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話就說得頗有些重了，幾乎相當於直接往柳氏臉上甩掌，一時之間，柳氏剛剛才調整好的面又是一陣青白加，彩非常。

蘭清笳卻因祖母這一番維護之言中翻湧。

周氏聽了，以手遮面，暗暗笑。

柳氏這次丟的臉可就大了！

不僅是柳氏，便是蘭振坤也覺得滿臉臊紅。

柳氏的臉面就是他的臉面，柳氏被老太君當眾呵斥，他如何會面上有？

蘭清笳見差不多了，便在這個時候站了出來，滿臉惶恐地開口，「祖母，您莫要責怪母親，都怪孫沒有及時發現張嬤嬤今日腸胃不適，孫該當再細心些，多關心關心才對……」

這話明著是在攬責任，實際上卻是不聲地給老太君的怒火更添了一把火。

果然，老太君一聽這話，面上怒容更甚。

「不過一個奴才，倒是比正經小姐更金貴？好大的臉？

連自己都照顧不好，還怎麼伺候主子？

今日只是在我們府中，若日後是出了府，豈不是旁人都看了笑話？」

柳氏垂著頭，諾諾不語。

蘭清婉恨得面目扭曲，今日原本是們心為蘭清笳準備的一出好戲，可到頭來反倒是們啞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蘭清婉看到蘭清笳那副裝模作樣的樣子就心中惱恨，不顧柳氏暗拉的一把，徑直衝上前對老太君道：「祖母，孫覺得此事有蹊蹺！」

柳氏一個不妨就衝出去了，頓時面上大急。

可不待開口，蘭清婉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口，像是連珠炮似的，人連話都不進去。

「祖母，張嬤嬤以前腸胃都是好好的，才離開了母親院子裏不到半月時間，腸胃也不可能一下就壞掉了。

如果只是不小心吃壞了東西，那，那也不至於那麼……那麼嚴重。

方才那樣子，分明就像是吃了利泄之葯！

無緣無故張嬤嬤怎麼可能會去吃那些玩意兒，肯定就是有人想要害，故意往的吃食里下藥！

不過一個奴才，自然沒人真想害，但是母親送給姐姐的嬤嬤，出了丑母親就難干係，那個下藥之人真正想要算計的是我母親啊！

祖母，這件事可不能這麼隨隨便便地揭過去，請您務必要徹查，還我母親一個公道！」

蘭清笳也主站出來，「祖母，既然如此，不妨便派人搜查我的院子，把院中的丫鬟僕婦全都篩查一番。

若真有人心懷不軌，孫也想把人揪出，不然，那人下次再下手，孫亦是防不勝防。」

柳氏袖中的拳頭暗暗握幾分，心中那弦微微繃。

婉兒怎這般沉不住氣！既知這件事是蘭清笳有意設計，那怎麼不想想，怎麼會留下把柄讓們查？

現在連蘭清笳都主站出來請求徹查，這便更說明蘭清笳早有準備。

可別到時候非但沒查出蘭清笳的把柄，反而把張嬤嬤意圖給蘭清笳下藥的事查出來了！

柳氏不過心中擔憂，只盼著張嬤嬤行事穩妥些，千萬不要留下把柄啊！

然而，柳氏最近走霉運，往往是怕什麼來什麼，最後果然一語讖，出事了。

兩人都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老太君索順著們的意思，派人好生搜查了一番。

這不搜不要，一搜，什麼牛鬼蛇神全都暴了。

很快，搜查之人便在張嬤嬤的房間里搜出了豆。

蘭清婉一口咬定這是有人陷害，「張嬤嬤房裏怎麼會有豆？難道會自己給自己喂豆，讓自己出醜不？這顯然說不通。」

事究竟如何，不是靠空口白牙就能說清楚的。

老太君當即派人去查，看看張嬤嬤有沒有去買過豆。

除了查張嬤嬤，還要把蘭清笳院子裏所有的人都查一遍。

柳氏一聽，後背霎時又是一陣冷汗涔涔。

想要派人去做些手腳，提前把這件事的痕跡抹掉，但是，眾目睽睽之下，本連一個小作都不敢做，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老太君的人腳步匆匆地領命而去。

然而，這還不是最糟的，更糟糕的況還在後面。

搜查之人從綠蘿青蘿的房間里搜出了兩個扎滿了針的木偶小人，那小人上著的，都是蘭清笳的生辰。

大家了這東西，面一下全變了。

便是蘭清笳，面上都閃過了一難以掩飾的詫異。

這個真不是安排的，並沒有把這兩個小丫頭放在眼裏，真正想除掉的是張嬤嬤。

更何況，一次除掉太多人，作太大，反而會了破綻。

那這個木偶小人是怎麼來的？難道真是兩人扎的？

蘭清婉當即跳出來喊冤，「這，這太巧了，肯定是有人陷害們！」

綠蘿青蘿兩個丫鬟也連連磕頭喊冤，表示自己冤枉。

二房的人看熱鬧看得目不暇接，津津有味，尤其是蘭清荷母，臉上那幸災樂禍的神簡直不要太明顯。

方嬤嬤對老太君恭敬道：「老奴瞧著那生辰八字都是用針線上去的，若真是兩個丫鬟做的，們的針法藏不住，老奴一驗便知。」

老太君沉著臉點頭。

方嬤嬤當即命人把兩人之前做的針線活取來，認真地比對了一番。

比對過後，方嬤嬤神凝重地道，「回稟老太君，這兩份的東西確是出自這兩個賤婢之手。」

聽得這一論斷，柳氏和蘭清婉都蒙了，綠蘿和青蘿也懵了。

兩人很是愣怔了片刻才突然回過神來，慌忙磕頭喊冤，「老太君明鑒，奴婢是冤枉的，奴婢真的什麼都沒有做啊！請老太君明鑒啊！」

蘭清笳面上驚詫更甚，心底總有一頗為怪異的覺，但是卻又有些說不上來究竟怪在哪裏。

老太君面已經黑得宛若鍋底，剜向柳氏的目冰冷銳利，像刀子似的。

不待柳氏開口哭喊辯解，便直接沉聲道：「柳氏，你自己親自看！」

柳氏面煞白，手心上都是一片黏膩的冷汗。

覺得事已經越來越超出了的掌控，想要把局勢扭轉回來，可是卻有種莫名的無力。

著手接過了那幾方帕子，一一對比。

看著看著，手心的冷汗更甚，一顆心也狠狠地沉了下去。

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