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買單!”

吃完飯已接近十點。

溫暖招手喚服務生過來買單。

“溫暖，我來……相逢不如偶遇，今天遇到了，就說明咱們有緣！這頓飯我來請！”

對溫暖的識趣和承諾滿心歡喜，顧明珠手去遮溫暖的付款碼。

“哪有讓生買單的道理，你們倆別爭了，我來！”

薄司寒也出聲阻止。

唯有謝聿川不如山。

服務生笑的禮貌，“剛才那位士走的時候已經買過單了。”

溫暖一怔，笑著收起手機。

顧明珠皺了下鼻子，不知想到什麼，欣喜的看向溫暖，“溫暖，我們加個微信吧？下次我請你喝下午茶！”

“好啊！”

溫暖點頭，兩人互加了微信。

謝聿川的臉更黑了。

走出西餐廳，冷風一吹，顧明珠下意識的往薄司寒邊靠了靠，“好冷呀！”

另一側是謝聿川，薄司寒閃了一下僵住，被顧明珠靠了個正著。

“薄總晚上還有約嗎？”

謝聿川開口問道。

薄司寒搖頭。

謝聿川看了眼顧明珠，“我剛過來沒開車，要不，麻煩薄總送你回去？”

“好啊！”

顧明珠求之不得，歡天喜地的拉著薄司寒走了。

空氣瞬間冷凝下來。

一頓飯，謝聿川幾乎沒說幾句話。

全程都是和顧明珠說話，或者薄司寒答幾句。

溫暖低著頭把下半張臉在領子里，輕聲說道“九叔，時間……”

“項巖說，你原本不打算回帝都的。”

謝聿川冷聲開口。

男人聲音冷沉，話也只說了一半。

可溫暖聽明白了。

他在問，為什麼回來？

以及，既然回來了，為什麼不回謝氏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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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不能當一輩子的書吧？”

溫暖扯了扯大領口，出下。

可執拗的不肯抬頭，只目微垂看著他的領帶，“我現在年輕漂亮，還能想做什麼做什麼，肆意揮霍青春。可是未來呢？等我人老珠黃了，卻沒有一技之長，偌大的帝都，我要怎麼活下去？”

溫暖輕笑，抬眼看向謝聿川，“靠九叔的照拂嗎？”

“為什麼不可以？”

男人眉眼里帶著淡淡的不耐，似乎真的以為這不是什麼難事。

只要愿意，他就可以照拂一輩子。

“可是我不愿意！”

溫暖迎上謝聿川幽深的眼眸，“我不想靠任何人，我希我是我自己的底氣。”

可以自己決定自己想做什麼，愿意做什麼。

以及，和誰在一起。

而不是被人告知，你不配。

雪花撲簌簌落下，不過幾分鐘的功夫，兩人的肩上、頭發上便落了薄薄一層雪。

目落在謝聿川頭頂，溫暖有一瞬的失神。

忘了是哪一年的冬天，和他手挽手走在路上。

也是這樣的大雪，凍得鼻尖通紅，哈出口的氣都是白茫茫的。

終于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兩人全都白了頭。

“謝聿川，你看，我們一起白頭了哎……”

踮起腳想去拍掉他頭上的雪。

卻被他抓住手。

男人低頭吻下來，“會的！”

空氣是冷的。

謝聿川的呼吸是熱的。

被他擁在懷里，溫暖甚至能清晰的聽到他有力的

心跳。

而此刻，同樣的場景，溫暖連都是冷的。

“謝聿川，再見！”

再也不見。

退開一步，讓自己離那帶著熱意的松木香氣遠一點，再遠一點。

溫暖轉就走。

一路小跑向前，走進酒店的旋轉門時，溫暖再回頭，餐廳門口已沒了謝聿川的影。

酒店大堂的熱氣撲面而來。

雪花消融，冰冷的雪水沁發，溫暖有種冷氣從頭皮漫開，一路進心底的覺。

做了一整晚的夢。

夢里，有熱鬧卻雜的大四校招會。

謝氏集團的招聘棚里年年都是人最多的，溫暖被得腳不沾地，留了份簡歷轉離開，剛走出棚子，就聽到了高揚的喚聲，“哪個是溫暖？”

還夢到了在謝氏實習的場景。

整潔冰冷的工作間，一眼看去，每個工位上都有個麻木的影。

噼里啪啦的鍵盤聲和嘩嘩的文件翻頁聲里，聽到主管揚聲在喚，“溫暖？溫暖呢？”

再一轉眼，又到了書。

從早到晚都在忙，忙開會，忙文件，忙著接待行程表里按照預約來見謝聿川的這個總那個總，偶爾還要給謝聿川泡咖啡。

“溫暖呢？”

那道極有辨識度的冰冷聲音響起時，工位上，溫暖肅然起，“到！”

溫暖驟然驚醒。

窗外天大亮。

洗手間里，溫素心滿面好笑，“夢到軍訓了？怎麼夢里都在答到？”

“夢見回到學校了。”

溫暖發了會兒呆，作麻利的坐起，趿拉著拖鞋進了洗手間。

下樓去餐廳吃了早餐，母兩人打車直奔醫院。

有人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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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不到十點，溫暖就已經辦完了住院手續。

再回到病房，溫素心已經換上了藍條紋的病號服，正跟隔壁剛做完腺癌手的阿姨在聊天。

“王阿姨好……媽，那我先走了，忙完就過來陪你！”

“好，你快忙去吧！”

打了招呼，又把水壺保溫杯和水果放在床頭柜上，溫暖急匆匆的出了醫院。

公轉地鐵，趕在一點半到了面試的公司。

一家業有名的翻譯公司。

溫暖應聘的是翻譯主管的職位。

“溫暖，真的是你啊？”

熱洋溢的聲音響起時，溫暖抬眼，不由怔了一下。

人！

帝大時的同班同學，周如樺。

心里泄了氣，知道今天白跑一場了，溫暖笑著頷首，“如樺，好久不久！”

周如樺眉眼間的開心顯而易見。

當初在學校時，溫暖不止是班級第一，在整個外語系也是遙遙領先的第一。

每次期末考，無論第二名是怎樣的高分，距離都有很遙遠的距離。

以至于連續四年，無論哪個系提起溫暖，都會恍然大悟的來一句哦，你說的那個斷層1啊！

不僅如此，溫暖還是校花。

長得漂亮就罷了，績還好，簡直不給人活路。

可老人常說，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周如樺做夢都沒想到，畢業不過短短三年，在已經為業知名翻譯公司的海外部總監時，溫暖面試一個翻譯主管，面到了眼跟前來。

真是……老天開眼！！！

“老同學，到了這兒就跟到自己家了一樣，快，進來坐！”

周如樺笑著招呼溫暖去辦公室，一邊回頭吩咐前臺，“小李，沖兩杯咖啡送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