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顧輕言不知道死了，耽誤打錢的進度。

沈落拿起手機，咔嚓，拍了張手腕流的照片兒，用信號卡發他手機上。

“如你所愿，我要死了，把錢直接打到我媽的戶頭上。”

編輯好信息，發送。

信息石沉大海。

竟然幻想，他會回信息，會讓別死。

可笑，可笑到了極點。

死了，他們連離婚手續都不用辦了，他又怎會讓別死呢？

浴缸的水著熱氣，被鮮一點點染紅。

嘟嘟嘟。

洗手臺上的手機不斷震。

眼睛頓時一亮，是顧輕延打來的電話麼？

手臂漸漸沒了力氣。

掙扎著，拿起洗手臺的手機，垂眼一看，自嘲地一笑，接了電話，吃力地按了擴音。

“落落，錢要到賬了嗎？你爸爸剛剛被醫院下了第二次病危通知書了！醫院讓我們轉院，他們不愿意在等下去了……”

“落落，媽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媽媽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啊。你如果遇到什麼困難，你要告訴媽媽，媽媽求你了。”33qxs.m

“媽媽不能沒有你爸爸啊，媽媽他，媽媽發了瘋似的他，沒有他，媽媽活不下去的啊。”

電話里的沈母，無助，瀕臨絕的崩潰，嗚嗚痛哭。

語氣著哀求，沒錯，就是哀求。

沈落的被溫熱泡得很腫，很脹，溫水進管，如無數只白蟻在瘋狂蠶食著。

“求求你們在等一下，我兒有錢的，馬上錢就到賬了。我們不缺錢，我們真的不缺錢！”

“再寬限半個小時好不好啊？我求你了，我給你們跪下了……”

電話里傳來沈母跪地的悶響。

母親是有頭有臉的大小姐，何時跟人下跪過？

都是因為，都是因為。

悔恨，無助，焦慮，讓沈落咬痛哭：“媽，你告訴們，錢很快就能到賬了。”

“好，落落，媽媽告訴們。”

沈母哭道。

“媽，等爸做完手，請你幫我跟他帶句話，說兒對不起他，對不起沈家。”

沈落臉上的，越來越慘白，直到消失不見：“要說最對不起的人，還是媽媽。當初是落落不懂事，是落落識人不清，沒有聽媽媽的話，嫁給爸媽滿意的男人，我不該為了媽媽妥協，跟您吵架，絕食，離家出走。”

“落落，媽不怪你，媽真的不怪你。”沈母在電話那頭泣著：“你說過的，這場暴風雪很快就過去了，我們在堅持下。”

呵呵，這場暴風雨是要結束了，可撐不過去了。

看不到明天的太了。

“如果有來生，媽媽還愿意讓落落做您的兒嗎？”

“愿意，當然愿意。”

沈落臉上出欣的笑容，愿意就好，等到來生，在做媽媽的小棉襖，聽媽媽的話，再不會選錯人。

“媽，留意您的賬目，不出意外，錢會直接打到您的賬戶上。”

沈落說話越來越吃力。

“落落，你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沈母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忙激又擔心地問道。

“有點困了，想早點休息。”

沈落掛斷電話。

眼睛驟然合上。

手里的電話，啪嗒一下，掉在浴室的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