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渝州打開會客廳的門，靠在門框上，嘲諷道：“謝申這小子，都進了看守所了，他爺爺還這麼囂張。”

蘇予地抿著。

陸渝州挑眉，看向霍燃：“阿燃，你打算接嗎？我看這個案子不好打，謝申的傲慢估計就是跟他爺爺學的。如果他真的殺了人，很有可能在刑事偵查期間就自己供述了。更何況，看他爺爺的態度，就是把司法當玩，真的認為司法是權貴的游戲，就謝申這樣還想無罪釋放？”

霍燃沉默了一會兒，才抬起眼，角扯出了一點弧度：“接，怎麼不接？”

蘇予沒吭聲。

陸渝州靜了一瞬，最后不甘心地吐出一口郁氣：“是啊，只能這樣了，不然還能怎麼樣。”他罵了一句臟話，“這些萬惡的有錢人啊！”

話一出口，他就意識到了，在場還有另外一個無辜的有錢人。

他對著蘇予眉弄眼：“當然，不包括你。”

蘇予眨了眨眼睛，笑了。

吃過午飯，蘇予就跟看守所確認同謝申的會見時間，當然，也順帶幫霍律師催一下款。

霍燃推開門，從外面進來，隨口問：“法律援助中心的錢打到了嗎？”

“還沒。”

蘇予想，如果只打法律援助的案子，一個案子司法局才補助一千元，霍燃真的要去住大街了。

霍燃下黑長大，摘下圍巾，蹲下子，打開了剛剛拖進來的二十寸的小行李箱，里面裝滿了剛從法院復印回來的文件。

他將材料搬到桌面上，一瞬間，蘇予早上才收拾干凈的桌面現在又堆滿了A4紙。

霍燃轉去書架上了幾本法條。

法條顯然已經被翻閱了不知多遍，紙張的邊緣起了，顯出了舊意。

他坐了下來，從筆筒里出一支黑簽字筆，摘了筆帽，翻開文件，垂眸問：“早上我讓你收集的謝申之前代理過的所有案子，你查完了嗎？”

蘇予正在打最后一個催款電話，白皙纖細的手指在按鍵上移著，空回了一句：“查完了。”

電話已經通了，蘇予禮貌地通知對方案件的判決書已經出了，請把剩下的尾款打進賬戶里。

蘇予一掛斷電話，強迫癥使然，稍微將辦公桌面整理了一下，才拿著一沓文件放在霍燃的桌面上。

文件里有謝申為律師五年來代理過的所有案子。

霍燃接過文件翻開，彎了彎角。

蘇予不僅收集了判決書，還看完了這些判決書，并認真地做了功課。一沓材料里，每隔幾頁就上了一張熒。

判決書的容很長，用熒筆將重點容畫了出來，并在旁邊注釋上了清秀的字。

霍燃漆黑的眼眸順著蘇予畫出的重點迅速瀏覽。謝申經手的案子都是民事訴訟，以離婚案居多，勝率高的。

蘇予輕聲地補充道：“我簡單地查了一下謝申，他的風評不是很好。”

“嗯。”霍燃沒怎麼在意，把從法院復制的訴訟文書遞給蘇予，吩咐道，“你看看這個。”

蘇予接了文書過去，一眼看過去，案很簡單。

某酒店的清潔人員報警，發現某房間有人死了。警察趕到的時候，發現該子上都是青青紫紫的毆打痕跡，白的床單上浸滿了鮮紅的，尸旁邊有一把水果刀。

法醫的鑒定意見是這個子上有多刀傷——頸部、部和腰部等，其中，右頸總脈全層破裂，右肝葉被捅刺，導致害人急失休克死亡。

而兇手并不在現場，警察通過酒店的監控和開房記錄，查到了是謝申開的房，水果刀上的指紋也是謝申留下的。監控顯示，謝申在該子死亡之后，淡定地換了一套服，再從酒店房間里走了出來。當警方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在咖啡館悠閑地喝咖啡，警方立即以涉嫌故意傷害致死將其刑拘。

材料里還有謝申的照片。

蘇予斟酌著什麼，慢慢道：“從照片上看，謝申臉上有傷口，不過他似乎上過藥了。”

霍燃抬眸看了一眼，目和對視：“不僅僅是臉上，他的口也有刀傷，傷口不淺。法醫鑒定，在他上造傷口的刀，也是殺死那名子的水果刀。”

蘇予擰眉，還沒看卷宗。

霍燃站起來，拿起一旁的大，笑了笑：“我們先去見見謝申。”

蘇予紅翕：“我還沒看卷宗呢。”

“回來再看，這一次，你先聽聽嫌疑人怎麼說。”

謝申在看守所的狀態還好的，應該說很不錯。

他被獄警押著進來，上穿著橙馬褂樣式的囚服，雙手戴著手銬，頭發微微凌。獄警轉就出去了，厚重的鐵門“啪”的一聲關上了。

謝申抬眸，過額前細碎的發，靜靜地盯著蘇予和霍燃。

他也不走過來，微微斜靠在墻上，看著霍燃，勾了勾角：“好巧，原來你真的是我的律師。”他漫不經心地“嘖”了一聲，冰涼的目游移到了蘇予的上，笑了笑，“蘇家的大小姐？”

他低低地笑，垂下眼睫，不知想到了什麼，臉上閃過似有似無的落寞：“艷福不淺哪，霍律師。”

霍燃坐著靠在椅背上，長疊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玻璃那頭的謝申。他等謝申說完之后，垂眸瞥了一眼手腕上的表，淡淡道：“你好，我是你的辯護律師霍燃，這是我的助理蘇予。”他說完，稍稍直起，進工作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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