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韻最近都在找工作，母親第一期化療快要結束，卡裏的錢已經維持不了多日子。

    可是整個黎市，從劇院演出廳到設計院，所有能勝任的公司機構都默契婉拒了。

    蘇韻明白，都是盛淮的意思。

    索去一些他想不到地方，酒吧，婚慶公司，小演出團。

    蘇韻長得極，舞蹈功底也沒有丟，鋼琴技更是遊刃有餘，所以每次演出完之後，那些商家都會跟約下一次的合作機會。

    每場演出5個小時左右，報酬200-500塊不等，工作地點在市區還好，若是遇到一些市郊的戶外演出，經常都要天不亮就起床搭公，到了場地再找個衛生間換演出服。

    有時候商家提供的演出服很暴，白瓷的一般的大片大片，吸引著某些不懷好意的目，都咬牙裝看不見，指尖在鋼琴上一個音節一個音節的熬時間。

    日子辛酸清苦，可是活的卻無比自如。

    偶爾在電視或者新聞上看到盛淮西裝筆的接采訪或是主持會議，都心裏已經毫無波瀾。

    曾經很喜歡像個小迷妹一樣看他在眾人麵前矜貴不凡的樣子，然後為自己是他妻子開心很久。

    現在想想，真是恍若一夢。

    ……

    傍晚醫院走廊安靜許多，慘白的頂燈照在臉上，刺的眼睛都睜不開。

    化療後副作用很快排山倒海的過來，母親開始失眠，大把大把的掉頭發，可是當著兒和丈夫的麵總是樂嗬嗬的。

    等母親吃完止痛藥睡著，蘇韻在病房門口坐著，手裏攥著一罐打開的啤酒，向來滴酒不沾的。

    可是現在會喝一些。

    走廊清雋高大的影走近，站在麵前很久未。

    窗外的月亮也慢慢開了燈。

    “林醫生，你什麽時候來的？”

    蘇韻回頭，目落在起打翻的啤酒上，有些不安。

    林桉在慘白燈下看著，眼神很溫。

    “蘇小姐。”，林桉屈膝，拾起地上啤酒罐，又從白大褂裏拿出格子手帕，一點點把地上水漬抹幹淨。

    “你喜歡喝酒嗎？”

    蘇韻抿瓣，手去接他手裏著的啤酒罐。

    指尖，兩人對視一眼，又很快回手。

    沉默片刻，蘇韻重新仰起臉，看著林桉的眼睛，輕聲解釋：“不好意思啊林醫生，我就是有些……睡不著。”

    林桉半天未，迎著的目，靜靜站著。

    這個曾經隻出現在新聞裏的人，現在一襲白長，安靜的站著，又瘦了許多。

    好看的眼眸，就連笑著的時候都蒙著一層濃霧。

    他心口有些發：“蘇小姐，如果……你需要幫忙，我可以的。”

    蘇韻衝他笑笑，把垂在眉間的長發攏到耳後：“謝謝林醫生，不過我想自己努力，以前我總是活在……”

    語氣頓住，嗓音有些發：“活在別人的目裏，妥協了很多本不該妥協的事，可是現在我想自己走出去試一試。”

    林桉站在邊，眸溫，看一字一句，很久都沒有再開口。

    ……

    跟父親完班，蘇韻就匆匆趕到一個小劇組兼職臨時演員，角是一名丈夫出軌的舞蹈老師。

    嗬，生活還真是電視劇。

    等劇組收工，繁華奢靡的商業街已經沒有什麽人，商場巨大的電子屏幕滾，播放著桃新聞。

    盛淮的桃新聞。

    屏幕上，他還是一如既往的清俊拔，隻是臉不太好。

    薑梔弱的靠著他，聲音溫甜膩：“最近在排練新的舞蹈，希在今後能帶給大家更好的作品。”

    “盛先生呀……”

    薑梔看了旁邊男人一眼，笑的楚楚人：“你們可不要說，我們是很好的朋友，盛先生幫助了我很多很多，他是我很在乎的人。”

    說完，有些心虛，畢竟在盛淮麵前撒了太多謊言，一個覆蓋著一個，如同被水卷過的沙灘，遲早會在風浪裏顯形。

    不過不在乎，至現在他還不知道。

    等盛淮跟那個人離婚，再想辦法嫁給他，就算被發現真相，也不重要了。

    蘇韻站在十字口，盯著屏幕看了很久，直到夜風穿過心頭才恍惚回過神。

    獨自在種滿梧桐樹的人行道上慢慢走著，長發在風裏飛揚。

    ……

    剛開業的商場後臺。

    蘇韻站在落地鏡前，看著鏡子裏的大片口，嚨口有些發酸。

    站了片刻，又重新細細塗上口紅，仰起笑臉上了臺。

    《獻給麗》的歡快節奏很快如水般在商城裏流淌，蘇韻坐在琴凳上，長發盤起，指尖嫻在琴鍵跳躍。

    盛夫人在人群中沉著臉。

    雖然並不喜歡這個清冷寡言的兒媳，不過更討厭新聞裏那個看似弱實則一臉心機的薑梔。

    人看人，總是看得很清。

    一曲中罷，蘇韻起朝臺下微微頷首，眼角餘在人群中頓住幾秒。

    演出結束，換上自己的服出了商場，一輛邁赫已經在路口等了很久。

    車上，盛夫人臉沉，聲音一如既往的尖利刺耳。

    “蘇韻！看看你現在是什麽樣子？”

    “誰允許你穿那樣在這種地方拋頭臉給盛家丟人？”

    滿臉嫌棄，目落在起球的外套上，語氣更加冷厲：“穿的都是些什麽七八糟的東西？三天之，給我搬回去！”

    盛夫人黑著臉，說了很多很多，雖然是盛淮的後媽，對這個繼子也沒什麽，但是蘇韻子冷淡順好拿，這樣的兒媳，是滿意的。

    蘇韻垂著眸子安靜的聽說完，角勾起淺淺笑意，聲音一如既往的淡漠。

    “我沒覺得自己穿的有什麽問題。”

    “至於盛淮，我們已經要離婚了。”

    盛夫人滯住，這還是蘇韻第一次頂撞。

    有些不相信。

    “離婚？……就因為新聞上那個小妖？”

    “蘇韻，你瘋了？放著金尊玉貴的盛太太不做，你要離了婚在這種……”

    皺眉，嫌棄的瞥一眼商場門口才接著往下說：“這種爛糟糟的鬼地方彈琴跳舞。”

    車卷進來一陣冷風，蘇韻低下頭仔仔細細扣上外套，迎上盛夫人的目，眼神平靜。

    “是的，我要跟盛淮離婚，所以以後還要麻煩您高抬貴手，不要為難我。”

    決定幹脆表明自己的態度。

    不等盛夫人反應，毫不猶豫的接著往下說。

    “我以為我跟盛淮離婚，您是最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