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懷胎,一朝分娩，這才是萬里長征的第一步。

　　產后該喂母，蘇盈袖也不是沒有，但兒子吸不出就很要命,有些不舒服,一一得哇哇哭。

　　剛當媽就會到了艱難。

　　“爸爸,你過來幫幫我。”沒法子，蘇盈袖只好許應來幫忙。

　　許應還在看兒子的哭臉，聽見蘇盈袖忽然他爸爸，頓時渾一激靈,回過頭看向,眼睛都發亮，“……你要是我爸爸，我可就不困了啊。”

　　這其實只是蘇盈袖平時的習慣法,查房的時候其他產婦的家屬有時候也爸爸的,許應知道，明擺著就是逗。

　　瞪他一眼,“快點，你兒子要壞了！”

　　許應坐過來床邊,有些不知該怎麼下手，“那個我、我怎麼幫你啊，？”

　　“要是有用的話我還用得著你啊。”蘇盈袖嗔怪道，指點他,“你幫我吸一下,通了就好了。”

　　“……啊？”許應聞言頓時怔住。

　　有一說一，吸他是吸過的，但那都是夫妻床笫之間的小趣,調節氣氛或者不自，都和眼下截然不同。

　　蘇盈袖了口，覺得這人沒眼到要氣死，忍不住罵了句：“你是不是把腦子生給你兒子了？”

　　“能不能快著點，他哭得嗓子都要壞了！”

　　這一聲吼，許應可就什麼旖旎的心思都沒了，哦哦兩聲，低頭湊上來就叼住一邊尖尖，也顧不上再生出什麼別的念頭來，只想著趕完任務。

　　嘬通的時候，難免嘗到兩口新鮮的母，許應愣了一下，心里覺很奇怪，萬萬沒想到，是個幾十年，自己居然又嘗到了母的味道。

　　蘇盈袖抱著兒子，先用一邊把他嗷嗷哭的堵上，然后讓許應繼續吸另一邊，看著一大一小兩個腦袋拱在自己前，一點都不覺得自豪。

　　反而覺得很詭異，幽幽道：“我覺得我現在仿佛一只母豬，在喂豬仔。”

　　許應被的話嚇了一下，差點就嗆住，他松開，說了聲好了，又看兩下，這才回一句：“我哪里是豬仔，明明是工人。”

　　蘇盈袖忍不住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拉拉他的手，綿綿地說了句：“謝謝一一爸爸。”

　　“一一爸爸現在很嫉妒一一。”許應斜著眼，看著兒子一邊大口大口咕咚咚地吞咽，還一邊用手占著另一邊的護食模樣，有些不滿地哼了聲。

　　他話音剛落，小家伙就蹬了兩下，很有力氣似的，圓滾滾的小腳趾來去，看起來喝得很愜意。

　　許應忍不住就手屈指彈了一下他的腳丫。

　　蘇盈袖見狀微微轉了一下，不他繼續在兒子吃的時候逗他，又安道：“有什麼好嫉妒的呢，他也吃不了多久，說是建議喂養到兩歲，可我看他能喝到一歲就不錯了。”

　　等以后休完產假回來上班，他又慢慢長牙咬得疼了，又或者對大人的食興趣了，肯定就得慢慢斷了，好在還有配方。

　　“以后還是你的，別這麼小氣嘛。”安丈夫道。

　　許應覺得心里熨帖，嗯，看來也沒有因為有了孩子就冷落自己，那他大方點，暫時不跟小豬仔計較好了。

　　一一喝完就睡了，小嬰兒都是這樣，可以睡很久很久。

　　蘇盈袖不困，下了地在屋子里轉來轉去，家化病房就這點好，自己一個人住，不用擔心吵到別人或者被別人吵到，每天還有專門的配餐送過來，以前只覺得這里不錯，等自己真的住進來了，才會到何止不錯，簡直太舒服了。　小孩子睡得沉，不容易醒，蘇盈袖就和許應低聲說著話，說著說著就說到了剛才，“老公，母什麼味道的？”

　　別看這玩意兒有，可還真的沒嘗過味道。

　　“沒什麼覺，好像有點腥，還有點甜？”許應想了想，想不起來，“要不然你再讓我喝幾口，我給你形容得更仔細一點？”

　　蘇盈袖回頭，看他好像一本正經之中還有點調侃，登時臉紅，“現在沒有一會兒漲了再你？”

