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都是你的推測不是嗎？”張慶繼續反駁。

 “呵呵，我不是說過了嗎？我才從你妻子的墳墓過來。”胡笳悠悠地說道。

 “你？”張慶臉一變，他似乎想到了什麼。

 “不錯，我們挖開了尊夫人的墳，發現兩骨毫無斷裂。”聽到胡笳的話，呂青青的角不自覺地了。怪不得剛才他自己去墳山找無主墳挖了一截骨出來，原來是擱這詐對方呢。

 “沒有家屬的同意，你怎可私挖他人墳墓？你這是犯法！”張慶雙眼通紅，沖上前就想給胡笳一拳。

 可是胡笳的手豈是他能沾的，一個踉蹌，張慶直接撲倒在地。

 “現在你說還是不說？”

 “既然你都挖開了墳墓親自查驗，我說與不說又有什麼區別？”

 此言一出，相當于是變相地承認了換骨一事。

 呂青青萬萬沒想到這就是案件的真相。

 直接就炸了:“你用他人骨頭來代替你妻子的斷骨，你希你的妻子下輩子不再短之苦，那你可曾想過曾玉琴？就該承斷之苦嗎？”

 “而且，人有沒有下輩子還另說，就算有，你讓你的妻子背著奪人骨的罪名，就算進司也不一定會過得幸福，說不定現在就因為你給他安的罪過而懲罰。”

 張慶臉微變:“不會的，不會的，我只是想要下輩子過得好。”

 呂青青還待再說，但是胡笳卻打斷了的話。“過得好不好，就看你接下來招得全不全。將功補過。”

 胡笳拿人心還是有一套。

 “你們真的挖了的墳？”不得不說，張慶是真的他老婆，都這個時候了，第一時間還是想的的妻子。

 “沒有！”胡笳果斷回答。

 “那你……”張慶一頓，似乎明白過來:“謝謝！”

 這句謝謝，是在謝胡笳沒有不擇手段。

 “如果的沒出問題，也許就不會死。”張慶呆坐在地上，眼神空，慢慢地講起了他的故事。

 以前鋪子里的采買工作都是張慶在負責，但是張妻雙癱瘓后，反而接手了采買任務。因為說，只有多出去走走，看看沿途的風景，才會知道太的溫度，鳥語的聽，微風的和煦，花草的清幽。

 所以有時候張慶在想，要是妻子的沒有出問題，那麼這個采買的事是不是就不會落到的頭上？

 要是的沒有問題，是不是意外發生時，還有一線逃生的可能？

 所以，當張妻下葬時，他特地用木棒制作了假肢放進了棺木，希能讓妻子在底下也有一雙好。可是一年后，有人匿名給他寄來了一封信，說是黑市上有人骨可買，能夠以骨換骨。

 以骨換骨的說法，胡笳是知道的。很多肢缺失的人，都希下葬時能裝上假肢，不管是用木頭還是稻草，亦或者是紙扎，死者只為求一個全尸。

 但是以骨換骨則不同，因為木頭也好、稻草也好，始終不是真的骨頭。于是一些人專門挖掘無主墳，盜尸骨，將骨頭賣給有需求的人。

 張慶以前也覺得這是一種荒誕的封建迷信，可當他面臨這樣的選擇時，他卻不再覺得它荒誕。

 “那人說，用真的人骨代替斷肢，下輩子我夫人才能站得起來。”正是因為這句話，張慶做出了錯誤的選擇。

 而由于人骨要在下葬一年后才會白骨化，所以一般被盜的墳墓都是下葬超過一年的墳冢。當然，時間也不能太長，因為下葬時間過久，骨頭堅度就不夠了。

 這時，張慶就想到了曾玉琴。

 時間剛好，而且他對曾玉琴很了解，力好，腳程快，想必骨也很符合要求。

 可哪知道就在他跟對方做易的時候，被楊云娘發現了。為了封住楊云娘的口，他才用五塊大洋將其打發。

 “對方是誰？怎麼聯系？”呂青青問。

 張慶咬了咬，“他一直蒙著面。”

