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今日唐舟頭部遭到撞擊讓他腦中瘀的況加重了。”

    回到小屋，鴛鴦就將沈枝熹拉到廚房裏去說話。

    “什麽意思？”

    “意思是唐舟的眼睛會好的更慢，也就是說小姐你還有更多的時間。”

    “……”

    沈枝熹不接話，隻站到窗前去著主屋方向。

    突然間，腦子像是放空無法進行思考一般，眼神也變得空隻呆呆看著前方，什麽也不想，仿佛有堵無形的牆將和旁的鴛鴦給隔絕開來。

    空白過後，又有似流水般湧來的記憶打開腦中的閥門。

    全都是這段時間和唐舟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小姐？”

    鴛鴦在邊，都聽不見。

    水浪太過洶湧使震耳聾，除了唐舟溫潤的聲音，再也聽不見其他的。

    這一刻，的腦子裏被唐舟填滿。

    他的冷漠，他的疏離，他的小心試探，他偶爾才展出來的笑，他的沉淪，他敞開心扉時的堅定，他的承諾，他的意，一一反複的浮現。

    最後，又如退的浪漸漸去。

    悄無聲息的，就已經獨自完了一場盛大的告別。

    “不必了，不必再拖時間，孩子一懷上，馬上就走。”

    “小姐……”

    沈枝熹再轉，麵已然恢複正常。

    “熬藥吧，我的孩子得快點懷上，他的傷也最好早點好了，這樣也算兩清不相欠。這兩日我也得回城裏一趟，秦沐的事得有個了結。”

    回屋的時候，唐舟已經睡了過去。

    床前的地上落了一件唐舟的外，沈枝熹走近去看了眼睡的唐舟並俯將服撿了起來，起時，不知什麽東西從上落下往地上掉。

    低頭瞧，是一隻淺藍的布袋子。

    再彎腰將布袋子撿起來，旋即又瞥了眼床上的人，這隻布袋子是唐舟的，總是見唐舟握在手裏跟寶貝似的，卻沒見他打開過。

    那日救他回來時，他除了上穿的服便沒有一件其他的東西。

    往後有的，也全都是來自竹屋裏的，所以沈枝熹難免好奇究竟是什麽東西會讓他藏在袋子裏，時不時小心翼翼的往手裏捧。

    此刻趁他睡著，沈枝熹準備打開布袋子一探究竟。

    往桌前去，放下服並在竹凳上坐下。

    回頭瞧，唐舟仍是閉雙眼，這便放心的拆開了布袋子。

    拉開一瞧，麵上好奇的笑意倏地凝固起來。

    布袋裏麵哪裏有什麽稀奇的寶貝，不過是一堆糖豆而已。

    全都是他每一次喝藥時，給的糖豆。

    有二十來顆的樣子，算著時間也正好是半個多月。

    “傻子。”沈枝熹將布袋子係了回去，心道他既然不吃糖又為何每次都默不作聲的收下。

    放下布袋，又扭頭去看了眼唐舟。

    半晌才回神，拿起服出門去，外在他摔在廚房裏的時候弄髒了，得拿去洗一洗。

    廚房的藥熬好的時候，唐舟正好醒了，天也暗了下去。

    沈枝熹端著藥回屋，順手又再帶上了一顆糖豆。

    “夫君，你現在覺怎麽樣？”

    放下藥碗，沈枝熹去到床前將坐起來的唐舟扶了過來，正好鴛鴦端著晚飯進門，又說已經在燒沐浴的水，等唐舟吃完飯喝完藥就可以去沐浴。

    “夫君，晚上香草做了小兔包，你嚐嚐味道。”

    沈枝熹拿了一隻兔包遞給唐舟，包子還冒著熱氣。

    “好。”唐舟接過兔包，又道：“辛苦你們了，總是需要你們來照顧我。”

    “以往也就算了，如今我們是夫妻，你竟還跟我客氣。”

    唐舟揚著笑，將兔包子送到邊咬了一口。

    “怎麽樣？”

    “嗯，鬆可口，和月京城裏最出名的糕點鋪子裏的兔包比，也是不差的。”

    “是啊。”沈枝熹撐著腦袋看他，再道：“香草廚藝好，什麽都會做，不像我隻會些湯湯麵麵，做出來的味道也不是特別的好。”

    唐舟轉了轉眼珠，放下包子向。

    “何須你親自下廚，等回了月京城自有底下的人照顧你的食，而且月京城食眾多，你喜歡的話，我隨時帶你去。”

    “外頭別人做的再好吃，也比不上自己親手做的那份心意呀。”

    “那也無妨。”唐舟笑著回答，卻又毫不似玩笑道：“我去學，你想吃什麽我都可以去學。”

    沈枝熹不由得發怔，沒想到唐舟會這麽說。

    隻是百無聊賴隨意和他搭話閑聊的，並沒有別的意圖。

    “嗯……”故作害，將兔包拿起來再塞回到他手裏，“你快吃吧，一會兒就涼了，吃完了還要喝藥呢。”

    “對了，那頭汾鹿……”

    “已經賣了。”沈枝熹回想早些時候，讓崔媽媽帶著汾鹿一起走了，“就是賣的價不知好壞，卻也有四十兩銀子呢，若是夫君在定能賣上更好的價，可現在天氣越來越熱了，汾鹿在家中放久了難免會壞。所以你白日昏迷的時候，香草就拉著去了城裏已經賣掉了。”

    唐舟點著頭，沒有懷疑的話。

    藥湯喝完，唐舟因為口中發苦微微擰著眉眼，可他卻從來不吃糖豆，寧肯生生的忍著。

    沈枝熹看著好笑，笑他真是傻。

    沐浴的水準備好之後，沈枝熹牽著唐舟去了浴房。

    衫褪盡，唐舟進了浴桶。

    水聲嘩啦啦響，他沒注意到沈枝熹也落了上的服，又踩著小木凳了捅，直至的皮相撞相，他才猛然察覺。

    “你……”

    “夫君，為何你每次喝完藥都不吃糖豆？”

    唐舟被噎的住了，又迅速掩下麵上的不自然，轉眼眸平複心緒答道：“小的時候，我曾被一顆糖豆噎的不上氣，自那以後我就再也沒有吃過糖，不管是大顆的還是黃豆一樣小的，生了排斥之心。”

    “原來是這樣。”

    沈枝熹慢慢靠近他，沒想到他時這般有趣。

    “那為何我給你糖豆的時候你從來不說，既然不吃又為何好好的將每一顆糖豆都收著。”

    唐舟沉靜片刻，緩緩道：“娘子的心意，我自然該全都好好的收著。”

    輕笑聲從沈枝熹口中響起，垂眸住藏在手心的糖豆，撕開油紙後將糖豆塞口中，嚼兩下，子又往前坐的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