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不吃人就不吃，你怕什麼。”

楚楚能不怕嗎？不敢再反抗，被賀時霆拉進了廚房。

大半夜的，廚房里冷冷清清，既沒人，也沒什麼熱的吃食。

賀時霆掃視了一圈，只發現幾個冷了的白饅頭，他嫌棄地挪開視線。

一回頭，那小丫頭盯著那幾個饅頭。

出息！

賀時霆問：“想吃那個？”

乍然被發問，楚楚心里一，怯怯地看著他，見他沒有要怒的意思，才點了點頭，小聲回答：“想。”

賀時霆瞥一眼，慢悠悠地拿起裝饅頭的碗，隨手放進半開的柜子，把柜門合上。

眼睜睜看著白面饅頭消失在自己的視野里，楚楚滿臉的不舍，但什麼也沒說，安靜地站在原地。

賀時霆從另一個柜子里翻出一捆面，拿在手里問：“會煮面嗎？”

楚楚點頭。

面被拋了過來，楚楚手忙腳地去接，還好賀時霆扔得準，那捆面直直落到懷里。

接二連三的，賀時霆把一大塊火，一只燒鵝，一把白菜齊齊扔到灶臺上，又提了籃蛋和幾瓶醬菜來。

“都煮了。”他遞了個火折子給楚楚。

楚楚接過，心里反倒松了口氣，原來不是要煮自己，是要自己煮面。

蹲下來生火，待火苗噼里啪啦地響起，猶豫了片刻，才出聲問賀時霆想吃什麼面。

聲音還有些發，綿綿的。

火映著姣白的芙蓉面和星子一樣閃爍的眸，賀時霆的神有一瞬不自然。

“你做的面能吃？”

楚楚的廚藝一般，做的面算不上多好吃，但還是能吃的，點點頭。

“嗤。”賀時霆不以為然，“你自己吃吧。”

楚楚沒想到還有這樣的好事，下意識的不敢相信，呆呆地問道：“真的啊？”

賀時霆臉一黑，趕點頭，自己肯定道：“真的真的。我馬上就煮。”

被賀時霆盯著煮面，楚楚有些恍惚。切著，想到之前他的舉，心里約冒出一個不太可能的猜測。

賀時霆看得眉心直皺，哪里來的蠢丫頭，不僅不會劈柴，連使刀都敢走神。

他盯著那把鋒利的刀，隨時準備出手。

有驚無險地切好了，楚楚往燒滾的水里加了一小把面。賀時霆在一邊看著，把剩下的面一整把都扔到鍋里。

楚楚差點被開水濺到，本能地躲了一躲。

看著鍋里那麼多的面，言又止，最后還是忍不住低聲和賀時霆說：“這面條，還有那些東西太多了，我吃不完的。”

賀時霆瞟了眼的腰，這麼點東西也嫌多，怪不得腰細得要斷了似的。

巡視了一眼灶臺上的東西，最后他把那捆白菜拎起，扔回原位，不容拒絕道：“已經了，煮吧。”

楚楚不敢再說話，在賀時霆的指揮下蒸鵝，又煎了好多的蛋。

很快，廚房里便飄散著鮮甜的濃香。

楚楚把燙了的面放進火湯中，看著鍋里那麼多的面，在心里糾結了好一會兒，才問道：“您要不要也吃一碗？”

話已經放出去了，說不吃就不吃，賀時霆拒絕。

楚楚只好給自己盛一小碗熱騰騰的火面，又去拿了雙干凈的筷子。

拿筷子的時候，賀時霆不太滿意地拿起桌上的小碗，夾了兩個煎蛋，又夾了只蒸的燒鵝放進碗里。

小小的碗滿得幾乎要溢出來。

碗被拿走時，楚楚倒沒驚訝，面前這人總是喜怒無常，這會兒反悔不讓吃也沒什麼稀奇。

可這個碗轉了一圈，上面添了一堆東西，最后又被遞回自己手上，楚楚有些發愣。

“看什麼看，快吃。”

楚楚垂下眼簾，接過他手里的碗，拿起筷子吃了一口。

不知怎麼，心里忽然有點發酸，好像沒那麼怕賀時霆了。

面煮的恰到好，彈適中，楚楚從未吃過火，只覺得這湯無比鮮濃，好喝得能把人的舌頭吞進去。

中午被其他丫鬟欺負，只吃到幾口冷飯，下午胡嬤嬤把扔到賀時霆房里后，便把忘了，已經了近乎一天。

在家時也總是吃不飽，此時難得有這麼大一碗面，楚楚吃得可認真。

吃面也安安靜靜的，一口一口往里塞，薄白的臉頰鼓起，偶爾吃一口鵝，咸香的能讓烏溜溜的眼瞳滿足地瞇起。

見吃的這樣香甜，面湯又源源不斷地散發濃香，賀時霆臉有些不好看。

折騰了大半夜，他其實也有些。

楚楚敏地覺察到有什麼在盯自己，端起碗喝湯，邊喝便去覷，正好對上賀時霆的臉，嚇得趕垂下眼簾。

咬了咬，還是開口道：“您……”

說了一個字，又不敢說了。楚楚想問賀時霆為什麼帶來廚房，又怕是自己想多了。

賀時霆冷聲道：“我說了我不吃，吃你的。”

楚楚聞言，想了片刻，放下手里的碗，跑去拿了個大海碗。手腳麻利地盛了一大碗面，又把剩下的蛋和鴨在上面鋪的滿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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