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

安歌打開第231頁，輕了輕嗓子，才開始念，

“人生在世如荊棘林中，心不則人不妄，不則不傷；如心則人妄，則傷其痛其骨，于是會到世間諸般痛苦……”

人聲音的，像夏日深夜的風，徐徐緩緩的，好似半點怨言都沒有。

霍衍本來是閉著眼，但聽著聽著他突然睜開了眼。

他微微撇頭，目落在盤坐在地毯上捧著書認真閱讀中的人。

腦海里回著在井口邊對他說的那番話。

說他很厲害，竟然不怕疼。

不。

錯了。

他最怕疼。

只是他疼的時候，沒人替，更不會有人心疼，久而久之，他對痛就麻木了。

“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間萬皆是化相，心不，萬皆不……”

“你不擇手段地接近老太太，明明怕我怕得要死又百般討好我，究竟意何為？”

霍衍突然冷聲打斷安歌，指骨均勻的手指在這時狠狠住了安歌的下，聲音狠，

“說，你究竟是誰派來的？是不是他們收買了你，讓你這個看似手無縛之力的人來刺殺我的？”

安歌下被得生疼。

疼得皺起了眉頭，但卻掙扎不開。

只能被迫地看著男人愈發猙獰起來的臉，聲音是克制膽怯后的小心翼翼，

“霍，雖然我不知道您為何警惕多疑，暗地里又有多想要您命的仇家，但我真的就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丫頭。我沒有被任何人收買，我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也是被無奈。

我想要得到的都是基于對求生的本能提出來的。我很清楚我們之間簽下的協議容，您放心，如果我能平安無事地誕下一對雙胞胎，一年期限一到，不用你趕，我自己就會帶上孩子和我的母親一起離開京城。”

“是嗎？”

#每次出現驗證，請不要使用無痕模式！

  “霍，您可以不信我，難道您也不相信您自己嗎？我現在人就在您的眼皮子底下，您但凡發現我有一不軌行為，完全可以不聲地就除死我，不是嗎？”

“你有這個自知之明就好。否則，我發現你有任何的不軌，我讓你后悔活著。”

霍衍說完這句話，就將手從安歌的下上撤回。

他重新躺了回去，聲音恢復正常，“按照剛剛的節奏，接著念。”

安歌抬手了被他疼的下，卻不小心牽扯到掌心上的傷口，疼得倒了一口冷氣。

“嘶~”

“沒有那金枝玉葉的富貴命，就在那賣弄氣。”

他都沒怎麼使勁，喊什麼？

安歌是真的哭無淚，敢怒不敢言。

只能認命地捧起那本厚厚的書，繼續好好脾氣地念著，

“佛說，一切有為法，盡是因緣合和，緣起時起，緣盡還無……”

夜濃重，整個臥室只在床前亮著一盞落地燈。

連日來的疲倦，以及又是孕早期，安歌沒把霍衍念睡著，倒是把自己給念困了。

很快，腦袋便支撐不住困意和倦意，整個頭顱都往男人的床沿砸了下去。

“……”

沒有一睡意的霍衍撇頭看向，半張白璧無瑕的小臉在床沿上，許是因為掌心傷口疼，睡相并不踏實，眉頭始終疊在一起。

霍衍難得慈悲大發，非但沒有把弄醒，還扔下一條被子給，然后這才關了落地燈。

夜很長，有人夢著，有人睡著，也有人醒著。

霍衍屬于最后一種，他失眠到天亮。

安歌抱著被子在地毯上蜷了一夜，被霍衍用腳輕踢著胳膊醒來的時候渾骨頭都像是散了架的疼。

尚未來得及承這樣鋪天蓋地的酸痛，目就撞上男人俯瞰下來的一張冷臉。

他眼眶很紅，看的目很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