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坐在前麵的高特助，自然而然地見了這一幕。

    他眼睜睜地看著付煙將手裏的袋子扔到垃圾桶裏，然後就在路邊隨手攔了輛出租車。

    他正納悶著，付小姐不是要來找他們家先生嗎？

    剛才還發微信問他裴總在不在公司呢。

    怎麽人都沒見到現在就要走了？

    突然，他聽見後麵傳來一聲砸東西的悶響。

    嚇得他屏住呼吸。

    等停車，將車鑰匙給泊車員後，他跟裴知聿一起進公司。

    現在靠近裴知聿一米以，他都能覺到老板上那森的涼氣。

    像是人形空調。

    他不敢吭聲，更不敢問。

    於是今天公司所有下屬都看見了裴知聿這張冷厲的臉，都以為是自己業績不行，辦事不利，都豎起脊梁，大氣不敢。

    於是，今天長京的員工前所未有的認真……

    但在裴知聿邊的高特助就倒黴了。

    今天裴總的心差，史無前例的差。

    這還是裴知聿出車禍醒來後，第一次有這麽明顯的緒波。

    高特助心裏一咯噔。

    不會是因為付小姐吧？

    於是高特助斟酌了半個小時語言，終於在裴知聿停下來喝黃山峰的空隙，他上前笑著道：“裴總，可能今天付小姐是真的有事，明天肯定就來找你了。”

    裴知聿手指著茶杯，氤氳的水蒸氣渲染得他的手更像一幅出自名家的畫。

    他抬起眼。

    “提幹什麽。”

    高特助剛想說話。

    男人又道。

    “你很閑？”

    高特助：……

    “你的任務就是做好你的工作，不要把時間浪費在無關要可有可無的人上。”

    說完，茶杯被裴知聿放在了檀木茶盤上。

    他喝完，手整理袖口，起離去。

    高特助眼皮猛跳。

    總裁的意思是說，付小姐是可有可無的人？

    眼見著裴知聿剛才眉眼的冷淡，以及他那張冰冷得仿佛七六全無的臉。

    他很快在心裏否定了剛才的那個猜測。

    果然是他想多了。

    裴先生本就不會被一個人影響到。

    付煙說好的今天過來還外套，送過來好吃的蛋撻，都沒有。

    放了裴知聿的鴿子。

    高特助以為以這祖宗平時折騰人的能力，頂多過兩天，就又出現了，魂不散的。

    可是出乎意料的，第二天，後天，剩下的這一周裏，都沒有過來。

    這就奇怪了。

    之前還說會天天來找裴先生。

    果然，人的都是騙人的。

    網上果然說的是真的！

    人三分鍾熱度，一下就跑了！

    高特助拿著份文件夾，推開門進了總裁辦公室。

    他將東西放下。

    “總裁，你要的陳經理的人事檔案。”

    男人“嗯”了一聲。

    高特助趁這個機會打量裴知聿。

    付小姐已經有好幾天沒來了。

    這似乎是第一次這麽久沒有來糾纏裴總。

    裴知聿的前特助出車禍了重傷，他新到崗來接替的。

    所以總裁之前跟付小姐的過往，他一無所知。

    隻知道兩人以前應該很是相，因為總裁在醫院的那些日子付小姐幾乎每天都來，總裁提出分手了以後還不要自尊地死纏爛打，可想而知以前有多麽熱烈，才不舍得放棄這段。

    可是不想放棄又有什麽用呢？

    現在在總裁眼裏，就是一個陌生人。

    過去已過去。

    高特助觀察著眼前的男人。

    想看看他臉上有沒有一丁點不悅。

    並沒有。

    除了第一天那下午的幾個小時裏氣很低以後，其餘時間他家總裁都是緒穩定的。

    就連現在，裴知聿還在平靜地理公事。

    高特助收回目，默默離開。

    而這邊，在長京公司門口遇到藍延的付煙，被他嚇得連續幾天都不敢再去找裴知聿。

    去了，就是送死！

    加上客戶在催稿，急要。

    這幾天都忙著工作，忙到沒時間去想裴知聿的事。

    等畫完稿件發給了甲方，終於有機會停下來休息。

    寫字臺上開了盞暖黃的氛圍燈。

    通宵了一夜，這兩天都沒洗頭，都是紮個簡單方便的丸子頭。

    終於結束了。

    付煙放下控筆，疲憊得了個懶腰，又左右拉了下自己的脖子。

    脖子一歪。

    就看到了放在寫字臺旁邊角落的那個牛皮紙袋。

    裏麵放的是男人的呢子外套。

    都不知道過去多天了，它一直靜靜地躺在那裏。

    付煙這才回想起裴知聿。

    突然意識到，已經好幾天沒主聯係裴知聿了。

    而他更不可能聯係。

    於是兩人算斷聯了。

    想起上回因為藍延放了他鴿子的事，而裴知聿後麵也沒有發消息來興師問罪。

    於是付煙理所當然地認為，裴知聿不計較。

    再說了，什麽份什麽地位。

    裴知聿平時就將當空氣一樣。

    不去糾纏他，人家定鬆了一口氣呢。

    一想到這個，付煙就頓委屈。

    這輩子還沒有如此低聲下氣地追人。

    不過鈍力很強，很快這點小緒就被拋之腦後了。

    現在工作已完，繼續開始的追高嶺之花計劃！

    思考了一下。

    於是將前置攝像頭對準自己，也出後麵的寫字臺，暗示戰了一夜。

    哢嚓一張。

    付煙盯著照片裏紮著丸子頭裏的自己。

    嗯，依然又又可。

    剛想就這麽發過去的時候。

    手一停。

    不行，熬了好幾天，眼睛下麵都有黑眼圈了，臉還長痘。

    嗯……頭發也有點油。

    畢竟兩天沒洗頭了。

    不行！太不致！

    於是付煙雙手捧著手機，打開手機裏三個修圖件，這裏P一下，那裏也P一下。

    大功告！

    付煙滿意，便半夜四點將照片發給了裴知聿。

    得心應手。

    一頓作猛如虎。

    [嗚嗚嗚，最近一直在熬夜趕稿，所以才沒去找哥哥！]

    [哥哥會原諒我嗎？（可憐）（可憐）（對手指）]

    可能是覺得不夠賣慘。

    後麵還發了兩個裝委屈的貓咪表。

    半夜四點，知道裴知聿肯定是不會回的。

    所以去衛生間邊刷牙，邊拿著手機刷朋友圈。

    剛點進朋友圈頁麵。

    付煙就看見一個很悉的頭像發了條朋友圈。

    刷牙的作一停。

    竟然是裴知聿。

    他發了個視頻，似乎是跟朋友在某個度假山莊玩，視頻裏還出了個泳池。

    而發朋友圈的時間。

    竟然是一分鍾前。

    瞪大眼睛。

    可等再刷新朋友圈，這條視頻卻不見了。

    想都沒想，去給他微信。

    [哥哥，你沒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