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麼？”李京屹嗓音低啞滯緩，摻雜不解。

居可琳低頭，撞進他眼里：“你發燒了。”

“我知道。”居可琳進門時他就有所察覺，只不過眼皮子發沉，怎麼都睜不開。

“那你去臥室睡啊，這兒多不舒服。”

“懶得。”

“怎麼不懶死你。”居可琳沒好氣地翻個白眼，往回收被他握著的那只手：“起來，去臥室。”

李京屹松開，沒。

“快點啊，墨跡什麼呢，難不要我抱你啊。”居可琳是個急脾氣，見李京屹跟個沒事人似的不不慢，皺起眉去拽他。

李京屹這才順勢半坐起來：“你怎麼回來了？”

“下午沒課我不回來我去哪兒？”居可琳跟著直起后撤，許是念著他生病虛弱，手一直扶著他，等他站起來后又自然地牽著他往外走。

昨天一場雨后，今天天氣放晴，碧空如洗。太平山頂這片別墅在規劃之初打造的賣點是全玻璃設計，采極好。

居可琳領著李京屹慢慢從死氣沉沉的屋子走向充沛的走廊，李京屹看著兩人纏在一起的手，不聲收。

“你吃飯了嗎？”到臥室，居可琳指揮李京屹去床上躺好，拿出手機看外賣。

不是照顧人不負責，實在是實力不允許，進廚房燒個水還，真要讓做飯，最后收拾殘局的還得是李京屹這個病號。

“沒。”李京屹神不濟，語氣散漫：“你隨便點吧。”

“你得吃清淡的吧，喝粥還是餛飩？看著好像都好吃……”居可琳抬起一條曲著坐在床邊，專注挑選外賣。

邊挑邊念叨著，李京屹現在頭昏腦漲，聽聲音就像蚊子在耳邊嗡嗡飛，吵，但不討厭。抑一天的屋子總算是因為有了那麼點活力。

目直白落在臉上，什麼都沒想，就那麼看著。

“好了。”居可琳點完外賣，一抬頭，對上他沉靜的視線，平穩跳的心臟像是踩空臺階，陡然一慌，睫眨兩下：“你測溫了嗎？”

“沒。”李京屹闔上眼。

“那我去找溫計。”居可琳作勢要起來。

才了一下，腕骨一，又讓李京屹給圈住，他作迅速到甚至有些迫切，居可琳不明所以。這好像是第一次趕上李京屹生病，沒有任何經驗，不知道是不是的錯覺——

生病的李京屹，

好像，粘人。

“你干嘛？”問。

李京屹鎮定自若：“你知道溫計在哪嗎？”

“……”居可琳稍稍沉默：“哪兒？”

“一樓茶幾左邊第二個屜。”李京屹說完就放手，仿佛他拉住只是為了告訴溫計擺放位置。

居可琳下樓，按照李京屹的提醒找到溫計，又翻了翻退燒藥，怕搞不清楚，干脆連醫藥箱一起拿走，讓他自己找。

門鈴響起，是居可琳點的外賣。兩手拎得滿滿當當重新返回主臥，午飯放到小茶幾上，招呼李京屹過去。

李京屹不喜歡在臥室吃東西，他潔癖，但就他現在這一副病懨懨的樣子，居可琳哪敢讓他再折騰，不容置喙地把蔬菜粥和勺子塞給他。

“別廢話，就這兒吃。”居可琳板著臉：“病號沒有人權，懂？”

李京屹看一眼，倒真沒在反駁什麼，兩指著勺子在粥里攪拌，黑發耷在額前，睫下垂，冷白臉頰燒出紅暈，層層影疊落在他的鼻梁和。

淚痣點綴在影界，很醒目。

居可琳突然想親一親那顆痣，抿抿，克制住。

各自揣著心事，一頓飯吃的沉默，完事后居可琳讓李京屹回床上躺好，用耳溫槍給他測了□□溫。

三十八度多，還不算太嚴重。

看著他吃了退燒藥，居可琳簡單收拾一下垃圾，把窗簾拉上，臥室線暗下去，氛圍昏昏睡。

昨晚帶著氣睡覺，一直在做夢，現在填飽肚子，困勁也跟著上來，去換上睡，爬上床躺到李京屹旁邊。

閉上眼，聽覺放大，枕邊人淺淡的呼吸聲格外清晰。

雙手握擱在小腹上，拇指來回繞圈，還是沒憋住，側過小聲問：“你睡了嗎？”

“說。”對方丟出一個單字。

居可琳已經適應黑漆漆的房間，睜眼看著他模糊的廓：“你昨天去學校接我了？”

李京屹沒答。

又翻個，手肘撐抵床墊：“我昨天手機沒電關機了，沒看見你給我發的那條消息。”

解釋就算是種低頭的信號，居可琳指甲躊躇地摳著床單，發出滋滋聲響。

過會兒，李京屹嗯聲：“知道了。”

這事兒就算是過去了。

自從十幾歲認識李京屹開始，居可琳和他吵過無數次架，鬧過無數種矛盾。別人冷戰結束和好或許會有尷尬期，但居可琳和李京屹絕不會有，很快就能調整好狀態。

哽在心口的石頭解決，居可琳又不太困了，兩只手腕并在一起，托著下，心思一轉：“你發燒了。”

早就已經知道的事，李京屹不明白重復提起的意義是什麼，但還是：“嗯。”

“三十八度二。”居可琳報溫。

“嗯。”

第10章

事是居可琳挑起來的，就純口嗨，李京屹說是不反抗，一副任憑置的樣子，但其實還是他來主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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