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祖母、祖母！誰是你祖母了，得如此順口？

五小姐溫螢頓時不舒服了，自從尤姝黛從江南來，就日日見花蝴蝶般來去，都過自己。

如今還想做二嫂？

溫螢六月要候選皇子妃，莫非當上了皇子妃，一輩子還要屈尊尤姝黛“嫂嫂”？不行，一定要讓這件事不了！溫螢攥著繡帕磨牙，二哥可娶任何一子，就不能允許尤姝黛。

廳堂大頁門扇外，崔家那邊過來的兩名婆子站了許久，一副言又止的模樣，老太太便喚了們進來問話。

溫府的中饋早都管大陶氏許多年，老太太也就是管顧一下大閨麻娟那邊的瑣碎。

當初麻娟帶著崔大姑爺一家幾口，外加公婆狼狽回京，把老太太弄個措手不及。那會兒大老爺溫譽正值升遷關頭，大陶氏也怕影響傳開，匆忙給安排住在二妹托管的宅子，老太太便調劑了幾名婆子過去做事。

這些婆子的工錢都是老太太私人開銷的，日常有事也都找。老太太支出了這些，自然不愿意再多花，房租也就摳了一半不掏了。

進來問何事。

婆子鞠禮，答說：“回老太太、大夫人，崔宅那邊二進院廂房的屋頂了，快一個月還沒人去修。接連下雨，再不修該把家泡爛，姑夫人讓奴才過來問問。”

不是，大陶氏瞪眼，都要搬走了還有閑心修屋頂？敢幾天過去了，老太太卻并沒同麻娟說。

不由看向麻氏，又暗示姝黛正在現場。

老太太尷尬咳嗽，應道：“嗯哼，屋子了水，找人修修也簡單，不必一點小事都回來麻煩。”

“這……”婆子躊躇開口，瞄了幾瞄大陶氏，把肩往下哈：“姑夫人說，房租既從公賬上扣了，屋子破理應找收錢的主家修理，沒得租客自個修的道理。”

麻氏娘家是絕戶，當年說好的把大閨隨姓，按理老太太的財產里就該有麻娟該得的份。可恨弟媳婦大陶氏當了家，楞是連溫府大門都不讓搬回去，讓住在外頭的房子，還收租金。

什麼好都讓大陶氏沾了，在麻娟看來這是不可能的，既然溫府不讓搬進，這座宅子就算是補償吧。房子既然收租金，出了狀況就次次派人回來讓修繕。往常老太太都是讓大陶氏去管的，現下卻難辦了。

姝黛驀地提了個醒，暗暗端直了坐姿，睡意也無了。

若沒昨日出門順路去看宅子，此刻坐在這里，怕是并不懂們談話何意。然而安邑坊那套，母親八年前買來還是簇新的，原房主裝修下了本，怎會這麼快。

平江府的宅子都幾十年了，也沒見過屋頂破的。難免生出慍意，自己一天沒住進去，卻讓人住得舊了，也不知道護，只怕拿回來后，還得修整去一筆銀子。

但現下先拿回來要。只做面不改，支著耳朵繼續聽。

二房卓氏樂得看熱鬧，崔家宅子是表姑娘的，大陶氏自己占著每年從公賬撈銀子，現下該還回去了，疼先不說，看還能挪得大姑母的屁不？

整個溫家，沒有哪個是省油的燈。

但若是姝黛能與大陶氏因此事翻臉，就憑姑娘家手里攥著的己，便做二郎溫詢的續弦倒也可行。等圓了房生了子嗣，什麼不都是自己的了。

卓氏做關切表道：“這種小事兒還來麻煩母親，你們做下人的也忒沒規矩。大嫂這些年租金一天沒收過，要修要補的事兒卻找老太太，真有點說不過去了！”

麻氏聽得接連點頭，就是，就是，說到錢麻氏可是一厘也沒過手，還往外倒搭。

大陶氏頓地轉向卓氏，下語氣道：“弟妹這話怎麼說呢，宅子是我二妹留給黛兒的，是的己，收點兒租金也是應該。當年大姑母回京無安置，我記得你也怕帶一家老小占地方，我好心先把宅子臨時騰出，說好的租金卻只給了一半，日常這個壞了那個了，補補修修，哪來幾個子剩下？合著你在一旁看熱鬧，說話卻是輕省。”

又轉向老太太：“只是母親這邊，前幾日便已商議好，由你與大姑母吱聲，莫不母親沒說？”

大陶氏心里也氣悶，那大姑母今歲五十了，兩個兒子，一個三十一，一個二十八，俱都生了兩三個孫子，正是上梁揭瓦淘氣時候，哪經得起折騰。也是自己，平日覺得能一事是一事，拖到現在。

卓氏當年的確對大陶氏鼓搗過麻娟的壞話，一時被震懾住，心里再有梗也不敢說出來——大陶氏還能做虧本生意？租金是租金，照收，修繕的另外算錢從賬上扣，自己又不是沒看過賬本。

只好唏噓一笑道：“我這還不是諒母親麼，年紀大了還得心這些瑣碎事兒！”

麻氏也很是老臉窘迫，生怕被當眾說出自己另一半房租沒掏。

囫圇道：“四姑娘菡兒的婚事才忙完，我剛歇口氣，又接連下起雨，這就拖著還沒去說。今日我就把娟過來，和商量商量。”

看著堂中的婆子：“去姑夫人下午過來一趟。”

婆子應誒，低下頭躬出去了。

*

大陶氏回到景弘院，沁人的香薰燃起裊裊薄煙，丫鬟在后按著太。

聽跟前得力的蔡田家的講到：“聽說歸德將軍府大夫人發了生辰宴請帖，等了幾天也沒發到咱們府上來，這怕不是……存心把咱們一家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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