　　許應愣了一下，回過神來忍不住抱住笑出聲來，他的阿盈，當了媽媽以后更加可了。

　　“說話記得算數啊。”他說著咬了一口蘇盈袖的耳尖，忍不住脖子。

　　晚飯多了一碗葉菲從家里帶來的赤小豆鯉魚湯，“聽說這個能下，中午不是說還沒麼，現在通了沒有？”

　　蘇盈袖點點頭，沒覺得有什麼不能說的，“許應幫的我。”

　　葉菲也沒覺得不好，還點頭夸了句：“有點當爹的自覺了。”

　　全程只有許應一個人覺得有些別扭，大概是幫通的過程太不能細想。

　　一一睡醒以后就是吃，吃飽了又要睡，睡了一會兒尿了，蘇盈袖就指揮許應幫他換尿布，“這樣你先打開啊對了”

　　照顧一個孩子會有多麻煩，許應現在就能稍微到了，等到半夜四點，他還要醒來吃一次，蘇盈袖跟他說：“接下來好一段時間都會這樣的，我慢慢給他調整作息，會好的。”

　　許應嘆氣，“養小崽子怎麼這麼麻煩。”

　　“這就覺得麻煩了？”蘇盈袖笑他，“那以后可怎麼得了，你再麻煩的案子都會結束，但這個小包袱可丟不掉，我先聲明啊，我是絕對不可能讓你當甩手掌柜的，喪偶式育兒什麼的，我也不介意離異育兒。”

　　“我是那樣的人麼，你嚇唬我。”許應愣了一下，回過神來猛眨眼，莫名就覺得一陣心虛。

　　蘇盈袖孕期保養得好，家里人逗順著照顧，的心也好，生完以后也繼續著大家的優待，幸運地避免了產前產后的抑郁癥。

　　倒是同時間生產的樓上科室的同事有些不對勁，聽楊樂樂說好像有點產后抑郁的征兆。

　　“住在那邊，婆家做生意的嘛，忙得也不太顧得上，老公之前還殷勤的，現在生完了就像完任務了似的，每天晚上來看一眼就走，娘家又不是本地的，只有媽媽過來照顧了三天，嫂子那邊又懷孕了吐得厲害，就回去了，現在就剩保姆每天陪著。”

　　“緒不太好，聽宋寧查房回來說應該哭過，睡眠也不太好，不過好在還沒影響。”

　　蘇盈袖聽完嘆口氣，“這才幾天，比我晚一天生吧？這麼下去，肯定要出問題。”

　　被產后抑郁得跳樓的，也不是沒有先例。

　　楊樂樂搖搖頭，“有什麼辦法，家的事，外人也不好，再說，我們和也不是很的，說了人家也未必肯聽，說不定還要嫌棄我們多管閑事。”

　　“也對。”蘇盈袖聳聳肩，要不怎麼老話會說嫁人就是第二次投胎呢，雖然不太對，但也不是全無道理，嘆了口氣，“讓宋寧敲敲邊鼓？對了”

　　想到什麼，從枕頭底下出一本薄薄的小冊子來，《金匱要略》四個黑行楷很明顯，楊樂樂一愣，“你不是吧，住院生孩子還背書？”

　　“沒什麼事做嘛。”蘇盈袖應了聲，翻開夾著書簽的那一頁，指著一行字道，“這個方子應該合適的，我還試喝過，味道甜滋滋的，可以讓宋寧跟說說。”

　　至于信不信，喝不喝，那都隨的。

　　楊樂樂順著的話低頭去看書上的字，輕聲念出來：“婦人臟躁，喜悲傷哭，象如神靈所作，數欠，甘麥大棗湯主之。”

　　下面列了方劑，蘇盈袖還說：“其實男人要是有類似癥狀，也可以用的。”

　　楊樂樂點頭，“我記下了，回頭跟宋寧說。”

　　說著又轉去逗剛睡醒的許一一，看他小手小腳不老實地來去，覺得有趣極了，“一一，一一，看這里”

　　蘇盈袖在一周后出院回家坐月子，月嫂是早就請好的，說是丁一楠當時也是照顧的，做得很好。

　　葉菲思想開通，知道現在地年輕人和們那會兒不一樣了，講究科學育兒，于是很多事都不手，至于劉外婆，倒是有很多經驗啦，但又想著大孫自己就是產科醫生，怎麼樣才是對自己好本不用說，跟葉菲的日常只剩下逗逗寶寶，連月子餐都是月嫂做的。

