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展痛得滿頭大汗，卻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音。

    冰冷的皮鞋在他手背上狠狠碾過，徐展低著頭，整個子匍匐在地上，抖著。

    “你會遭報應的。”他有氣無力的出聲道。

    “報應？”顧行景又是一聲低笑，“那我還真是期待。”

    從徐展手背上滲了出來，空氣中有腥味，濃鬱人。

    半個小時後，顧行景從休息室裏走了出來。

    他左手腕骨依然戴著那一串黑佛珠，上煞氣盡斂，又恢複了之前那一副清冷的模樣。

    隻是那雙漆黑的瞳孔深，還殘留著幾分氣的瘋狂。

    他站在休息室門口，抬眸看向對麵的205休息室，眼眸微閃。

    205休息室的門依然關著，裏麵有關溫的笑聲傳了出來。

    放不羈，帶著一如往常的不正經。

    顧行景微微蹙眉，深深的看了一眼205休息室的門，轉離開。

    走廊裏又恢複了空一片，就連燈也暗了下去。

    205休息室裏，關溫支棱著耳朵，裏發出囂張的笑聲，但臉上的表卻是張的。

    等聽不到外麵的什麽聲音了，他才停止了大笑，小聲的問道：“景哥應該已經走了吧？”

    “嗯。”程止歡手裏拿著手機，正給什麽人發著消息。

    關溫好奇的湊了過去，卻見程止歡一下子將手機關上了。

    關溫：……

    “怎麽和景哥反應一樣。”他嘀咕了一句。

    程止歡懶得理他，站起來，往門口走去，“我得走了。”

    關溫跟在後，“不再等等？萬一景哥殺個回馬槍怎麽辦？”

    “他不會。”程止歡聲音篤定。

    隨著“哢噠”一聲，門從裏麵打開，走廊裏的應燈亮起，從走廊裏傾瀉進房間，正好落在程止歡上。

    微微側著子，在上投下一片影，將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以為中介，休息室好像被分割了兩半。

    一半被鋪灑，另一半卻被黑暗籠罩，而程止歡就站在這中間，若明若暗。

    從關溫這個角度，隻能看到那一半被籠罩的側臉，致小巧，近乎完，卻又著一種近乎薄涼的無。

    關溫愣愣的看著程止歡，看著往外走去，隨著門緩緩從外麵關上，休息室再次恢複了黑暗。

    關溫撐著站了起來，“啪”得一下將燈打開，休息室一下子明亮起來。

    管理員還昏迷著，完全不知道在這間小小的休息室裏發生了什麽。

    關溫看向遠方，表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門外，程止歡站在205休息室門口，看著對麵閉的房門，長睫微。

    淡淡的腥味縈繞在鼻間，讓人無法忽視。

    停了兩秒，沒有去敲對麵的門，轉離開了這裏。

    人不能靠人救，唯有自救，才能重生。

    已經給了徐展一條路，至於他如何選擇，就看他自己了。

    休息室裏，徐展捂著口，咳出一口來。

    他手裏著隻剩下一點碎片的紙條，艱難的掏出手機來，一點點的將那碎片拚湊起來，按照上麵的數字，在鍵盤上敲擊著。

    十一位的電話號碼，他按得艱難，最後手指按在那撥號鍵上，他深吸一口氣，像是做了什麽重要決定，按了下去。

    電話響了兩聲就被接了起來，那邊傳來一個蘿莉音的聲。

    “喂，你好~”

    ————

    程止歡離開京英大廈後，並沒有回顧家，而是慢悠悠找了個商業廣場溜達著。

    一點兒也不擔心顧行景來這裏找到自己，人逛起街來就是不顧時間的，就算是他顧行景，也不好說些什麽。

    程止歡找了家茶店，買了杯珍珠茶，慢吞吞的喝著。

    放在旁邊的手機屏幕偶爾亮起，看了一眼，又收回視線，過眼前的玻璃看向來來往往的人群，那雙清冷的眸子裏浮現出點點溫來。

    人間萬，皆是幸福。

    下午五點，程止歡晃悠到了市公園裏，找了個長椅坐下，手裏捧著還剩下一半的珍珠茶，腳微微踮起，腳尖在地麵上輕輕著。

    黃昏已近，霞灑向大地。

    有一片影遮擋住了前方的霞，仰起小臉來，看向影的主人，出一個毫不意外的笑來。

    “行景。”

    輕聲了一聲。

    顧行景垂眸，看著隻穿著單薄的短袖，將上的外套了下來，披在了上。

    他什麽話都沒有說，隻坐到了邊。

    長椅上，兩人靜靜地坐著。

    如同鮮一般的霞灑在兩人上，詭異又浪漫。

    兩人的影子錯，程止歡的腳尖踩在了顧行景的影子上，輕笑一聲，“我踩到你的影子了哦。”

    顧行景撥弄了一下腕骨的佛珠，薄微啟，“為什麽不走？”

    他顯然知道了買了去海市的高鐵票。

    程止歡微微偏頭看向他，長睫了，瓣輕抿，“你調查我？”

    倒打一耙問道。

    “有人將你的車票發給了我。”顧行景語氣平靜，毫沒有被倒打一耙之後的慌。

    這個回答倒是出乎程止歡的意料，“誰？”

    顧行景看向，那漆黑的瞳孔裏倒映著的小臉，蒼白又脆弱，依然是浮於表麵的意。

    他就那麽直勾勾地盯著看了兩秒，才緩緩開口道：“辛月。”

    程止歡恍然大悟，又是這個辛月。

    “看來很在乎你呀。”程止歡歎道。

    而且這個辛月應該有點人脈，竟然能弄到的車票。

    買車票雖然沒有刻意避著顧行景，但依他的子，也不會主去查，不然也不會如此明目張膽。

    可偏偏辛月竟然將車票發給了顧行景。

    嘖，看來有必要讓老二好好查查辛月了。

    幾個念頭劃過腦海，看似漫長，實際上也不過是過了一秒而已。

    眨眨眼，子微微前傾，吐氣如蘭，“所以你之前說喜歡的人是？”

    “不是。”顧行景立馬否認道，“我不可能喜歡。”

    “我喜歡的是……”

    他抿了抿，竟覺得嚨有幾分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