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玳玳悄悄地進話來，對陸北說，“你不是要去醫院，是不是晚了?別再耽誤了什麼事兒。”

沈清英眼睛橫過去，什麼話，這還沒怎麼樣呢，倒是先護起來了。

陸北回，“我打電話讓邵替我去就行了。”

沈清英道，“別讓邵替你去了，人邵結婚了，好不容易休息一天，也有自己的事要忙，你去忙你的吧，”不給陸北再說什麼的機會，轉頭對孟說，“你不是說你也要去醫院，你坐陸北的車去吧，我就不送你了。”

孟懵一下，心想，我什麼時候說過我要去醫院，馬上又反應過來，連連點頭，說對。

陸北看孟玳玳，孟玳玳也看他，讓他快走，媽現在火力全開，在大街上都能把他給懟一頓，他要是真跟著回家去了，還不知道要怎麼樣。

沈清英看不得他們兩個之間的眉來眼去，轉就走，“孟玳玳，回家。”

孟玳玳趕忙跟上去，摟著沈清英的胳膊，小心翼翼地問，“媽，您沒生氣吧?”

沈清英看一眼，“我生什麼氣，你不就談個，又不是未婚先孕。”

孟玳玳先是松一口氣，眼神又頓了頓，他們今天走之前，他把該收拾的都收拾了，除了次臥里有他那個行李包，屋子里應該沒他的什麼東西了。

沈清英捕捉到了眼神的變化，像是隨口一問，“你們同居了?”

孟玳玳立刻搖頭，“沒，哪兒能。”

沈清英說得隨意，“同居也沒什麼，擱現在，談同居不正常的，你媽我不是老古板。”

媽越是說得無所謂，挖得坑就越大，親眼看到過爸是怎麼跳進媽挖的坑里去的，那一個慘不忍睹，肯定不會上當。

孟玳玳再次強調，“真沒同居，我今天才同意他當我男朋友，我們上哪兒同居去，得他。”

沈清英忍不住摁的頭，“還得他，你不要以為你能拿住他，你現在覺得你拿得住他，只是他想讓你拿，再來十個你都抵不住他一個人的心眼兒。”

孟玳玳裝巧賣乖，“他心眼兒多也沒用，有您在呢，再來一百個他也抵不住一t個您呀。”

沈清英拍胳膊一掌，“把你那不多點兒的心眼兒用我上，我不稀得說你，你還上勁，你這胳膊肘就差要駕到他上去了。”

孟玳玳被打了，膽子反而大了，湊過去，“媽，您是不是不喜歡陸北?”

沈清英點頭，“算不上喜歡，但你不是喜歡嗎，是你談，結婚是你結，過日子也是你過，所以你的喜歡最重要。”

孟玳玳心里一酸，靠到沈清英的肩膀上，小聲道，“我其實也沒那麼喜歡。”

沈清英嗤一聲，要說這口是心非的病隨了誰，歸到底還是要從這個當媽的這兒論，所以也沒資格說什麼，只和講明白道理，“你的喜歡重要歸重要，但我該給他的考驗一樣兒都不會，男人得到的越容易就越不知道珍惜，別管他是陸北還是陸南，骨子里的劣都一樣，別我還沒說什麼呢，你就急赤白咧地先護到前面去，你現在護著他，以后就有你的苦吃。”

孟玳玳小貓兒一樣蹭蹭沈清英的肩膀，乖乖道，“知道啦。”

“叮”一聲電梯到站了，電梯門打開，沈清英拍孟玳玳的背，語氣不耐，“別蹭了，快去開門。”

“噯，遵命!”孟玳玳腳步輕快地跑去開門。

沈清英看著晃的發尾，心里的石頭算是落了地。

要說沈清英今天為什麼來，今天和人出去吃飯，知道了柳荷要結婚的事兒，擔心孟玳玳也知道了這件事，怕吃心，有什麼事兒憋心里，天又只知道悶在圖書館，心里的郁結沒個散的出，時間一長就容易生病，和孟不放心，就想過來看看。

一看不要，給逮個正著。

但凡換一個人，沈清英都不會像剛才那樣說，陸北心眼兒太多，年紀不大，城府就深得不行，他太知道他們當父母的喜歡聽什麼，所以上來先陳衷心，又是認真往，又是以結婚為前提的，都把話懟那樣了，他還在那兒不急不緩地說，該做的準備要做好，萬一求得個水到渠。

要說他這番進退的應對，挑病是很難挑出一點兒，男人長了副好相貌，再長了張會說話的，那是哄誰誰上當，更何況是他們家這個實心眼兒的傻閨。

所以，他說要結婚，那就反著來，倒要看看他對孟玳玳的心思到底有多，一張一闔總是說得容易，真到要做了，那才是見真章。

沈清英那次只站在玄關往屋里掃了兩眼，這次是哪間房都轉到了，看到次臥地上那不顯眼的黑行李包也沒說什麼。

孟玳玳給沈清英端過一杯水，有些小心地看的臉，心里總歸是有些虛的。

沈清英喝一口水，道，“收拾東西回家吧。”

“啊?”

“啊什麼啊，你們不是放假了嗎，沒幾天就過年了，你老在這邊待著干什麼，家里那邊離圖書館也不算太遠，耽誤不了你寫你那兒論文。”

“哦。”

孟玳玳老老實實被媽拎回了家。

行駛的車很安靜，孟沒有開口的打算，他就等著旁邊這混賬東西先說句什麼，好給他個由頭開罵，偏陸北從上車到現在一句話都沒說，孟心里的火氣越憋越大，這到底是誰想給誰當婿，你還給我端起大爺的譜了，孟臉沉下來，準備讓他在下個路口靠邊停車，他用不起他這個司機，他以后也別再想靠近他家閨半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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