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兩天，桑桑的生意依舊很是平穩，雖然不似之前火，但也基本上能在晌午前賣完。

這兩天也有好幾個回頭客，只不過不似之前那樣的大主顧，但這樣，桑桑也已經很滿意了。

又過了一日，石大娘又來了。

桑桑見了，臉上的笑頓時又濃了幾分。

“大娘，可把您盼來了！怎麼樣？上回的鹵大家吃得可還？”

石大娘臉上也是掛著笑的，看上去顯然心很是不錯的樣子。

“那些書生們都夸好吃，吃了一頓還想著吃下一頓哩！”

桑桑聽了，只覺瞬間心花怒放。

這番評價于而言，簡直是天大的夸獎。

當即道“那您今兒個可還要再買點兒？”

石大娘連連點頭，“要，自然是要！以后每隔三天我就來一回，你可得給我留著。”

桑桑頓時喜得見牙不見眼，“好咧！”

嘿，這個大主顧沒跑了。

一邊給打包，桑桑一邊嘆，“這鹿鳴書院的伙食可真好啊。”

石大娘臉上出一副驕傲的神，“那可不，鹿鳴書院可是咱們鎮上最好的書院，咱們山長大人可是個舉人老爺呢。

山長大人說了，要做好學問，就得先填飽肚子，連肚子都吃不飽，還怎麼做學問，寫文章？所以咱們書院里的書生，每天每頓都能吃上哩。”

桑桑心中生出了一深深的贊同。

這位山長大人真睿智。

桑桑“那這書院的束脩應當不便宜吧？”

不然，那沈家人也不至于會為了湊束脩打的主意。

誰料，石大娘卻是道“這你可就猜錯了，咱們山長大人是惜才又仁善的，只要能通過考教進了咱書院的，每年只需要二兩，吃住也都全包了，書院里的書生們就只管安安心心讀書便是。”

桑桑聞言，臉上頓時出了難掩的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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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兩銀子，還吃住全包，相較于其他書院的束脩，這個價錢可太便宜了。

一年到頭，沈家一家子不至于連這點銀子都拿不出來才是。

莫非，表面上的束脩收得，但實際上逢年過節都要給夫子貴重的節禮？

桑桑還沒來得及探問，石大娘就拿上裝好的鹵，急匆匆地走了。

桑桑只能對沈焰說出自己的疑，沈焰聽罷，淡聲開口。

“要不要給夫子貴重節禮我不知道，但我卻知道，沈俊那小子還把銀子花在了別。”

桑桑下意識追問，“別是何？”

沈焰卻并沒有正面回答，“你不必心此事。”

桑桑看著沈焰的神，本能覺得，他定然是知道些什麼。

如果方才桑桑沒有看錯的話，他的眼底似是閃過了一抹不懷好意的狡黠。

桑桑有一個非常篤定的直覺，他定是做了些什麼！

桑桑的生意已經步正軌，他們便跟趙屠夫做好了長期供貨的約定，并把價格談得又低了一。

他會提前把他們所要的東西留下來，如此，他們每次都能買到最好最新鮮，也最便宜的豬下水。

桑桑的鹵生意進展到第七天時，沈焰在鐵鋪里定做的工做好了，桑桑見此便知道，他要進山了。

“你要小心！”

沈焰眸微沉，緩緩點頭，“我知道。”

桑桑依舊不放心，絮絮叨叨，“遇到危險千萬不要逞強，保重自己最要。”

“我這幾天一共掙了有三兩多銀子，雖然還是很，但生意已經很穩定了，一個月下來也能賺不的。”

“實在不行，大不了，我把鹵的配方賣了，把金鐲子當了，定能湊到一大筆銀子。”

“所以，就算沒有采到靈芝和人參也沒關系，任何事都沒有你的命重要。”

沈焰靜靜聽著，一一應下，心頭有一暖流緩緩流淌。

待說完了，沈焰這才道“你的配方和金鐲子都好好收著，暫時用不著。

我也向你保證過，凡事量力而行，不會逞強。反而是你，更讓我不放心。”

說著，他從懷里掏出一個什麼東西，遞給了。

“這個你拿著，用來防。”

桑桑有些愣，“你之前不是給過我一把匕首嗎？”

沈焰“都拿著。”

桑桑垂眸看著手里的這東西，口而出，“這是袖箭？”

沈焰頷首，“嗯。”

匕首適合近防，袖箭則能遠距離威懾旁人，對桑桑這麼一個手無縛之力的子來說，更加適用。

桑桑看著這看上去質全新的袖箭，當即就明白了什麼。

這只怕也是他在打鐵鋪里定制的。

越是巧的東西，其實打造起來就越難，價格定然也不便宜。

桑桑一方面因他為自己特意打造袖箭而，一方面，卻又為這平白花出去的銀子到心疼。

到底沒忍住，小聲地埋怨了一句，“怎麼又花銀子啊。”

沈焰深深地著，“用在你上，便不是花銀子。”

桑桑覺得自己的心頭像是被什麼燙了一下似的，瞬間就滾燙了起來。

沈焰問，“會用嗎？”

桑桑只稍微研究了一下，就無師自通地出了一箭，然后又上好下一箭，出。

的作里，竟然著幾分行云流水般的練，就好像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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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用過這東西。

沈焰的眸不微微閃了閃。

一般人家的姑娘，不大可能會把玩這東西，但卻會，方才的作更像是本能的反應。

這只能說明，定然是曾經接過袖箭。

什麼樣的人家會讓家中的兒接袖箭這樣的武？

這著實有些耐人尋味了。

沈焰斂起心中的思緒，朝贊許地點頭。

“沒錯，就是這般用，只是力道不足，準頭差了些。

待我回來，再教你訓練力道和準頭，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便用它防。”

桑桑將這巧的袖箭在掌心中用力握了握，只覺心中一下就充滿了底氣。

但同時，又有那麼點旁的擔憂。

“若我沒掌握好力道，把人傷出個好歹來怎麼辦？”

這個問題沈焰之前便考慮過，他搖了搖頭，“我現在給你配的箭頭不是鐵箭頭，而是銅做的，箭頭也打磨過，沒有那般尖利，就你現在的力道，最多能唬一唬人。

待你把準頭和把控力練好了，我再給你換尖銳的鐵箭頭。”

現在有可能來找麻煩的，也只有沈家人。

對付沈家人，拿這樣的袖箭唬一唬他們，足夠了。

桑桑聞言，這才放心了。

除此之外，沈焰也已經跟福嬸商量過了，他不在的這段時間，福嬸便到家里過夜，白日也陪桑桑一道到鎮上賣鹵。

有福嬸照看著，他多能放心幾分。

當天晚上，桑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怎麼都睡不著。

既因為對他安危的擔心，也因為接下來即將與他的分離。

在黑暗中一遍遍地挲著那把巧的袖箭，那微微冰涼的分外安心，慢慢的，才合眼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