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棠看了眼。

小妝盒擺著朵小櫻花，樣式栩栩如生，幾如真花。

郁棠當即“哇”了聲，眼眸睜大，“它是真花嗎？”

“不是，這是扎的花，好看吧？”嬤嬤見有興趣，便將盒里的櫻花拿出來，要給戴上，“來，我給姑娘戴上。”

“姑娘！”旁邊跟著郁棠的小丫鬟當即扯了扯袖，提醒道：“夫人說了，今日客人多，不能隨意接他人東西，特別是珠花絹花等，說不定有人戴一樣的。”

“對哦，要是誤會我了東西就不好了。”郁棠也想起這事，忙搖頭避開，“我不要這花，你拿走！”

嬤嬤作微僵，連臉上笑都顯出幾分不自在，旋即又道：“怎麼會？這是待會去給太夫人拜壽要戴的，府里每位姑娘都有，寓意添一份多一分孝，四姑娘不想戴跟姐妹們一樣的宮花，去給太夫人拜壽嗎？”

說著，警告似地瞪了眼旁邊的小丫鬟。

小丫鬟臉微白，還是小聲嘟噥道：“沒聽說過壽宴必須戴宮花的，又不是簪花宴。”

“你個小蹄子什麼！這是太太太夫人吩咐的，再多，就把你趕出府賣了！”嬤嬤惡狠狠警告。

郁棠聽出來，眼睛跟著一瞪，“長康姐姐是我的！你嚇唬，我讓祖母把你賣了！”

嬤嬤臉上頓有幾分尷尬，忙哀求道：“四姑娘您就是行行好，這是太太吩咐要戴的，您要是不戴，那姐妹們就你沒有，多不好啊。”

也沒想一個五歲不到的小娃娃，這麼難打發。

“姐姐們都有？都一模一樣嗎？要是弄混了怎麼辦？”郁棠真誠發問。

嬤嬤趕答道：“不會的，每個人的花都不一樣，不會弄混。”

“這樣啊……”郁棠皺著小眉，勉為其難道：“那好吧，我要去花廳找阿娘，等到了花廳讓阿娘給我戴。”

“這哪行啊，這個時候快開宴了，該去西園大廳給太夫人拜壽，夫人也會去的，我給您戴上，您直去西園就行。”嬤嬤笑著，順手將宮花給郁棠戴頭上。

小姑娘丱發兩邊都戴著黃海棠絨，搭配著一同圓領小褶，看著俏可，這順手戴上的宮花，本也是難得珍品，可跟郁棠頭上絨花一比，就失了彩。

特別是三朵花還挨在一起。

嬤嬤多看了眼另外兩朵黃海棠絨。

這等稀罕，就是們二姑娘也沒有過……

“好了嗎？”郁棠問。

“好了好了。”嬤嬤忙笑著起，順勢牽上手，“我正好也要去給太夫人拜壽，咱就一起過去吧。”

郁棠沒懷疑，另一只手牽住小丫鬟，“走吧。”

三人往西園正廳走去，路上陸續有其他人同往。

等走到西園大花廳前，郁桃的嬤嬤突然松開郁棠的手，捂住肚子“哎呦”了聲，“四姑娘，老奴突腹中疼痛，怕是要出恭，就不陪您進去了。”

“哦。”郁棠臉上懵懂。

嬤嬤怕喊自己一同進去，又怕摘了頭上宮花，忙笑道：“您先進去，我在這里看您進去后就走。”

“哦。”郁棠奇怪看了一眼，帶著小丫鬟往廳走去。

西園正廳是國公府最大的一花廳，這時候前來祝壽的王妃命婦們，也都過了來，準備等待開宴。

郁棠帶著丫鬟進來，還沒看清廳中場景，就聽里頭傳來聲音。

“咦，長歡，怎麼們頭上都戴著宮花，就你沒有？”

第8章 壽宴 （二）

西園的外花廳里坐滿了貴婦誥命，兩邊丫鬟侍靜立屏聲，沒有發出毫聲音，三房的吳氏陪坐在外，掃見進來的郁長歡頭上只有帶頭繩，不見其他頭飾，不由出聲詢問。

“咦，長歡，怎麼們頭上都戴著宮花，就你沒有？”

這話一出，廳中目都看了過來，眾人神各有不同。

郁長歡上穿著件領窄袖衫，下穿著淺藍褶，外披一件同半臂，頭上扎著時下流行的丱發，其上沒有簪花頭飾，顯得樸素自然，正好襯出白臉龐，看著俏麗秀。

此刻聽得吳氏詢問，臉上先是一暗，而后小心翼翼往廳門方向了眼，又很快收回來，“我……”

“我之前還看你戴了朵櫻花。”旁邊有一十二三歲的貴氣姑娘搭話，“那花好像還是今年新出的宮花，怎不見了？”

郁長歡正要回答。

另有聲音接著響起：“四妹妹，你怎麼戴著長歡姐姐的櫻花？”

廳中其他人將目投了去。

郁棠剛過門檻進來，聽到問話小臉呆了下，茫然道：“我沒有啊。”

“怎麼沒有，你頭上戴著的不就是長歡姐姐的櫻花？”二姑娘郁桃小臉略圓，丱發上戴著朵桃，不過八歲大，五容貌跟王玉荷有七八分像，說話時眉頭皺起，神不爽。

郁棠還沒明白，“你說我頭上的嗎？這是你嬤嬤給我的，說姐妹們都有。”

“你胡說！”郁桃小臉似氣得更圓了兩分，杏眸睜大，“你的應該是海棠花！大姐姐是杏花，我的是桃花，三妹妹是梅花，你是海棠花，長歡姐姐才是櫻花！”

眾人朝另外兩位沒說話的國公府姑娘看去，果真見們頭上一個戴著杏花，一個戴著梅花，皆栩栩如生，恍若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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