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顧時一笑，“我的特別助理，我們要開始了，榮先生，您準備好了嗎？”

榮輕吸口氣，輕輕點頭。

“準備好了。”

“好。”顧時點頭，“麻醉。”

在榮家人面前，在所有的醫生面前，他沒有表現出半點張和擔心。

但是，在心最深，榮比任何人都更張。

一只戴著無菌手套的手掌，落在他的肩膀。

榮轉過臉，正對上男人的眼睛。

是顧時的“特別助理”，在被麻醉劑奪走意識之前，榮注意到一個小細節。

男人的左眼睛一側，有一顆小小的紅淚痣。

手室外。

榮惜和父母、二哥一起，耐心又焦急地等待著。

五個小時。

三百分鐘。

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叮——

一聲輕響，手室的紅提醒燈終于暗了下去。

看到從手室出來的顧時，幾個人一起圍上來。

誰也沒敢說話，只是靜靜地等著顧時開口。

拉下口罩，顧時向幾人一笑。

“手一切順利，很快你們就能見到榮先生。”

四個人，同時松了口氣。

榮惜抿了抿，想要詢問，話到邊又咽下。

這時，手室，醫護人員已經將榮推出來。

大家忙著迎過來，跟著醫護人員一起將榮推向電梯。

“爸媽、二哥，你們先過去，我去趟洗手間。”

榮惜在電梯前停下腳步，等電梯門閉，轉走回手室。

剛剛當著榮家人，沒敢問，怕打擊到爸媽的緒。

可是不問一問況，怎麼也不放心。

好一會兒，手室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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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再次打開。

顧時和一位同樣套著白大褂、戴著口罩的男醫生一起走出來。

看到站在門外的榮惜，二人都是一怔。

“顧醫生。”

榮惜從椅子上站起，起得有點急，眼前一黑，有點頭暈。

心里擔心哥哥，早餐吃得并不多。

一直等到現在，那點早餐早已經消化，糖已經有點偏低。

眼前影一閃，“陌生男醫生”大步沖過來，扶住的胳膊。

鼻端，似曾相識的氣息，混合著一點消毒水的味道。

榮惜定了定心神，本能地抬臉向對方激一笑。

“謝謝。”

目到對方的眼睛，微微一怔。

這人……

有點眼。

男醫生松開，退后一步。

顧時笑著開口：“榮小姐，有事？”

榮惜從男醫生上收回視線，“顧醫生，我哥哥的……到底怎麼樣？”

“手很順利，如果不出意外，應該會是好結果。當然……”顧時向一笑，“況，還要等你哥哥清醒之后，我為他做過檢查才能最終確定。你先回病房等我吧。”

“好。謝謝。”

榮惜稍稍安心，點點頭走向電梯的方向。

后，急促的腳步聲。

榮惜下意識地轉過臉，只見剛剛扶過的醫生，大步追過來。

還在疑，對方手一，將一樣東西塞到手里。

榮惜低頭展開手指，掌心里，赫

然是一顆大白兔糖。

“謝謝。”

對方沒說話，只是向點點頭，轉大步走遠。

目落在男人的背景，榮惜只覺得有點眼。

叮——

電梯到達樓層。

邁步進去，看看掌心的糖，不由地輕輕搖頭。

還是頭一回，遇到有男人也像一樣，喜歡吃大白兔糖。

不對……

不是頭一回。

榮惜突然想起來，在寧慎面前暈倒那次，寧慎也喂吃過大白兔。

說起來，他們的形倒是像。

剛剛的男人，難道是寧慎？

不！

很快，就否定了這個推測。

現在的寧慎，肯定正在會議室開會，怎麼可能出現在醫院？

電梯到達樓層，榮惜快步病房，與榮家幾人匯合。

一個小時之后，榮終于幽幽醒轉。

護士將消息通知顧時。

片刻，顧時帶著幾位住院醫生一起走進病房。

為榮做過一個簡單的檢查之后，他揭開榮上的床被，接過助理遞過來的棉簽，輕輕地蹭過榮的足跟外緣。

榮的傷了這麼久，榮家人也都已經了解到不。

包括榮惜都知道，這是顧時在為榮做跖反檢測。

如果榮有正常的反，那就說明他的神經系統已經恢復工作。

所有人的目，齊齊盯住榮的腳趾。

然而，男人的腳趾沒有任何反應。

病房的氣氛，一時有點凝固。

榮躺在枕上，看不到自己的腳，卻也從眾人的反應中猜到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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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男人垂下睫，眼睛里籠上憂郁。

嗡——

手機震，打破病房的沉默。

“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顧時捧著手機走出病房，看一眼屏幕上“寧慎”的名字，將電話接通。

“怎麼樣？”寧慎問。

“跖反沒有。”顧時皺著眉，“這怎麼可能，明明手很順利的。”

“他什麼時候清醒的？”

“大概有五分鐘了。”

“麻醉劑還在發揮作用，等十分鐘，再試一次。”

“好，我試試看。”

掛斷電話，顧時重新回到病房，向眾人一笑。

“大家別急，榮先生的麻醉劑還沒有完全消退，等十分鐘，我們再試試。”

所有人都沒出聲，榮惜過手掌，握住榮的右手。

覺到妹妹的鼓勵，榮抬起睫，向一笑。

“別張，三哥沒事。”

顧時站在床尾，聽著男人安妹妹的聲音，眉越發皺幾分。

他見過很多病人，像榮這樣的也不。

大多數，都是家屬安病人。

這種況下，病人還在安家屬的，他還是頭一回看到。

哪怕是顧時，也是心中不忍。

這樣的男人，老天爺怎麼忍心？

抬腕看看時間，顧時手過一只棉簽。

“來，我們再試一次！”

過右手，他過棉簽，再次過榮的足。

這一次，他稍稍用了些力。

時間，仿佛停滯。

盯著哥哥的腳趾，榮惜下意識地，抓榮的手指，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