 意思就是不知道了？

 “不知道？我想你心里應該有個答案。”胡笳的聲音很冷，挖人墳墓，盜人尸骨，想想就令人發指。

 張慶抿了抿:“我沒見過他的樣子，不敢胡說。”

 “那就看看我們猜的是不是同一個人？”胡笳一副很理解張慶的樣子:“他是李元覺。”

 張慶一臉詫異地看著胡笳:“果然，誰都瞞不過你。”

 得到了想得到的答案，胡笳也沒必要在這多留，臨出門前，他丟下一句:“去見見曾玉琴的家人吧，家人的原諒也許也是你亡妻想要的結果。”

 ……

 從張慶家出來，呂青青一路沒有說話。

 自私自利是人中最可怕的一種屬，張慶以為自己是為了的延續，但他卻不知道自己已經了惡的源。

 正如那些殘害野生的，沒有買賣就沒有殺戮。

 正如那些貪圖便宜被騙的，沒有貪念就不會失財。

 至于李元覺。

 對了，李元覺是誰啊？

 “你見過！”胡笳說道。

 呂青青一愣，見過？

 猛地，的眼前閃過一道人影，竟然是他？

 那個在七星崗有著大善人之名的李掌柜。

 胡笳說，首先，張妻下葬需要有人殮，這種事一般都是壽材店的人員在做。所以張妻棺材里面放了什麼，壽材店的人最清楚。而李元覺正是幫助張妻下葬殮的人，他清楚的知道張家人的訴求。

 其次，李元覺這段時間的行為本就很耐人尋味，倒不是說他幫人做法事，幫人遷墳幫人移骨，而是他三番兩次的在墳頭倒。

 一個有著富經驗的殮師卻老是出差錯就很耐人尋味，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可能就是趁著倒的時機故意弄骨架，讓人不能發現尸骸的缺失。

 “可他這麼做有什麼用呢？并不能保證事不敗，因為他不能兼顧到所有的墳墓。”呂青青覺得好生奇怪。

 “這個就得問問他了。”說話間，兩人來到了李掌柜前。

 ……

 通遠門警局，審訊室。

 “當第一殘缺的尸骸被挖出來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可能逃不掉了。但是，我依舊存在僥幸，我想著，萬一沒人能查到呢？”

 “可是后來城里鬧鬼的傳言越來越多，我這心里就越來越怕。有一天，我親眼見到鬼火飄過。我好擔心，我擔心他們會來找我。”

 “所以，我就想著幫他們免費做法事，我想盡量彌補一下。”

 “你說得沒錯，我是故意倒的。剛開始我以為我能兼顧到所有的墳墓，畢竟只有腐棺才有暴的可能，結果……”

 “果然，只要做過了壞事，就會留下印記。”

 李元覺代，不僅是他，就連他店里的幾個小工都是他的幫兇。他們專門掘人墳墓，像張慶這種點名道姓要某個墓尸骸的況很，大多數都是他們據做生意時留下的記錄而選擇挖墳的對象。

 有時候心好，他們就只取部分骨骸，有時候心不好，或者市場需求量比較大，就把整個骸骨取出，再分零售賣。

 李元覺低垂著頭，他沒有任何掙扎和狡辯。因為他的故意倒就是破綻，畢竟只要胡笳一去查看他移骨的所有白瓷壇子，就會發現里面的骸骨均是殘缺。

 呵呵，也許這就是報應吧。

 因為李元覺，才有了張慶以骨換骨；因為以骨換骨，才有了楊云娘的離開；因為楊云娘的離開，才有了被唐凱的誤會；因為那個誤會，才有了殺妻兇案；因為有了殺妻，才有了鬼火；因為有了鬼火，才有了鬧鬼的傳言；因為有了傳言，才有了李元覺的做法事；因為有了做法事，才有了他的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