83年，可能真是要讓當人生贏家的。早半年來，就能直接參加83年的高考了，哪有夏子毓飛上枝頭變凰，而「夏曉蘭」低到泥地不如草的破事兒發生？

夏曉蘭在「Word」下面化了一道線。

一張英語試卷，夏曉蘭用了20分鐘做完。

然後出了數學卷子。

辦公室里人來人往的，夏曉蘭就悶頭做題，一直在筆疾書，倒讓孫老師有點吃驚。不是說初中畢業生，能做高三考生的卷子？恰好夏曉蘭想上廁所，孫老師就站起來陪一起去，臨走前將夏曉蘭的試卷全部鎖到屜里。

夏曉蘭正做到語文卷子，好多簡單的背誦題都空著，孫老師暗暗搖頭，就這水平，還想來縣一中班參加明年的高考？

現在報名讀高一，3年後能考上都是宗耀祖。

孫老師搖搖頭，陪著夏曉蘭上完廁所，對這個生的考試結果基本上不報任何期了。到中午12點時，夏曉蘭做完了英語、數學和語文三科，數學題並不是特別簡單，不可能看一眼就知道答案，好多公式和知識點都忘了，需要大量的草稿去運算結果。

語文背誦的部分雖然不會，閱讀理解夏曉蘭還是能發揮下。

寫作為也花費了點時間。

「小孫，不去吃飯呢？要不我幫你看著？」

一個男老師笑呵呵走進來，關心年輕的孫老師。

「趙老師，你去吃飯吧，我過會兒再去。」

夏曉蘭能不能做對題是一回事兒，就孫老師所見，這生是一直埋頭在寫的，態度值得認可。孫老師準備等夏曉蘭再寫一會兒，就帶去食堂吃飯。這年頭老師當然也沒啥錢，不過請夏曉蘭在食堂吃兩個包子還是行的。

試卷也好辦，直接鎖起來，孫老師打算把鑰匙帶走，也算一直「看守」著夏曉蘭不讓和人接，想作弊也不行。

趙老師還要勸說，孫老師卻是個負責的。

兩個人僵持不下，夏曉蘭都準備說點啥了，陳慶在窗戶哪裏喊：

「孫老師……啊，趙老師好！」

他給夏曉蘭從食堂買了飯，要不咋說陳慶的家教好呢，他比同齡男生商要高些，還記得給孫老師也帶一份飯。夏曉蘭還要答題，怕弄髒了試卷，陳慶帶的是沒有湯水的包子。

「孫老師辛苦了，我給您也帶了點。」

孫老師堅決要拿飯票給陳慶，趙老師搶著道：「小孫你就吃吧，陳慶推薦初中畢業生來學校班的事兒我都聽說了，學校把這件事給你，給你今天的教學任務帶來多大的不便？吃陳慶倆包子不算啥！」

孫老師不聽，把飯票塞給陳慶，才肯收下包子。

「夏同學，過來吃了包子再繼續做題吧。」

聽見孫老師的話，夏曉蘭才停下筆。剛才一直背對著辦公室的門，一轉頭才出真容，趙老師就驚呆了。

他沒見過這樣漂亮的孩兒。

趙老師高不低不就的，工作幾年就瞧上新來的小孫老師。小孫老師皮白，小圓臉，月牙眼，笑起來很有親和力，就算板著臉也沒有多嚇人。趙老師就是吃定年輕老師面子薄，從小孫老師分配到縣一中，他就纏著——但小孫老師和夏曉蘭放在一塊兒，真的是不能比。

趙老師呼吸都急促了。

夏曉蘭放下卷子，跑去洗手，趙老師的眼神就黏著。

小孫老師輕咳兩聲，趙老師才回過神，也不約小孫老師去吃飯了，有點慌的走出辦公室。

夏曉蘭吃了饅頭又繼續回來做卷子，陳慶怕影響考試，沒在辦公室久呆。他瞧著夏曉蘭的樣子很淡定，這次考試似乎沒能帶給多力……難道是題很簡單嗎？

陳慶帶著疑走了。

夏曉蘭在下午兩點半將所有的卷子做完，給了孫老師。

「孫老師，我什麼時候知道考試績呢？」

孫老師想，就你語文卷子那麼多的空白，能通過這考試才有鬼了，語文是現在學生最容易拿分的科目。不過夏曉蘭答題時態度很端正，中途沒出啥麼蛾子，孫老師也不討厭。

「你把家裏地址留下，陳慶不是認識你嗎？通過了會有陳慶給你帶話的。」

不然咋辦？

83年的七井村，就連村長家也找不出一部座機電話。

夏曉蘭點點頭，「麻煩老師了，孫老師再見。」

想要和陳慶說一聲，陳慶班上在組織測試，夏曉蘭遠遠沖陳慶揮揮手，就回家了。

反正要通過了縣一中的考試，謝陳慶的機會多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