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外婆，薑黎從小到大都沒聽過如此長篇大論的誇獎。

    心雀躍的同時，有點不好意思，“其實是我運氣好。”

    “怎麽說？”

    “那個組裏全是老員工，還有兩個海歸碩士，實力本來就很強。”

    薑黎耐心解釋，“分組那天我請假了，其他人都分完了，就剩我一個。”

    “當時們正好缺人，領導就把我安排到們組了。”

    慚愧地總結，“所以主要還是運氣好，沾了們的。”

    “是嗎？”

    謝衍懶懶勾起，清的指節握著玻璃杯，認真說，“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薑黎倏地抬頭看著他。

    謝衍拿起高腳杯，傾斜四十五度，輕輕了下的杯壁。

    叮地一聲響，清脆悅耳。

    伴隨著他低沉清潤的嗓音：

    “你自己也說，那個組都是實力很強的人，領導安排的時候，也會考慮到這一點。”

    “既然考慮到這一點，還安排你去，說明你之前的表現不錯，甚至勝過其他新人，不然為什麽隻挑你一個？他大可以讓其他人跟你換一下。”

    “事實證明，他沒有看錯人。”

    “讓你進組、跟項目，變相來說，也是對你的一次考驗。”

    “如果考驗沒過，要麽再觀察看看，要麽直接踢出局，怎麽可能還讓你提前轉正？”

    “謝太太，你表現得很優秀了。”

    薑黎聽得有點懵。

    似乎從來沒有從這個角度去想過問題。

    轉正的那一刻起，一直把這個歸功於自己的運氣好。

    分到一個實力強悍的團隊。

    跟了一個領導重視的項目。

    但自始至終都忽略了一點。

    在這個實力很強的團隊中，作為一個新人，從來沒有掉過隊。

    步步跟們的節奏。

    甚至在某些方麵，能做到中等以上的水平。

    謝衍看的表，就知道已經想明白了。

    薑黎何其聰明。

    他笑了下，舉杯朝著對麵的薑黎，“謝太太，自信點，你已經很棒了。”

    薑黎拿起高腳杯，了一下他的杯子，彎起角，“謝謝你，真的。”

    這次，謝衍沒有接話。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輕扣了下桌麵，垂著眼睫，似乎在想什麽事。

    片刻後，他抬起眼，視線重新凝聚到上，“你打算怎麽謝？”

    “……啊？”

    謝衍勾起，十分耐心地詢問，“難道謝太太隻是口頭說說而已？並不是真心想謝我？”

    當然不是。

    隻是他這一波來的太突然了，薑黎有些猝不及防。

    “那……你想讓我怎麽謝你？”

    謝衍明顯是抱著目的來的，他心裏早已經想好了要什麽報酬。

    他抬頭，一瞬不離地看著，“我希你有什麽事都可以和我說，比如這次轉正。”

    薑黎愣了下，沒想到“謝禮”如此簡單。

    不確定地問，“就這樣？”

    謝衍頷首，“就這樣。”

    “我的事……對你來說很重要嗎？”

    謝衍點頭，“很重要。”

    他在笑，眼底勾著溫的寵溺，“以後謝太太的事，就是我們家的頭等大事。”

    “所以拜托謝太太有點結婚人士的自覺，好嗎？好事和我分，不好的事更要和我說。”

    “不然要老公幹嘛？當擺設嗎？”

    薑黎：“……”

    薑黎實在是對他心服口服。

    這一刻，開始回想自己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麽好事，才能遇上謝衍這種——從高到樣貌，到人品，樣樣都是絕的男人。

    話還說得這麽溜。

    張口就來。

    ——

    餐廳裏香味彌漫。

    薑黎很難相信，這一桌菜居然是一個偶爾下廚的人做出來的。

    紅燒排骨澤紅潤，味的醬均勻飽滿地裹在排骨上，質鮮可口。

    蝴蝶鱸魚的擺盤十分漂亮，一眼就能看出他的刀功不錯。

    魚片輕薄，口爽、鮮。

    牛有一點點老，但是味道仍舊好到讓人流口水。

    薑黎深深地沉浸在這些味裏，並對謝衍的廚藝讚口不絕。

    一頓飯下來，謝衍揚起的角就沒落下去過……

    飯後，謝衍收拾碗筷放進洗碗機。

    薑黎連忙起跟著一起收拾。

    結果剛站起來不到兩秒，就被他給按回去了，“你坐著休息，我來收拾。”

    薑黎不太習慣自己坐著，看別人忙前忙後地幹活。

    “我幫你一起吧。”

    “不用，”謝衍低聲輕哄，“你坐這裏等我，我很快就回來了，聽話。”

    薑黎隻好應聲。

    但總覺得哪裏不對。

    幾分鍾後，後知後覺，謝衍剛才是把當小孩子哄嗎？

    有那麽稚嗎……

    ——

    謝衍將碗筷放進洗碗機，把廚房的臺麵做好清潔。

    等他出去後，就看見薑黎坐在椅子上，兩眼放地捧著手機，角翹起，反複將一條消息看了又看。

    謝衍莫名有種不太好的預。

    他故作淡定地問，“在看什麽呢？這麽高興。”

    薑黎大大方方地把手機遞到他麵前，示意他看，黑白分明的眸子裏藏著月亮似的，明亮又勾人。

    “剛剛收到通知，我們這個禮拜雙休！”

    原來是因為這個。

    謝衍頓時鬆了好大一口氣，同時也覺得好笑，“放假這麽高興啊，你們多久沒雙休了？”

    他懶洋洋地拖著調子，尾音微微上揚，在寂靜的夜裏，聽起來溫又寵溺。

    薑黎：“……”

    “兩個月了，”薑黎有點憤憤不平，“麵試的時候，那個小姐姐說，一般都是雙休，我們公司還是比較好玩的，氛圍輕鬆。”

    謝衍頓時失笑。

    一邊的腦袋，安的暴躁因子，一邊忍不住笑，“你真信了？”

    薑黎：“……才沒有。”

    謝衍明顯不信的樣子，但他卻沒再繼續這個話題，話鋒一轉，問，“那你明天打算去做什麽？”

    雙休的驚喜來得太突然，薑黎還沒想好，“不知道哎。”

    “要不要去看外婆？”

    薑黎的眼睛倏地亮了一瞬，隨後苦惱地皺眉，“隻有兩天時間，會不會太趕了？”

    “不會，我們開車去，你還能和外婆多待一會兒。”

    大學的時候，一次偶然的機會，謝衍便知道了家裏的況，知道和外婆相依為命、深厚。

    這次帶謝衍回去見外婆，相當於見家長。

    而且還要坦白結婚的事。

    薑黎的心裏不免有點張，同時聯想到另一個問題，“那我們什麽時候去見你爸媽？”

    “先去拜訪外婆，其他的事以後再說。”

    謝衍眸溫地看著，角勾起一弧度，“我不是說了。”

    “以後謝太太的事，是我們家的頭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