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低頭走向床榻，床幔低垂，將帳中的風景遮得嚴嚴實實，隻出一截滾白如玉的手臂在外。

    他蹲下，鋪了一塊巾子，將手腕搭了上去。

    半晌，他抬頭，一臉促狹的看著蕭珩：“夫人是昏過去了。”

    “用你說。”蕭珩乜了他一眼，“原因。”

    “夫人子是弱了些，想必是最近過於疲勞，消耗多了些。加上今日新婚怕是一整日滴水未進，緒張又了驚嚇，所以才引起了昏厥。”楚玉說道。

    “驚嚇？”蕭珩納罕，其他的況他能理解，唯獨驚嚇不能。

    今日新婚，誰敢給驚嚇？

    楚玉笑得一臉曖昧，他起往蕭珩旁湊了湊，說道：“大將軍天賦異稟，不是平常男人能夠比得了的。夫人養在深閨，弱，又是新婚之夜，哪裏就能得住？”

    “可我還沒進……”蕭珩皺眉，話說了一半停了下來。

    楚玉頓時明白了過來，原來是好事未，他笑著說道：“大將軍，夫人昏倒的原因諸多，今日雖然將軍未能圓房，但也不必著急。”

    “嗯？”蕭珩長眉輕挑，一臉不爽地看著楚玉，“這話怎麽說？”

    楚玉解釋道：“夫人的子骨弱，雖然已到及笈之年，但是量卻並沒有完全長開，若強行歡好，怕隻怕日後若是再有孕生產，會虧損的更加厲害，免不了要佳人早逝。”

    蕭珩眸一凜，冷眼掃了過去。

    楚玉卻是繼續說道：“我與將軍同年伍，從十三歲相伴至今日，我從來都是實話實說，何曾騙過你？”

    蕭珩自然明白，楚玉是他的軍醫，技高超，能夠活死人，白骨。

    他對他忠心不二，一直跟在他邊征戰南北。

    他的話肯定不會錯的。

    “那需要什麽調理子嗎？”蕭珩問道。

    “平日裏服用些燕窩人參之類的東西，多多鍛煉。等再過個一年半載的，將軍便可與夫人行周公之禮，魚水之歡。今日不需要醫治，隻待夫人自己醒來便好。”楚玉回答的很清楚。

    蕭珩攥了攥寬袖下的拳頭：“今日之事，不可外傳。”

    “隻有大將軍你我二人知曉，絕不會有第三人。”楚玉張口承諾，拱了拱手悄悄退下了。

    蕭珩稍等了片刻，傳了一次水。

    他自己沐浴後，便躺回了榻上。

    次日，清早。

    衛靈犀是被一陣咕嚕嚕地聲音吵醒的，睜開眼睛時發現床榻另一側已經空了。

    坐起，掀開紅帳，看見蕭珩從外麵進來，上帶著清風和花草的氣息。

    他的中，廓朗的臉頰略略發紅，想必是去晨練了。

    習武之人，一日不練便手生。

    他一個大將軍自然比常人更加自律，新婚之日也不落下。

    “醒了？”蕭珩看見坐起來，睡眼惺忪，青散，別有一番人滋味。

    “嗯。”衛靈犀輕輕應了一聲，掀開帳簾下床，“我來伺候大將軍洗漱。”

    “大將軍？”蕭珩向。

    便知道自己得不對，隨後又改口：“九爺。”

    “夫君。”蕭珩糾正道。

    衛靈犀頓了頓，低聲喚了句：“夫君。”

    那聲音甜，聽得人渾的汗都要豎起來了。

    “嗯。”蕭珩點點頭。

    衛靈犀剛走兩步，就察覺自己的上不對勁，並沒有覺到任何的不適。

    昨晚……？

    正在回憶昨晚之事，忽然聽他的聲音響起：“昨晚你昏過去了。”

    “啊？”衛靈犀一愣，昏過去了？

    所以昨晚才沒有圓房？

    “暈的。”他又補了一句。

    衛靈犀的臉騰得就紅了，是啊，昨天確實的不得了，匆匆喝了合巹酒，就被他抱上了床榻。

    之後的事，就漸漸不記得了。

    真是丟人啊！

    在房花燭夜，被暈過去的人，估計也就一個人吧？

    瞧著的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白的，真是彩極了。

    蕭珩知道腦子裏指不定怎樣胡思想呢，他又補充了兩句：“我請了郎中幫你瞧過了，你的有些弱，調養些日子就好了。”

    衛靈犀輕輕吐了口氣，這話說的大氣，害臉紅半天。

    “那我與夫君昨晚其實並未圓房？”眨了眨眼睛問道。

    蕭珩上前一步，修長的手指托起了的下：“聽娘子的意思似乎是有些憾？其實，現在補也來得及。”

    蕭珩也從未想到自己的新婚夜，新娘子竟然會暈倒。

    人生四大喜事之一的房花燭夜，他卻並沒有嚐到那滋味。

    雖然他非重之人，卻到底也有些憾。

    考慮到子弱，他暫且下了心頭的悸。

    等日後子長，調理好了，看他怎麽狠狠的疼。

    衛靈犀聞言，子立刻向後退了一步，躲得遠遠的訕笑：“別……時候不早了，耽誤了給老夫人敬茶就不好了。”

    蕭珩哼笑一聲：“這麽怕我？”

    “才……才不怕。”不怕是假的，可才不承認。

    蕭珩見這幅樣子可的，真是態十足，最是有趣不過。

    他也不再逗，反而認真說道：“昨晚請了郎中給你瞧病，他說你子骨弱。你放心，在你養壯之前，我不會你。”

    衛靈犀沒想到他會這麽說，愣愣地看了蕭珩半晌，才緩緩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夫妻二人剛剛說完了話，就聽院子裏頭有說話聲傳來，是江老夫人邊伺候的趙媽來取帕子來了。

    帕子，要取帕子……

    衛靈犀不知所措，抬眸向蕭珩。

    房花燭夜兩個人沒能圓了房， 還不知道怎麽跟江老夫人說。

    蕭珩聞言，走進室，衛靈犀隨其後。

    隻見他把手指割破了，滴了幾滴在床上鋪著的潔白巾帕上麵，隨後將薄薄的寢被蓋好。

    “昨夜之事，勿要向任何人道起。”蕭珩叮囑道。

    衛靈犀自然知道他是為了好，乖巧地點頭應下了。

    做完這一切，丫頭金蕊端著水盆進來了，銀蕊手裏捧著托盤，上麵放著楊枝、青鹽、皂團以及巾帕。

    “九爺，小姐。”金蕊說道，“老太太房裏的趙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