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太後如此一說，淳妃的臉白了白，抬手拿帕掩住，無聲地嘔了兩下。

    聲音虛弱道：“多謝母後好意，兒臣近日聞到瓜果味兒都會反胃。”

    太後不悅地蹙起眉頭，眼中都是責備之。

    孟千姿暗罵一聲老毒婦，虧想到了破局之法。

    太後想助秦王登位，必要之時拋出秦王的事，就能反客為主，化被為主。

    比如關於大乾與北金的這場戰事。

    前世，裴硯辭最知關心什麽，專門收集了那場戰事的種種講與聽。

    因秦王屢次誤判軍機導致最終慘敗，三十萬將士剩下不到兩，大乾元氣大傷，不得不割地談和。

    已想好該如何做，隻分析已發生且落敗的戰局。

    但凡太後不蠢，即便不信也會去查證一番再做決定。

    隻怕到那時，太後反而會求著去助秦王建功。

    邊關一定會再去的，為了那些無辜的將士！

    心念一轉而過，抬眼朝太後看去，淺淺笑道：

    “太後娘娘不用擔心浪費，民走南闖北，也去過滇南府，那裏的人會用波羅果做波羅飯，聞起來很是香甜。”

    “不過民聽聞有的人不能吃波羅果，輕則全起紅疹，重則喪命，淳妃娘娘懷龍種，萬萬不可嚐試冒險。”

    你不是要玩兒的嗎？

    那我就擺在明麵上來，就看你敢不敢明著拿龍種來玩兒！

    果然，太後驚詫地瞪大了眼，掩道：

    “竟有這種事？哀家怎麽沒聽務府的那幫奴才說過？”

    香雲嬤嬤躬道：“想來負責果蔬的司苑局也不知道此事，務府的人就更不知道了，回頭奴婢就轉告他們，送到各宮主子那裏時一定要說清楚。”

    太後點了點頭，“虧得這姑娘提醒，看來這東西稀奇是稀奇，卻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朝孟千姿招了招手。

    “你過來，讓哀家好好瞧瞧。”

    孟千姿不知葫蘆裏賣什麽藥，往前走了幾步。

    太後肆無忌憚地將打量了一番，那目像是要穿的皮囊，直達靈魂深。

    “哀家今日才知道，那夜景瑞遇險，是你以一敵十保護了他。”

    聞言，蕭綰猛地抬頭，詫異地看向孟千姿。

    “你會功夫？”

    孟千姿淡淡道：“雕蟲小技不足掛齒。”

    “嗬嗬，好一個雕蟲小技，能以一敵十可不是什麽雕蟲小技。”太後讚賞地看著，“正巧，哀家有件事正需要你這樣有本事的人去做，做好了，哀家重重有賞！”

    孟千姿突然就明白了，太後找來，必然與金文有關，而不是要的命。

    心中頓時安定了許多。

    蕭綰是個人兒，心知太後的事打聽，聞言立刻站了起來。

    “太後娘娘，您既有事綰綰就不打擾了，您不嫌綰綰叨擾改日再宣綰綰進宮便是。”

    太後朝淳妃笑道：“你瞧這丫頭，越發乖巧伶俐了，也不知那狀元郎修了幾世才有這個福分。”

    淳妃聽再次提起裴硯辭，笑了笑沒說話，心中膈應得不行。

    裴硯辭為妹夫所救，時與雲仙一起生活在孟家，可說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妹妹與妹夫也都樂得看到這對璧人走在一起，如今卻被這郡主橫一腳，算什麽？

    下意識朝孟千姿看了一眼，生怕心中難。

    孟千姿知心意，抬起右手了耳垂。

    作自然而然，毫不會引起人注意。

    但淳妃卻看明白了，這是二人之間的小暗號，是在暗示讓自己離開。

    淳妃不知太後要讓孟千姿做什麽，心中擔憂不已，遲疑著沒有。

    孟千姿無奈極了。

    輕咳一聲道：“那日民了淳妃娘娘的脈，您子虛弱，今日應該也乏了吧，可別傷了腹中胎兒。”

    反正太後也知道與姨母的關係，索想說什麽說什麽。

    太後拿起一粒剝好的葡萄放進口中，笑而不語。

    孟千姿朝淳妃使了個眼，也不管太後會不會看見。

    淳妃終於妥協，起跟太後告辭，與蕭綰一前一後離開永壽宮。

    二人一走，沉默在屋裏蔓延開來。

    太後不說話，孟千姿也不說。

    直到太後吃了好幾粒葡萄才緩緩開了口。

    “孟千姿，你比哀家想象的還要猖狂！”

    孟千姿垂著眼簾，麵無表道：“太後娘娘莫不是記錯了，民名為關九，不是孟千姿。”

    太後輕哼一聲，了子換了個舒服的姿勢。

    再看向時目銳利如刀鋒。

    “哀家也不跟你兜圈子，你替哀家做件事，哀家保你姨母平安。”

    孟千姿抿著角，無聲地著。

    太後尖利的指甲輕輕刮在貴妃椅的椅背上，發出瘮人的嚓嚓聲。

    再開口時聲音婉轉聽，說出的話卻令人不寒而栗。

    “你當知道這深宮之中，要讓一個人消失可太容易了，尊貴如皇後也難免會出意外，何況區區嬪妃。”

    孟千姿震驚不已。

    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是在暗示先皇後的死也是做的嗎？

    就不怕自己說出去？

    但這不是重點，這老毒婦就差明著威脅了，拿姨母的命來拿。

    孟千姿蹙了蹙眉，“太後娘娘要民做什麽？”

    “殺掉金文！”

    “恕民辦不到……”孟千姿立刻拒絕。

    太後輕蔑的笑了一聲，“你且想好了，淳妃與金文二人中隻能活一個。”

    孟千姿也笑了。

    “太後娘娘未免太看得起民了，民連金羽司詔獄都進不去，談何在裏麵殺人，何況還是殿下重點關注的重犯。”

    “且金文已經在詔獄待了一夜，或許該說不該說的，都招了。”

    心裏也很是疑。

    不信太後手底下沒有能人，就石察那老太監的功夫都不比弱，何必找去做這件事？

    “他說與不說都不重要，哀家隻是想他死！”

    太後早已經料到會拒絕，說完後朝香雲嬤嬤抬了抬下頜。

    香雲嬤嬤飛快離開，又很快返回，手中多了一張紙。

    太後指向孟千姿，“拿給看看。”

    孟千姿不明所以地接過那張紙，飛快看了起來。

    隻掃了一眼，心就“咚咚”跳了起來。

    是父親的親筆字！

    字跡有些潦草，顯示父親寫下這些字的時候心不定。

    板正的字跡還好偽造模仿，但這樣潦草的字跡卻不容易模仿，但即便是如此孟千姿也沒有放下疑心。

    直到看完全部容。

    隻有短短幾行字，其容卻讓孟千姿握著紙張的手都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