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里默默聽著。

楚明聲音越發飄虛，“只是在辭野面前，我們要掩下‘夫妻不實’的，我會告訴他我把你當做我真正的夫人看待，讓他將你當親嫂子。他那脾氣也就肯對家人退讓幾分了，無論是我還是他，也只放心將籌辦軍餉一事給自家人。我死后，有他護著你，替我看你兒群，也算是一樁幸事。我所求不多，只求你幫我看顧著點楚王府，幫我護好幽州和北疆邊防，這一地一兵，絕不可被旁人拿走。”

“好，”元里終于道，“我答應你。”

楚明所說的騙過楚賀的建議直元里心。

去往汝縣的時候楚賀為何下水救他?為何愿意幫他下田?又為何只有言語上對他進行沖突和試探?

還不是因為元里是他名義上的嫂嫂。

為了以后共同合作掌控軍隊，元里肯定不能摘下“楚賀的嫂嫂”這個名頭，只有頂著這個輩分，楚賀才會聽他的話。

這些話說完，楚明便神不濟地閉上了眼睛。

有仆從端藥上前，輕聲細語地勸道：“大人，吃藥吧。”

楚明輕輕擺了擺手，手背上青筋繃起，仆從言又止地退了下去。老奴從柜子中找出一份包著的五石散展開喂給了楚明。

察覺到元里的目后，楚明側頭看來，微微一笑，吐出兩個字：“止痛。”

元里心中復雜，他帶著林田告辭離開，等走出院子后，他又回頭看了一眼幽靜的院落。

楚明在等死。

或者說，他是在故意活活熬死自己。

元里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他收回目，將楚明給他的三個信封打開，發現這是三封給當朝大儒高的拜帖。

印是楚明的印章，容則是對元里的夸贊。

這是三封含蓄地托人收元里為徒的推薦信。

作者有話要說：

楚明吩咐后事：弟弟，元里以后就是你的親嫂嫂，你要替我照顧他，聽他的話，看著他娶妻生子。

楚賀滿不在乎：好。

心后

楚賀(表扭曲，掙扎黑化)：這是親嫂子，不能!

第13章

元里在見過楚明之后，就將管家之權還給楊氏了。

楊氏這次欣然接手。并且在得知楚明給了元里三張拜帖后，專門令楚賀陪著元里去拜見大儒名臣。

楚賀這幾日鉆到了五大軍營里，找了不同僚鉆研要糧的門路。接到楊氏的消息時，他正在校場看中央兵的訓練，聞言不耐地帶著一汗從軍營里回到了府中。

元里清清爽爽地站在府門檐下，紅齒白地等著他，見到他時眉眼輕輕一彎，白白凈凈地宛如晨起薄霧，“將軍回來了。”

高大的男人快步走到他的面前，汗珠子往下顎上留，英俊的眉頭墜著氣息，他低頭看了眼元里手中的信封，漫不經心地問：“都有誰?”

元里道：“府尚書周玉侃，太尉張良棟，司隸校尉蔡議。”

北周的制有些復雜，有些類似于三公九卿制，卻又在其上加了一個閣制約三公九卿，后又建立了監后府與閣相互制衡。

閣中的五位大臣均由皇帝親任或群臣推舉，權力極大。但在皇帝建立監后府后，宦更得皇帝信任和縱容，閣便被一步步制約打。

而這三位大人，太尉乃三公，府尚書乃九卿，司隸校尉專職糾察在京百，都是響當當的大人。

“楚明倒是對你極為用心，”楚賀笑了一下，起眼皮，“嫂嫂想先去哪位大臣那里?”

元里從信封中出給“太尉張良棟”的信，“我只打算拜訪太尉一人。”

太尉張良棟是閣首輔，領全國軍事，在三人中職最高。乍然一看，元里選擇太尉理所當然，但實則太尉并沒有實權，名義上說得好聽，其實只是個替皇上背鍋的職位。一旦出現什麼天災人禍，皇帝就會撤掉太尉來請罪。但府尚書和司隸校尉可就不同了，職雖不高，但實權一個比一個厲害。

元里并非是目短淺之人。他只是越想越覺得楚明病重一事藏著不東西，在這個節骨眼上，他還是和手握實權的高打道為好。

況且太尉雖然是個坑爹的職位，但張良棟這人卻是當世大儒，通經史、善辭賦，每天都有數不勝數的人想要求見張良棟。如果能得到張良棟的一句夸獎，那便很快就能名揚了。

楚賀深深看了眼元里，抬手將大刀扔給仆人，回府中換了一。

他們到達太尉府上時，遠遠就看到府前排著一條長隊，這些都是想來拜訪張良棟的人，里面還混雜著不國子監的學生。有兩個仆人練地在門前擺了四個籮筐，等著這些人排隊將拜帖和詩文放在筐里，這會已經有兩個籮筐被放滿了。

元里嘆為觀止，正要去后方排隊。楚賀就帶著他走到了那兩個奴仆面前，遞上了拜帖。

兩個奴仆本以為楚賀是想隊，面上已經帶上了慍怒，低頭看到楚賀手中的拜帖后，神立刻變得恭恭敬敬，他們請楚賀和元里兩人在此稍等片刻，拿著拜帖回到了府。

池畔涼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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