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忙著含飴弄孫，一個依舊醉心故紙堆。

沈明聿笑說：“今天難得我那幾個侄子侄都不在, 不然家里指不定鬧騰什麼樣。”

季旸笑了笑, 沈家人丁興旺，沈明聿這一輩都兄弟姐妹十幾個, 再下一輩，都已經很熱鬧了。

“不過我見了我估計又要催我結婚, 年紀大有點糊涂了, 老是點鴛鴦譜，給我指了七八個朋友了。”

“你就沒個中意的？”季旸問了句。

沈明聿“害”一聲, “誰跟你似的, 那麼想不開, 隨便找一個, 跟請尊大佛放家里有什麼區別。”

“不啊, 我覺得好的。”季旸扯了下角, “我老婆天下第一好。”

沈明聿左右腳互相絆了一下，差點在這條走了二十幾年的臺階上把自己給絆死, 他一臉見鬼的表看著季旸, 抬手了下他額頭：“不是季二, 你踏馬中邪了嗎？”

他擰著眉仔細端詳他，“你不會是被梁思憫氣瘋了吧？”

怎麼看怎麼有一種神失常的變態。

沈明聿扯了扯他的手, 又了他脖子, 看著上面青青紫紫的痕跡：“我今天一直想問, 你是跟梁思憫打了一架嗎？”

季旸瞥他一眼：“勸你別問。”

沈明聿：“……”

這語氣……

“激烈啊！”他說。

季旸手進口袋里, 只是笑了笑。腦海里閃過某人的臉，滿足油然而生。

喜歡，想要，還得到了。

他其實沒有想這麼早告訴，年那點心思，在心意不明朗的時候，說出來倒像是在綁架的。

倆人吵吵鬧鬧好的。

只是看兇地嫌棄他理不好前友的關系，覺得這事兒得說清楚了，畢竟倆人關系除了一張結婚證其實脆弱得可憐，他不想橫生枝節。

這個人，向來眼底里不得沙子，一不高興，離婚恐怕比結婚還要干脆。

以前他想，婚結了，剩下的慢慢磨，但結了婚，還是覺得不滿足，上學那會兒很喜歡跟吵架，有時候甚至覺得，還能吵得起來，自己在那里還算是特別，這個人雖然兇得理不饒人，但其實很多時候懶得跟人鬧。

倒是不跟他抬杠。多大的殊榮啊！

昨晚坦白之前，他甚至還猶豫了一會兒。

開口的時候，目一直盯著看，害怕知道了，反而生出抗拒，這個人怕麻煩，糾葛對來說是一件惱人的事，可沒有，只是有些不相信，以及覺得不可置信。

發生關系的時候，也并不抗拒他，偶爾還表出的樣子，只是罵起他來，還是跟以前一樣。他一顆心才放下來，知道沒介意。

大概是覺得，婚結了，做這事也是正常的。

季旸就想，既然不抗拒他，那就再一下吧！

其實上學那會兒就很想這樣，可惜跟個屏蔽儀似的，很有種對著瞎子拋眼的挫敗，那會兒不敢，怕捅破了窗戶紙，連吵架的待遇都沒了。

現在多好，著一張結婚證，他浪到頭了，也是明正言順。

這麼看來，命運待他并不薄。

新婚夜還欠欠地他老公，故意惡心他，昨晚都那樣了，連句喜歡都不敢說，一整晚不敢拿這個跟他開玩笑，也沒兌他。

他就知道，其實還是信了的。

至半信半疑。

他現在就是那個拿著當令箭的無恥之徒，越是逃避，他就越想面對。

有可能會因為什麼“前友”而生出厭煩不想繼續，但總不能因為他太喜歡了而不想繼續。

想明白這點后，他覺得自己干什麼都了。

這會兒只覺得渾舒坦，只憾不能時刻膩著逗。

沈明聿想起季二向來諱莫如深曖昧不清的態度，腦海里突然起了一點荒謬的念頭，他沉默了會兒，陡然問：“你不會很早就喜歡吧？”

上學那會兒沈明聿一直和他們一個班，算是近距離觀察了這倆人從頭到尾，當時學校里還有磕cp的，他還戲稱這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這倆人湊一起，堪比宇宙大炸。

季旸笑著，“嗯”了一聲。

沈明聿扶額，好久緩不過來，最后嘆一句：“你踏馬……藏的夠深啊！”

“沒藏，只是沒人相信，連都不信。”季旸說。

沈明聿一臉緩不過神的樣子：“這誰能信？”

沈老太太接待他們，留兩個人吃晚飯，拉著季旸問新婚的事，新娘子是哪家的，脾怎麼樣，做什麼的……最后著重問了句：“什麼時候要孩子？”

沈明聿無奈道：“，您這問的，人剛結婚呢！二人世界還沒過夠，要什麼孩子。”

季旸笑著回了句：“城南梁家的，梁友明的孫。長得漂亮，格也好，什麼都沾手，沒固定做什麼事。我倆不急著要孩子，而且我聽的。”

跟老太太提梁正平八都不大清楚，提起梁友明，倒是“哦”了聲，“梁家的，好，好啊！”

沈明聿沖季旸了下拇指：“你可真能睜眼說瞎話。”

格好……格可真踏馬的好。

老太太給了見面禮，托他給梁思憫。

季旸應著，說下次帶一起拜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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