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出這話來，看到江時羿眼底一瞬的驚愕，反而冷靜下來。

江時羿不是拿不出一億，但他不是會人拿的人，他不可能給這筆錢。

說“一億，我在離婚協議上簽字，配合你離婚，不然免談。”

江時羿怔了幾秒，最后氣得笑出聲，“一億？顧煙，你看得起你自己。”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難聽的話聽得太多，顧煙覺得自己麻木的心此刻居然也不是很痛，語氣淡淡道“我沒你，你可以選擇不離婚。”

“不離婚，一直給我那個所謂的大舅子收拾爛攤子？”江時羿咬牙，顧家人，包括顧煙在，算盤倒是都打得好。

“我哥的事，你要是不想管，可以不管，我自己想辦法。”本來也沒想著和他求助，要不是陳秀梅告訴江，事不會發展這樣。

江時羿只覺得虛偽，事鬧到面前，為了讓老人安心，他也必須出手。

兩人沉默對峙又是數秒過去，他忽然冷笑“好，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撐到什麼時候。”

“我會做我分事，”他轉，將那個慕斯蛋糕端起，往面前遞過去，“你也別忘了做個好孫媳婦，給的東西，你就得吃，的要求，你就得滿足。”

顧煙其實很不舒服，但這個時候兩人較勁，不愿認輸，將蛋糕接過去，就開始忍著反胃吃。

江時羿冷厲的視線盯著，就一直沒有停，到最后，機械似的將蛋糕應塞進里，油帶來的甜膩讓一陣陣地惡心。

吞下最后一口，趕起將盤子放桌上，然后就往洗手間跑。

痛苦的嘔吐聲從洗手間傳過來，江時羿靠著桌子，緩緩垂下眼。

他以為他會很痛快，但其實也沒有，反倒是心里越來越堵。

這個晚上，由于顧煙實在太難，江挽留兩人留宿老宅。

老人住在這里，時常覺得孤獨，顧煙并沒推辭。

不過問題是，在老宅，如今和江時羿是一間房，以前留宿時，江時羿都會睡在沙發上，而這一回……

已經十點了，站在臥室的窗口，拉開窗簾一角往外面看，江時羿在樓下花園旁邊煙，很明顯，他不想上來。

現在他一定厭惡極了。

花園里的燈昏暗，看到他拿出手機似乎是在接電話，那頭也許是許鳶，忽然想笑，有在，這兩個人只能。

但笑著笑著視線卻越來越模糊，心只覺得凄涼，趕拉上簾子，轉去了床上。

江時羿確實在接電話，不過電話并非來自許鳶，而是何亮打來的。

何亮查到，給他下藥的人，是會所的一個小姐。

“確定嗎？”江時羿問。

“嗯，已經聯系到會所了，”何亮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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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人昨天早上就說不干了，我找到租的房子，發現人已經搬走，看樣子是要跑路，有可能是做仙人跳的慣犯。”

江時羿擰眉，“繼續找，我要見到人。”

何亮應下來。

掛斷電話，江時羿又了支煙，依然沒上樓，他去停車坪上車，考慮要不要在車里過一夜時，就瞥見副駕駛座上他隨手扔的紙袋。

里面是下午他給顧煙買的那管藥膏，晚上本沒來得及給，兩個人就鬧了這樣。

他坐了好一陣，腦中還是顧煙從洗手間嘔吐完出來時那張蒼白的臉，他拿起紙袋下車上樓。

也不是關心，畢竟那傷是他弄的，他想，就跟的右耳一樣，他不管也說不過去。

上樓進黑漆漆的臥室，他放輕了腳步過去，將藥膏放在床頭柜上，扭頭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影安安靜靜。

他走到房間一側的沙發，最終和睡下。

顧煙在黑暗里睜開眼，很久又閉上。

這一晚，睡得并不踏實，凌晨就聽到江時羿起床出去。

慢慢地下床，在窗口拉開窗簾，就看到他的車子從院子駛出去，這大爺確實是被氣到了，不然就算是為做戲他也會等著和一起走的。

不打算再睡，轉要去洗手間洗漱時，經過床頭柜步子頓了下。

看到昨夜江時羿在這里放下的東西，拿起細細看。

是一盒外傷藥膏。

“這算什麼啊……”拿著藥膏，半晌苦笑出聲。

顧煙本也想在老人起床之前離開，然而江起得也早，下樓就撞上了。

保姆正和江解釋說“爺剛剛和我說要去理太太家里那些事，就先走了，讓我跟您說一聲。”

江聞言，點了點頭。

顧煙想，江時羿還是很會為考慮的，他這個說辭，讓也挑不出他病。

這個男人不是不會細心和耐心，只看對象是誰。

既然躲不過，顧煙索就留下陪著老人吃飯，之后還在花園里一起曬了會兒太。

老人老了，喜歡回顧過去，和顧煙聊起江父江母離婚那段過往。

那時候江時羿上初中，十幾歲的男孩本就在叛逆期，遇上這樣的事，用盡渾解數發泄自己的不滿，放了學也不回家。

當時顧煙跟著陳秀梅住在老宅，每天有個任務就是跟蹤這個大爺，有時候他發現了會罵，但也不走。

年江時羿其實很像一只脆弱的紙老虎，他走，看起來很兇，但其實知道，他心里很難過。

不想他在難過的時候一個人呆著。

想不起，自己是不是在那個時候就已經喜歡上江時羿，可現在，心底開始搖，為他蹉跎這麼久，真的值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