　　小孩子長得快，蘇盈袖的月子是特地坐滿四十天的，產后四十二天回去檢查，什麼問題都沒有，唯一的苦惱就是，“我什麼時候能瘦？”

　　許應手著腰上的，綿綿的，嘖了聲，“不減也行，怪好的。”

　　“你喜歡我的時候，連我的五花腩都是可的，等你不喜歡我了，我就是個天仙你也會覺得我丑。”蘇盈袖一邊活著腰，一邊吐槽。

　　許應鼻子，抗議道：“一竿子打死一船人，我難道在你心里就是這種喜新厭舊的人？”

　　“喜新厭舊不是人的本嗎？”蘇盈袖反問道，問完又笑起來，“要是我變得連我自己都覺得不了了，那你不喜歡我了，好像也沒什麼奇怪的。”

　　說著又彎腰去拉他的胳膊，“你也快來鍛煉，不然人都要生銹了，等一一大一點，你變老變丑，都不愿意讓你送他去上學。”　許應嘆氣，不想，又開始說自己一個人運很無聊，“你必須陪我！”

　　就這樣，許應半推半就地加到蘇盈袖的減大業中去。

　　時間過得很快，產假結束后蘇盈袖回去上班，但在孩子滿一歲之前，是不用值班的，而且每天可以提前一個小時下班。

　　漸漸地，一一開始長牙，開始學會走路，開始學說話，第一聲的不是爸爸媽媽或者其他什麼人，而是貓哥。

　　他的貓哥是大橙子，這時候的大橙子已經是個很穩重的橘貓了，格粘人又溫，很早就開始每天和一一同吃同睡，睡覺的時候一一會摟著它，它總是醒得比一一早一些，就乖巧地躺著，偶爾舌頭一下他的小手，安靜地等他醒來。

　　“真是好。”葉菲不知道第幾次這樣慨。

　　蘇盈袖懷孕之初，大橙子冒，它帶去寵店看病，問醫生：“我兒媳婦懷孕了，好不好養貓，不好養的話能不能先寄樣在你們這里？”

　　醫生說不要的，家養的貓都按時打疫苗和驅蟲，可以養。

　　于是從很早開始，蘇盈袖和許應就跟它說：“你要當哥哥了，任務很重啊。”

　　大橙子陪伴著這個人類崽一點點長大，是它的小主人，也是它的弟弟，當然，許一一小朋友總是獨寵它的，連媽媽，都是在學會貓哥之后。

　　局面在許一一滿周歲以后的某一天被打破平衡。

　　因為夫妻倆都是雙職工，而且都很忙，許應忙著到出差辦案子，蘇盈袖忙著工作論文和復習考試，還又都在差不多的時間里接下了學校的教學任務，當然蘇盈袖這邊課程要更多一點，所以孩子一向都是白天在家，晚上蘇盈袖回來了才接回去。

　　這天葉菲去買菜，回來的時候還抱著個紙箱，箱子里又什麼正發出“嚶嚶嚶”的聲音，頓時就將小家伙的注意力吸引過去了，啊啊個不停。

　　許應跟蘇盈袖下班回家，才發現家里多了一團白的茸茸。

　　“小狗？”蘇盈袖走過去，彎腰看著被放在柵欄外的小東西，“看樣子是薩耶？媽，家里哪來的狗哇？”

　　“別人家不要的，這狗天生有點瘸，那家人不喜歡，扔垃圾堆那兒，我看還干凈的，就撿回來了。”葉菲從廚房端了湯出來，聞言應道。

　　許一一扶著柵欄站起來，踢著小，啊啊啊地附和個不停。

　　蘇盈袖低頭看看他，一把他的腦殼，“你喜歡它啊？有名字了嗎？”

　　后面半句是問葉菲的。

　　葉菲搖搖頭，“沒呢，這不等你和小應回來取麼？”

　　“我不會，連一一的名字都不是我取的。”蘇盈袖笑道，“許應的話媽，大橙子以前，就是許應取的。”

　　葉菲：“”突然覺得我兒子怪沒文化的：

　　新來的薩耶后來取名雪團，是爺爺許主任取的，“趴在那里就很像嘛，不然茸茸也行。”

