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詩嘉打算暫時先拋棄閨，老老實實說完輔導員陳平的名字。

    就這樣餘薑又被帶進了辦公室，不過這次要強點，是校級領導辦公室。

    陳平氣籲籲趕來，第一眼便看到站在茶幾邊的餘薑。

    看著沒有毫害怕，反而還慢悠悠的打了個哈欠。

    “這是你管的學生？說了不能染，怎麽就不聽呢？”那人見輔導員來了，於是加大音量。

    “跟家長說過，家長同意染。”難得一見輔導員這副樣子。

    “那也不行，為了我們全校師生考慮，就算家長來了也得染回來。”

    染頭發，關上全校師生什麽事？

    “我不染回去。”餘薑麵無表答道。

    不出所料，男人撥通裴衍時的電話。

    電話是劉助理接的，他在電話那頭規範用語：“不好意思，裴總正在開會，如果有急事我會等會議結束轉告。”

    男人錯愕，掃完整個辦公室的人，隻能著頭皮說：“家長能來一趟學校嗎？關於學生餘薑染發的事，之前輔導員已經通過一次。”

    “裴總大概下午四點結束會議，四點半有個合同要簽，五點合作方要來，六點之後應該有時間。”

    這話的意思是讓他們等著。

    男人給餘薑使眼，然後把手機遞給。

    用意明顯。

    餘薑眨了眨眼：“劉助理你讓裴衍時開完會來吧，六點之後我要吃飯了。”

    “好的餘小姐。”

    掛完電話，氣氛突然就凝重起來。

    餘薑站的腳酸，隻能借著力靠在牆上。

    裴衍時是四點半到的。

    後麵跟著眉開眼笑的校長和不認識的男人，劉助理站在他側。

    餘薑為了不餡，揚起甜甜的喊著：“哥哥。”

    一頭乍眼的紅發，眼睛格外明亮，看樣子沒哭，還厲害。

    “發好看。”裴衍時睨著看。

    “我也覺得。”餘薑甩了甩發尾。

    男人看校長和階層領導都來了，茶都沒來得及喝一口連忙起，一一招呼。

    “裴總妹妹怎麽了？”校長沒有給他招呼的機會。

    男人不敢再說染發的事，於是支支吾吾誇餘薑學習好。

    “不是說染發的事？”裴衍時冷著臉。

    他一臉難。

    校長心中一沉，解釋：“學校允許染發，學生們現在也都是漂亮的年紀，別強行讓人家染回去。”

    餘薑扯著角，短短兩小時，反轉又反轉。

    這件事因為裴衍時的到來，完全變換了規則。

    裴衍時還要回公司簽合同，餘薑把他送到校門口。

    幫了忙，肯定是要甜一點就好：“謝謝哥哥。”

    “真要謝，晚上就過來跟我睡。”他上車後，車窗降下。

    餘薑搖搖頭：“那你排隊吧，晚上我要和詩嘉睡寢室。”

    男人手臂從車出來小臉，道了聲：“還忙。”

    裴衍時走後，餘薑對著車影發呆，可能從那時候起，就對他有了不一樣的愫。

    是短暫而強烈的。

    像煙花在炸開的那一瞬間很，落下後變灰燼無人在意。

    *

    “你猜我為什麽要告訴他輔導員的名字？”宋詩嘉坐在理發椅上，笑意未散。

    “不是怕被我連累？”餘薑點開外賣件，準備為這漫長的六小時，奉上兩杯茶。

    “我是那種人嗎？”說：“你駁了輔導員麵子，他以後肯定會針對你，還不如讓這件事發酵，裴衍時來後他們不就消停了，你也就能安安心心度過大學四年。”

    “你別編。”

    “我說真的你又不信。”

    餘薑換了個話題：“你要燙頭嗎？”

    “燙這個卷。”宋詩嘉把手機亮度開大，往臉上一懟。

    “你要走風啊。”等等不對勁，餘薑睜大眼睛：“你不會還想著段至寒吧，大姐你醒醒啊。”

    宋詩嘉撇過眼，收好手機。

    不說話，讓餘薑進一步確信。

    “你真不死心嗎？人家心裏還住著一個人，你能接嗎？”餘薑試圖點醒。

    “以後也不一定，我好不容易遇見一個喜歡的，你就不能鼓勵一下我嘛。”

    餘薑裝模作樣拍手：“加油加油，你一定可以。”

    “……”

    天漸暗，理發店在商場，外麵沒多人，染發膏的味充斥在空氣中。

    追完整部劇，睡意抵擋不住。

    裴衍時發來消息【還有多久？】

    餘薑了脖子，回他【快了。】

    所說的快永遠不知道是多久。

    裴衍時【等會來接你。】

    餘薑打了個好。

    宋詩嘉那邊已經弄好，長卷發披在背後，是有幾分姐了。

    “你先走吧，裴衍時等會來接我。”

    “那行，你就等著我好消息吧。”

    什麽好消息？還沒來得及問，人已經走遠。

    染完後，沒像往常那樣欣賞，而是快跑到商場樓下。

    人一頭淺發，跑起來配合著線，連發都是靈的，如雪白，小臉揚著笑，眼睛大而圓，此刻彎月牙，自然流著那特有的憨。

    裴衍時夾在手中的煙斷了，猩猩火焰，的是他那顆心髒。

    “好看嗎？”站在車門前。

    餘薑換了新服會問好看嗎？化了不同的妝也會問，隻會問他，即使知道答案。

    裴衍時眼底黯然，幽幽笑著：“好看。”

    得到想要的答案，邁向副駕駛的腳步又輕盈了幾分。

    “詩嘉還要追段至寒呢。”餘薑拿起旁邊的小鏡子，這才好好打量起自己的新發。

    裴衍時並不意外：“料到了。”

    “站在男人的角度，你說能追上嗎？”

    “能。”

    餘薑眼神發亮，偏頭看：“真的嗎？我覺段至寒很喜歡他前友。”

    “那也守不了一輩子活寡。”裴衍時在紅綠燈路口停下，趁機了把湊過來的臉。

    “說的也是，詩嘉可能也隻是新鮮一陣，沒準追不上就不追了。”

    “段至寒不難追。”男人角扯著笑。

    餘薑略帶疑問，看著認真：“你追過？”

    裴衍時手指點額頭，聲音薄涼：“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