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被打擾到。

檀灼著一桌子食，瞬間沒了食。

朝書蘊見檀灼不筷子，拿起公筷親自為夾了一塊烹制絕佳的椒鹽小銀魚，“這是家里廚師拿手菜，得趁熱吃。”

檀灼沒，反而慢條斯理地用勺子攪拌著面前的燕窩粥，“多謝姑姑好意，只是我沒吃早餐，想先潤潤胃。”

“這是我們朝家人從小吃到大的，也想讓你嘗嘗。”

朝書蘊想到來意，自然不會擺長輩的譜兒，慢慢放下筷子似陷回憶道，“說到這，當年朝家每次用餐，都是最熱鬧的時候。”

“可惜……”

檀灼著勺子的指尖微微一頓，狐疑地看向對面似是陷了回憶的人。

到底想說什麼？

最煩這些大家族的人，說個話都彎彎繞繞，能不能直白點。

檀灼忍了秒，紅輕啟：“姑姑想熱鬧還不簡單，我昨天看到園子里還有戲臺，您一邊吃飯，一邊讓戲班子演給您下飯，豈不是熱鬧。”

朝書蘊先是愣了下，大抵是沒想到檀灼是這樣的直子，真當是嫌冷清呢。

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姑姑指的熱鬧可不是這種熱鬧。”

“我大哥有很多私生子，為了爭奪繼承權，飯桌就是戰場，每天都有熱鬧看。”

私生子，還很多。

檀灼生出了幾分好奇，面上不聲，隨口問，“怎麼一個都沒看到？”

按理說老爺子大壽，這種直系應該都得到場吧。

“徊渡掌權后，把自己這些弟弟妹妹全部去送國外，就連想跟他爭權的親生父親都關進療養院了，我這個侄子呀，骨子里流淌著朝家每一任掌權者薄狠心的。”

“倒是可惜他那位書香門第的外公，從小用圣賢書教養了十年，最終還是沒抵過朝家的脈傳承。”

檀灼眼睫微微垂落，擋住了眸，記起自己與朝徊渡那紙婚約，正是他外公訂下的。

這時，卻見朝書蘊拿起一直放在膝蓋上的致禮盒，打開放到桌面上，終于說明了來意：“這是我這個做姑姑的見面禮。”

昨晚站隊老爺子，算是徹底得罪了朝徊渡，如今他名正言順的掌權，必須示好。

朝書蘊現在本不指朝徊渡念及親讓他們重回朝氏集團，只希別記仇他們就行。

檀灼看著一整套無燒紅寶石首飾，天然下，便流溢彩，不了大幾千萬，這見面禮可真是厚重。

再一次確認了朝徊渡在朝家的不可撼的地位，連宅斗都免了，被欺負了還要上趕著送重禮。

沒有人會不喜歡珠寶首飾，尤其是貴重又漂亮的。

但檀灼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目拒絕：“姑姑這禮太重，我不能收。”

給過來的禮多重，說明要付出的代價就多高。

可不準備吹枕邊風。

朝書蘊看著烏黑干凈的眼瞳，沒有貪婪，沒有虛偽，如同一汪清澈見底的湖水，讓人看個分明，話鋒一轉，突然道：“我母親郁郁寡歡多年，不到四十歲便早早逝去。我大嫂自產后便重度抑郁，生下徊渡沒多久自殺亡。”

檀灼細眉擰起。

重度抑郁，自殺？

按照這段時間對朝徊渡的了解，他不是那種不分青紅皂白，就把親爹關療養院的人，還有那堆私生子，眼底閃過一了然。

“總之無論是朝徊渡的妻子，還是朝家的主人，都不好當。”

朝書蘊沒有帶走珠寶，只留下一句，“這是朝家的規矩。”

人走了之后，檀灼只喝了幾口燕窩，餐桌上的飯菜已經涼了，沒什麼胃口的讓人撤下去。

看著那留下來的紅寶石。

讓人帶去祠堂。

朝氏祠堂。

背的緣故，檀灼一踏進來正殿，覺一陣涼嗖嗖。

目是供桌上方前前后后擺放著的上百個牌位，很是壯觀。

環顧四周，輕易便發現端坐在一側桌前，正執筆書寫的矜貴雅致的公子哥。

“你一直在這兒啊。”

從天還沒亮到現在，得好幾個小時了吧。

檀灼覺有點點冷，今天外面有點悶熱，只穿了件真吊帶，看到朝徊渡放到椅背上的西服外套，很不客氣地穿在自己上。

兩條纖細小因為溫度緣故，而微微并攏。

朝徊渡冷靜抬眸看一眼：“有事？”

檀灼渾裹滿白檀香的氣息，在他旁邊坐下，“剛才你姑姑來送了套紅寶石首飾。”

“很貴的那種，說是家規。”

朝徊渡嗅到上與自己混合的淡香，難得耐心地嗯了聲，“那你就收下，這是的投誠禮。”

“好吧。”

檀灼舉手發誓，“我不會幫吹枕邊風的。”

隨即言又止，悄悄看了他一眼……

朝徊渡不置可否，及的視線：“還跟你說了什麼？”

檀灼：“……”

在他面前，真是跟明人一樣，毫無。

“說了很多。”

“說你是十歲之前跟你外公生活，我們的婚書，是那個時候訂的嗎？”

“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他們一直沒有開誠布公地談過婚書。

自從昨天檀灼看到朝徊渡把婚書拿出來當作他名正言順得到族徽傳承以及掌權的證據，便想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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