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煙哭出了聲，“怎麼辦啊？”

裴斯年嗓音低沉渾厚，耐心安“別胡思想，沒事的，我現在開車過去，你聽我說，現在沒人跟著你吧？”

搖搖頭，意識到裴斯年看不到，說“嗯，我打暈了一個男的，還有一個頭撞在車上，但是我不知道他們是死了還是昏迷，會不會醒過來……”

“不要管，你沿著馬路走，那條路上每隔一公里會有一個公里數的路標，你找到路標告訴我，我現在正趕過去。”

咬著牙，又啜泣了一聲，不安而惶恐，喊了一聲“學長”。

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喊他，可能只是因為，心底太慌，需要一個依靠。

裴斯年說“不要掛斷電話，不要害怕，顧煙，我陪你說說話好不好？或者你告訴我，今天究竟發生什麼事？”

其實換做平常，顧煙是不愿意向外人說這些的，和江時羿的形式婚姻，荒唐地共度一夜，又被自己的丈夫懷疑自己下藥給他……

這些對來說，樁樁都是丟臉的事，會讓覺得臉上無。

但這時太脆弱了，脆弱到想要傾訴，脆弱到無法偽裝，居然一邊哭一邊全都說了出來。

時間不知過去多久，終于看到裴斯年所說的路標，和那邊報了個數字。

裴斯年似乎稍微松了口氣，“太好了，不算很遠，我二十分鐘就能過去。”

顧煙站在路標下，這時似乎才勉強清醒了一點點，回頭，原來在裴斯年的陪伴下，已經走出很遠很遠，看不到那輛車和那兩個男人了。

渾虛一般，一就直接坐了下去，覺得好痛，肚子里像是有刀子在攪合，后腰也是完全直不起來。

然后，在安靜的環境里，再次聞見了腥氣。

以為之前的腥氣是因為那男人被砸出，可現在——

看向自己來時的路，一路都是斑斑點點的跡，再低頭，淺藍的子，已經紅了一大片。

還和裴斯年保持通話的手機里這時一個來電，茫然地看了一眼，因為屏幕花，本看不到是誰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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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沒有接，一種深重的恐懼籠罩著，讓覺得都在一點一點變冷，想起了和江時羿的那一夜，但又覺得，不可能。

不可能的，就一個晚上，還是在安全期……日子過去多久了呢？想不起來。

裴斯年在電話那端，語氣焦急地喊“顧煙……顧煙？說話，你還好嗎？”

顧煙恍然回神，眼前模糊一片，喃喃道“不好……學長，你能快點過來嗎？我好害怕……”

顧煙在絕而崩潰的緒之中，裴斯年的聲音，就好像這時候的救命稻草。

并不知道，進來的那通電話，是來自江時羿的。

此時，江時羿正在榕城的房子里，握著手機，聽里面機械的聲說“您所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聽”。

從他回來到現在，已經過去將近四個小時，他給陳秀梅打過第二通電話詢問顧煙是否回了顧家，那邊說沒有，并且陳秀梅也不知道顧煙人在哪里。

陳秀梅和顧威試著聯系顧煙，也沒有聯系到。

顧煙的朋友很，江時羿一時想不起，他認識什麼朋友嗎？很久他才想到那個做裴斯年的男人。

他直接撥通了何亮的電話。

“查一個名裴斯年的男人，年齡大概和我差不多，參加過之前那次慈善晚宴。”

何亮在那頭，很久才咳了下說“江總，等天亮我立刻去辦。”

江時羿這才后知后覺意識到，現在還是大半夜。

掛斷電話之后，他緩步走到顧煙那間臥室門口。

門開著，里面空空。

習慣真是可怕，過去一年，顧煙做家庭主婦，他下班回來總有一口稱心飯菜，偶爾加班回來，有一盞燈為他而亮，

那個人好像就是用這種的，無聲的方式，縷縷地滲到他的生活里。

他其實并不愿意相信那都是假的，但是親口說了，忘不掉傷的右耳給帶來的痛苦，除了報復他，好像沒有其他理由可以解釋的機。

可笑的是，盡管這樣……

盡管這樣，他似乎還是沒有辦法做到完全不管。

在電話里語氣慌地求助，他還是會因此而擔心到難以眠，他被自己腦中七八糟的猜想折磨著——不會和裴斯年在一起吧？聽那麼害怕，難道那男人對做什麼了？

直到凌晨，江時羿未能合眼，到了公司的第一時間就將何亮到辦公室，描述裴斯年的外貌和他所知道的所有信息，讓何亮盡快去查。

江時羿對裴斯年的了解其實非常有限，不過見過兩回而已，所以盡管何亮竭盡全力，裴斯年的資料還是到了晚上才被送到江時羿手中。

這一天，江時羿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的，他每隔幾分鐘就給顧煙打電話，起初沒人接，后來關機，但他還是不停地打，想看有沒有開機。

他忽然后悔，顧煙因為聽障，一直沒考駕照，所以他沒有給買車，但他應該為配車和司機的，這樣至現在還有個人可以問。

他調出榕城自家門口的監控，不時地看一眼，卻一直看不到顧煙影。

于是再次聯系陳秀梅，陳秀梅那邊也沒有顧煙消息，聽他說顧煙不見了，陳秀梅就有點著急地問怎麼回事。

他還想知道呢。

下午陳秀梅來了一趟江氏總部找他。

辦公室里都是煙氣，他將煙滅了起打開窗戶氣，回頭看到陳秀梅局促而又擔憂的樣子，忽然之間想起，這好像是他第一次看到陳秀梅為顧煙的事心。

在長過程中，顧煙是那種會聽長輩話的，很乖的孩子，而顧威鬧騰，這導致陳秀梅的力幾乎都被顧威吸了去，總是會忽略顧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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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想到這里時，他覺得心口好像被蟄了下。

陳秀梅問他“小煙電話怎麼一直打不通……到底怎麼了，您至名義上是的丈夫啊，怎麼會和失去聯系？”

陳秀梅不像是一個母親在控訴，語氣是帶著一些不安和懇求意味的，想要他給出個答案。

他是顧煙的丈夫，這個世界上，他本應該是最親近的人，但是他卻不知道的下落。

向他求助的時候，他在帶著許鳶買子。

他面有些晦暗，回答陳秀梅，“你別擔心了，我助理正在查，有消息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

他還有工作，陳秀梅很快就離開了，后來的幾個小時，他還是在煙，工作堆積，他卻完全無心理。

晚上八點多，何亮終于送來裴斯年的資料，他立刻翻開。

裴斯年確實曾經就讀于紐約商學院，時間和顧煙在那邊的時間也吻合。

去年年底，裴斯年從紐約回國，建立了一家金融投資理財公司，名富恒，公司不大，但發展得還不錯。

后面附帶的資料是富恒做出來的有績的基金理財項目，以及一些公司人事變，麻麻一大片字卻沒什麼實際價值，江時羿皺眉問何亮，“那我讓你查他這兩天的行蹤呢，有沒有查到什麼？”

何亮說“目前打聽到裴斯年今天沒有去富恒上班，一般易日他不會離開公司，但是今天他一整天都沒有出現過，有員工給他送文件的時候，發現他在醫院，說是有個剛職富恒不久的員工好像是了傷，他一直在醫院守著。”

江時羿的手無意識地攥了下，“那個員工，什麼名字？”

何亮小心地窺他臉，“那位員工，就是太太。”

江時羿面無表，眼神越來越沉。

“還有一件事……”何亮頓了頓，著頭皮說下去，“據說，太太住的，是東郊醫院的婦產科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