　　葉菲：“”可能不會取名字是老許家的傳問題？？？

　　雪團天生有一條不太好，盡管后來經過治療已經可以正常走路，但卻依舊有些一瘸一拐，不能快速奔跑，連小跑有時候都會將缺陷看得很明顯。

　　但大家還是很它，尤其它吃到喜歡的東西時會瞇起眼睛歪著頭朝你咧笑，別提多治愈了。

　　許一一格外喜歡去遛雪團，甚至可以為了它丟下大橙子，加上大橙子不出門，每天他們出去的時候，它總是依依不舍地跟到門口就停下來，眼地看著小伙伴走掉，然后怏怏地趴在門口等他們回來。

　　蘇盈袖為此還曾經在背地里跟許應吐槽：“你兒子小小年紀就很有當渣男的天賦。”

　　同樣很喜歡雪團的許律師：“”我覺你在涵我：

　　“不用覺，我就是在涵你。”蘇盈袖橫他一眼，踩著拖鞋啪嗒啪嗒走出臥室，在外面喊大橙子，“大橙子，快過來，媽媽帶你去吃宵夜啦！”

　　大橙子聽見呼喚，就小跑著過來，彎腰手，它就輕輕一躍，像個秤砣一樣落進懷里。

　　蘇盈袖掂掂它的重，嘆氣，“你是不是該考慮一下減重這件事了，嗯？”

　　“喵嗚——”等我吃完這頓再說啦！

　　可是它吃宵夜也不專心，老想著往門口去，吃幾口就跑去看看人回來沒有，眼地模樣看得蘇盈袖心疼。

　　等一一和帶雪團散步回來了，蘇盈袖將大家來，抱著大橙子，鄭重其事地道：“我曉得大家都很喜歡雪團，我也很喜歡它，可是你們是不是忽略了大橙子？貓咪也會抑郁的哇”

　　講了半天，著重描述大橙子在他們出門以后多寂寞，多想念他們。

　　許一一是小屁孩，什麼都不懂，倒把葉菲得淚汪汪的，“我們家大橙子真是個有有義的好貓，忽略你了，對不起嗷，明天帶你一起出去玩。”

　　蘇盈袖看看一臉茫然吃手手的許一一：“”我覺得好像哪里不太對：

　　從此以后大橙子也每天跟著一起出去散步了，秋天的時候梧桐樹的樹葉落下來，在門口積攢起一地金黃，許一一和貓哥狗弟在樹下跑來跑去，跑累了就不嫌臟地席地而坐，你親親我，我也抱抱你。

　　自從有了大孫子，榮升祖母的葉菲士就迷上了攝影，記錄下許多家里三個孩子的瞬間。　蘇盈袖最喜歡的一張，是一一坐在樹下，藕節似的小微微分開，穿著小鞋子，笑得牙齦都能看見，一邊是比落葉還好看的大橙子，另一邊是雪白雪白的薩耶雪團。

　　三個小兄弟，從此以后，年復一年，每一年的秋天，他們都會在門口留下一張合影，然后洗出來，小家伙會鄭重其事地親手夾進他們的專屬相冊里。

　　轉眼就到了許一一能上兒園的時候。

　　上學第一天，蘇盈袖和許應一起送他園，一路上小話癆不停地跟他們說話：“媽媽，為什麼我要上兒園呀？”

　　“因為你要讀書呀，你不是想像爸爸那樣當個大律師咩？”

　　“……不讀書就不能當大律師了哇？你沒有騙我哇？”

　　“當然了，不讀書，不長知識，怎麼當大律師？”

　　“那你也讀過兒園嗎？”

　　“當然了，我讀兒園的時候可乖了，乖乖聽老師話上課，乖乖吃胡蘿卜，乖乖午睡，乖乖寫字，不信你問你外公。”

　　“啊……外公在照片里，等我晚上再問……可是媽媽，你為什麼不等我一起上兒園呀？”

　　“大人不跟小孩子一起上，我們先上，上完了才到你們，誰你歲數小呢。”

　　“那……爸爸也上過了？”

　　許應聽著母子倆的對話正在笑得不行，聞言愣了一下，啊了聲，回過神來點點頭，“是的，爸爸也上過了。”

　　一一好苦惱，“你們總是這樣，都不帶我一起，拍婚紗照也不帶我……”

　　兒園就在小區里，很快就到了，蘇盈袖蹲下來，幫他整理一下服，“說好了啊，不許哭的，晚上會來接你放學，我們去小姨家吃飯。”

　　一一點點頭，哦了聲，絞著手指，有些擔心，“……真的會來接我的吧？”

　　“當然了，你放學就能立刻見到。”蘇盈袖向他保證道。

　　迎接新生的老師手接過他，笑瞇瞇道：“許唯小朋友，跟爸爸媽媽再見啦。”

