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璐高一時第一次遇見周停棹。

那次有人替老師傳話讓去辦公室，匆匆跑去，卻在另一間教室門口不經意撞上了人。那人高出許多，來不及看，顧著道歉，等到反應過來，那人已經淡淡說了句“沒事”便向前去了。

後來發現他們的目的地居然一樣，原來老師們就區裡演講比賽的事，將各個班裡名列前茅的學生都一同了去。

算是學霸們的會面，薛璐卻難得有點心不在焉。

方才撞上的人站在斜前方，形拔，看起來乾淨而嚴肅，哪怕穿著普通的校服也是突出的好看。

原來他就是周停棹。

心大概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所謂一見鍾。

他們撞上後周停棹說的一句“沒事”，隻當是禮貌，而今突然想到周停棹大概是真的不在意。

他離去時的步伐有條不紊，現在想來，或許也只是追逐者心無旁騖的敷衍——像後來跟在他後一樣，那時去往辦公室的路上，桑如就已經走在周停棹的前方。

追逐遊戲從一開始就是這樣的局面，卻沒有看清，直到撞破他們的纏綿，直到得到桑如的答案。

而當這場暗的走向終於有了點眉目，周停棹第一次從後跟來，拍了的肩膀。

他打了個招呼，而後直主題：“勞煩保。”

薛璐有點氣悶，故意道：“有什麼？”

周停棹像是被噎住，沉默下來，總算有了點暢快。

“無論什麼事，”周停棹說，“對不好的，都勞煩你保。”

……

“知道了。”

說完轉離開，從未在他面前這樣氣過，整個人卻都要被難過淹沒。

這場暗大概不需要再觀察什麼走向，再多走一步都算自取其辱。

是該畫出句號了。

-

經過一節育課，周停棹還好些，桑如的噴嚏癥狀越來越嚴重，說話間已經帶上鼻音，到了下午最後一節課，講話已經徹底甕聲甕氣。

周停棹直接向老師打了報告，要帶去醫務室，說完自己也打了幾下噴嚏。

老師見狀立刻同意，強調了一番高三的重要節點，尤為重要，早點治好也以免傳染別的同學。

還在上課時間，校園在白天顯出難得的安靜，桑如走在周停棹邊，忽然笑出聲：“你剛剛噴嚏打得好假。”

周停棹偏過頭，食指屈起過鼻尖，略顯不自在地說：“有用就行。”

桑如“嗯”一聲，尾音上揚起來。周停棹聽得心頭一，如果忽略因素，其實這時的聲音特別可。

校醫給桑如量了溫，說：“有點發燒，你躺著休息一下，掛點水。”

桑如沒覺得有什麼，倒是周停棹頓時蹙起了眉頭，一臉嚴肅地問：“嚴重嗎？該吃什麼藥？多久能好？”

校醫是個中年阿姨，聽聞一連串的問題笑起來：“能有多嚴重，現在換季，冒發熱很正常，過會兒給小姑娘開點藥，記得按時服用，然後注意保暖就行。”

即使這麼說了，周停棹的眉頭還是沒松下來，桑如悄悄撓撓他的手心作為安，而後說：“您幫他也看看，他也有點冒。”

“行，”校醫也給周停棹量了個溫，確認沒發燒，又問，“有什麼癥狀嗎？頭暈不暈，流鼻涕嗎？”

周停棹還沒答，旁那人倒答得很快：“不流鼻涕，就是會打噴嚏。”

桑如轉頭看他，理所當然問道：“你頭暈嗎？嗓子痛不痛？”

周停棹卡了殼，順從地回答：“有一點頭暈，嗓子不痛……”

桑如便連著他的答案向校醫複述一遍，說得人發笑：“聽著哪！”

桑如沒見半點不好意思地笑了兩聲，見周停棹角也翹起，隻當他在調笑自己，便把手再次鑽進他手心裡，悄悄了一下泄憤。

誰料他攏起掌心，溫熱的將包裹，輕輕地了兩下。在場還有別人，桑如想收回手卻不出來，周停棹不聲地向前一步將兩人的手擋在後，仍是牢牢牽著。

“好了，你們先拿單子去繳個費。”

桑如一個激靈使勁掙，周停棹這才終於把手松開，接過兩人的繳費單道：“我去，麻煩您先給把水掛上。”

“行。”

轉前周停棹再次看了眼留下的人，也過來，墨瞳仁像是漉漉的，神不知怎麼有點委屈。

像舍不得人走一樣。

周停棹心底一片，若非有外人在場，他真想立刻去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