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

    江慕時和鄭氏一直等到了下午時分，江知同都已經歸來了，江歲寧才回到家中。

    “怎麽樣了？”江慕時立即問道。

    江知同也問道：“歲寧，查到了嗎？”

    江歲寧點頭，“父親這邊拖延的時間足夠，曾凡海親自帶人運走了布料，轉移到了相隔大概五裏路的另一倉庫。”

    “歲寧，你看清楚了，真的是曾凡海？”江知同確認道。

    江歲寧看向後跟著的胡掌櫃，他是江家的老人了，這一次主要是他和江知同在一起負責趕製皇商布料一事。所以這次的謀劃和安排，將他也給帶上了。

    “老爺，我看的清清楚楚，就是曾家二爺！”胡掌櫃氣憤的開口。

    真沒想到，曾家人平日裏麵和老爺稱兄道弟的，可是背地裏麵竟然如此害江家，簡直就是喪心病狂！

    江知同雖然已經相信了江歲寧，可是心底深多多還是抱有一期的。想著畢竟沒有確鑿的證據，說不定一切都是巧合和誤會。

    現在聽到胡掌櫃這話，心底最後一期也破滅了。

    他這麽多年的朋友，竟然真的如此害他！

    見江知同神複雜，江歲寧輕聲提醒道：“父親，現在的當務之急是解決麻煩。”

    江知同深吸了一口氣，“歲寧，你放心，為父明白。”

    “歲寧，接下來怎麽辦？”鄭氏看著江歲寧問道，自己都沒有意識到，已經下意識開始想要依賴江歲寧解決此事了。

    “自然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江歲寧輕輕勾，“在他們將布料運走後，我和胡掌櫃已經找人在空出來的原先倉庫裏麵了手腳，悄悄破壞了後牆。等到他們將貨重新運回去，就算小心謹慎，前門有人守著，咱們也可以從後牆進去，還他一把火。”

    “好！”江慕時聽著就覺得痛快。

    旁邊的胡掌櫃想了想，說道：“小姐，那些布看著可都是品，就這麽燒了會不會太可惜，要不咱們想辦法回來，就當作是加倍彌補那些次品布料的損失了。”

    “不行。”江知同立即開口，“不能這麽做。”

    “父親說的沒錯。”江歲寧看著胡掌櫃解釋道，“放火這件事，隻要做的謹慎些，不會留下什麽證據，但是那麽一大批布料弄過來，後續隻要出手便有可能被發現端倪。萬一曾凡鬆指控江家盜竊，就算是他們算計在先，可江家還是犯法了。彌補損失當然好，可不能因為眼前的一點好，因小失大，給人留下把柄。”

    江知同越發讚賞的看著江歲寧，“說的正是，歲寧，你小小年紀就能看到這一層，實在是難得。”

    “老爺，這還用你說，而且何止這一點，換做其他同齡人，哪裏能像歲寧這般，救了我們江家。”

    這個兒，實在是老天爺給他們江家送來的福星！

    “父親母親過譽了。”江歲寧搖了搖頭，“明日裏麵，父親隻需要裝作對於為何著火的事一無所知，正常反應即可。也許曾家人會聯想到今日延遲簽契書的事而心生懷疑，但是沒有證據，他們也隻能是懷疑而已。而且，隻要他們相信江家的布料是真的被毀了，也很難懷疑到父親頭上。”

    “好，你放心，為父都明白。”

    “那你呢？”江慕時問道，“你明日去何？”

    江歲寧眼尾輕輕上揚，“我明日要去見一個人。”

    當然了，如果格外順利的話，那就是兩個。

    翌日。

    城西臨湖的茶樓之中。

    曾凡鬆的夫人吳萍看著出現在雅間的江歲寧，神詫異。

    “是你約的本夫人？”

    “沒錯。”江歲寧點頭。

    “信也是你寫的？”吳氏打量著江歲寧，對方看起來不過才十二三歲啊。

    “是。”

    昨日裏麵，讓人悄悄給吳氏送去了一封信，信上麵寫著，如果想要救妹妹離張家那個苦海的話，今日便約出妹妹，在這茶樓一見，若是不相信的話，一人赴約也行。

    “看來，夫人是並沒有完全相信。”江歲寧笑著開口，可是餘卻不聲的掃了一眼吳氏後的屏風。

    “本夫人今日就不該過來。”吳氏皺眉，語氣含怒，“我不知道你是從何得到我妹妹消息的，但你一個十來歲的孩子，何必捉弄人玩！”

    “夫人誤會了，我並沒有想要捉弄誰，今日過來，也的確實真心實意給你提供一條路。”江歲寧看著對方，緩緩開口，“一條幫你妹妹逃毒打，重獲新生的路。”

    “你是怎麽知道的？”吳氏愣了一下，狐疑的看著江歲寧。

    江歲寧神不變。

    張家雖然是員府邸，可丫鬟仆人眾多，還有後廚的人，在他們出門采買的時候打聽一二並不是什麽難事。

    雖沒有讓林清遠繼續查下去，可花點銀子，安排一些人在買菜的時候套套近乎，打聽張家一位妾室的境並不難。

    當然了，還有一個原因是，張呈對待吳氏的那個妹妹實在太過狠毒。

    耐著子討好了幾次，沒看到效果後，直接就了手，將人打得遍鱗傷，這件事在張家本就不是什麽，甚至，就連這樣待小妾的事，也都不是第一次發生了。

    隻不過，張呈居四品，而那些小妾們大多是家境貧苦，沒有依仗。甚至像是吳氏的妹妹吳蓮那般，被人送過去用作討好的，就算挨打，也本無力反抗。

    斂下思緒，江歲寧直視著吳氏。

    “我怎麽知道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聽說曾夫人娘家就隻剩了這麽一個小妹，而且和你年齡差距大，你如姐如母，若是你有辦法的話，應該早就幫離苦海了。”

    吳氏心頭一，因為這話，再次湧起愧疚和憤怒。

    一開始就不同意這安排，也極力反對過，可是們吳家早就已經敗落了，爹娘也世了。雖然在曾家有著正頭娘子的份，可是曾凡鬆本就不把放在眼裏。

    蓮兒是唯一的親人了，自然不想看著對方苦，尤其在聽說蓮兒挨打後，更是心急如焚，想要將人接回來。

    可無論怎麽祈求，曾凡鬆都不答應，甚至還威脅若是敢去張家鬧事，就算把蓮兒帶回來了，他也不會讓們有好日子過。

    所以看到那信的時候，雖然懷疑，但還是過來了，甚至……

    吳氏下意識想要扭頭回看，但又忍住了。

    看著江歲寧，臉上依舊是滿滿的狐疑和猶豫，但片刻後，還是問道：“你到底是誰，你說的辦法又是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