　　“爸爸媽媽再見。”一一乖巧地揮手，然后一步三回頭的跟著老師進園。

　　直到確定他真的已經進了教室，看不見他們了，蘇盈袖和許應才轉離開。

　　倆人沉默地沿著來路往回走，走著走著，許應忽然說了句：“他這就去讀書啦？才那麼點大……”

　　他手比劃了一下，“剛生出來的時候……才多久，他就上學啦？阿盈，我覺得……”

　　很不習慣，很失落，他的表寫滿了恍惚。

　　蘇盈袖停下來，書了，他三歲了，許應，你兒子要開始長大了。”

　　其實很多時候，不是孩子離不開我們，而是我們離不開孩子。

　　許應沉默許久，然后抬手拍拍的脊背，有些慨的嗯了聲，“是啊，他要長大了。”

　　他還記得以前家里誰都沒空的時候，他把他帶到辦公室去，剛會坐穩沒多久的小團子，被他放在辦公桌上，乖巧地抓著自己的小腳丫，笑得咯咯響，大家都來看他，哄著他玩鬧。

　　一轉眼，他就到了上兒園的年紀，將近一千個日日夜夜，倏忽而過。

　　許一一日漸長大，表達能力和邏輯思維能力越來越好，經常將蘇盈袖問得說不上話來。

　　蘇盈袖給他讀睡前繪本，有時候是話和寓言故事，有時候是歷史故事或者名人故事，有時候又是別的。

　　像今晚就是古詩，“松下問子，言師采藥去。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意思是說……有人問小朋友，你老師哪里去啦？小朋友說，他去采藥啦，就在這座山里，但山很高很大，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呀……”

　　“媽媽，媽媽。”一一著急地打斷道，“那怎麼辦呀？找不到了怎麼辦呀，我們報警吧媽媽，讓警察叔叔來找。”

　　蘇盈袖：“……”你說得有點道理，但古詩不是這樣的：

　　他也很能屈能，很識時務，小學一年級的時候，許應難得送他上學，他磨磨蹭蹭，挨了一頓罵，放學回家就同蘇盈袖抱怨：

　　“爸爸好討厭，總是罵我，我也沒有求他送我上學的呀，下次我自己去，不要他帶了！”

　　可是等到下次蘇盈袖值夜班，只能許應送的時候，他還不是老老實實的收拾好書包，等著他爸送。

　　他爸冷笑著問他：“你不是說自己去不要我帶麼？自己去吧。”

　　他睜著跟許應一模一樣的眼睛，有些的笑笑，“爸爸，你這麼大個人了，不要什麼都當真嘛。”

　　許應：“……”我遲早被你氣出心臟病！！

　　他也很有自知之明，老師布置作文，題目是“我長大以后相當__”，別的同學寫什麼科學家啦宇航員啦，他老老實實寫律師，原因是可以讓他爸罩著：

　　“我的爺爺是律師，爸爸也是律師，有個語子承父業，我們家只有我一個小孩，我應該當律師，而且當律師不需要就不用自己找工作了，我爸爸可以給我發工資。”

　　瞧瞧，多麼老實一孩子，老實到老師都特地打電話給蘇盈袖，委婉地跟許唯媽媽說：“雖然家里有條件，但還是應該培養孩子自力更生自強不息靠自己的品質，對吧？”

　　蘇盈袖能說什麼，只能連連應是，回頭教育一頓孩子：“許一一我告訴你，你要是想靠混吃等死過一輩子你就等著吧，不靠自己你就喝西北風去！”　等教育完他，罰站墻角的時候，許應特地走過去問他：“哎，你怎麼就不想著當科學家呢？你爸我小時候的夢想就是當科學家，不覺得特帥麼？”

　　一一搖搖頭，嘆氣，“不行的，爸爸，太難了，我績不夠好。”

　　許應驚訝：“你還有自知之明哈？”

　　“媽媽說了，做人要有自知自明，我聽媽媽話。”他一邊說，一邊回頭眼地看著端菜出來的蘇盈袖，一副討饒的可憐姿態。

　　許應覺得沒眼看，可以的，是個拍馬屁的種子選手，他也算后繼有人了。

　　“去，洗手吃飯。”蘇盈袖招呼了一聲。

　　一一歡呼一聲，往廚房跑去，剛出來，就聽見他親媽道：“趕吃，吃完了繼續去罰站。”

　　孩子當場就傻眼了：“……媽！你饒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