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皎皎今天紮的是低馬尾，突然一頂帽子下來，擋住視線的同時也遮住了的臉。

秦晉已來到兩人跟前，把自行車鑰匙遞給封霖：“怎麽想到來這邊玩？”

封霖從長椅上起，不算熱地回：“隨便走走。”

“哦。”

秦晉攤手，他能說什麽呢，天天悶在學校還不夠，出來一趟還往學校跑。

無話可說，人家開心就好。

孟皎皎呢，還在納悶封霖為什麽要往頭上扣個帽子，偏偏又沒戴好，拿下來整理，這才看到來送鑰匙的人，可不就是上一刻在聊的秦晉。

秦晉看到了，都是一塊參加理競賽的，各向對方問好打招呼。

“你們兩一起來的？”

秦晉問他們，孟皎皎應“對”，封霖沒答，催促他：“帶我去拿車吧。”

又吩咐孟皎皎：“我去拿車，你在這裏等我。”

遲疑著問：“隻借到一輛嗎？”

“嗯。”

秦晉似笑非笑地睨著封霖：“不關我的事，是你沒告訴我有兩個人。”

其實封霖的原話就是隻借一輛車，但今天天氣好，心不錯的秦晉決定放他一馬。

他剛剛可是看得一清二楚，這廝遠遠看到他就忙不迭帽子戴孟皎皎頭上。

“現在怎麽辦？我那車有後座，是你們倆將就將就？還是我回去再找人借一輛？”

孟皎皎仰頭看封霖，聽他的。

封霖眨了眨眼，催促：“抓時間去拿車，一輛夠了。”

他又跟孟皎皎待了句在這等我，一邊推著秦晉離開。

“走吧，去拿車。”

秦晉被他推搡著走出去幾步，回頭朗聲告別：“孟皎皎，走了，以後來銅川玩我做東。”

孟皎皎微笑應好，這時封霖後退一步擋住秦晉的影，也隔絕了的視線。

七八分鍾後，他騎著輛深藍的捷安特停在麵前，年頎長的姿，腳踩地麵保持車平衡，看的眼神很淡：“上車。”

孟皎皎瞧了下車後座，上麵墊著一個白的墊。

小聲道過謝，手腳別扭地側著坐上去，手抓住底下的座椅，也不知太曬的還是其他原因，臉頰浮起兩坨紅暈，很小的一聲：“好了。”

“嗯。”

他兩隻腳前後踩上踏板，自行車靠右邊不急不緩行駛，因為長的緣故，他的椅子調得很高，孟皎皎坐在後麵，目是他被風揚起的襯衫擺，的大半擋在他的背後，從前麵看，隻能看到晃在空中的兩條。

“我很重嗎？”

見他騎得不快，有些不好意思地問。

“不重。”

還很輕，兩隻腕細到他一隻手就能圈住。

“為什麽這麽問？”

“就是覺，你騎得有點辛苦。”

這麽慢，他的蹬得有點費勁的樣子。

封霖沉默幾秒，決定換個話題：“你跟秦晉很？”

他可沒忽略，和秦晉說話時自然的神態，沒有毫的拘謹。

孟皎皎搖頭：“不啊，就是理競賽認識的，點頭之。”

“嗯。”

封霖不再提問，經過一片落葉覆蓋的地麵時，忽然加快了車速，車不小心碾到凸起的石子，車顛簸了兩下，驚地輕呼一聲，下意識抓住他腰側的服維持平衡。

孟皎皎這才留意到他走的是一段沒砌過水泥的石子路，明顯偏離了校園的主幹道，疑地問：“我們要去哪兒？”

封霖看不見的臉，隻能憑聲音判斷有些許的張，兩隻手地攥他的服不敢鬆。

“不清楚，隨便逛吧。”

走到哪都行,重要的是過程。

“哦……...”

兩個人漫無目的地騎著車逛，他的背擋住前方的視野，也擋住迎麵來的冷風。

沒有人認識自己，孟皎皎全都很輕鬆，眼前的景在後退，空氣中散發著一陣清香，深呼吸一下，驚喜地低喊：“封霖，有桂花！”

雖然沒看到樹，但聞到香味了。

“嗯。”

他心也不錯，眉眼舒展，提醒後的人：“孟皎皎，要轉彎了。”

說時遲那時快，車子倏忽一個左拐，麵朝右邊坐的孟皎皎千鈞一發之際抱他的腰才沒摔下去。

他側頭快速往後瞟一眼，又目視前方，聲音裏掐出兩分關切：“沒事吧？”

“沒事……”

他今天穿著白襯衫，外搭一件的咖，小小的腦袋他的後背回話。

封霖抿了抿上揚的角。

有驚無險，孟皎皎逐漸也緩過氣來，電般將手從他腰間拿開，忙不迭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會不會被當耍流氓啊。

“沒關係。”

“嗯……”

孟皎皎尷尬地想鑽到地裏：“要不我下來走吧？”

“不用。”

又往前騎了一分多鍾，封霖掉轉車頭，對後的說：“這邊好像沒什麽好逛的，我們返回吧。”

“好……”

抓下的車座，避免再出現方才的尷尬，神經繃留心路況。

封霖腳踩地麵，等了一會兒，見沒作，提醒：“孟皎皎，回去的路是一樣的。”

呆愣地應：“啊，哦。”

封霖屏著呼吸，等了十多秒見還是沒，隻好自己開口：“抓我，別摔了，明天還有比賽。”

理由非常充分了。

孟皎皎猶猶豫豫的，還是隻拽住他服的邊角。

他劍眉微蹙，歎息。

算了，等再經過那截路時，有人會自己抱上來。

歸還自行車時，孟皎皎不得不慨，不愧是省綜合實力最強的高中，校區就比榕城實驗高中大了近一倍，要說中不足的，就是有幾段路該整修整修了。

從一中出來，孟皎皎的腳步比進校時輕盈不，邊走邊聊天去最近的公站臺。

車子還沒來，兩人並排坐在候車長椅裏等待，馬路對麵的茶店在放歌，無意識地跟著輕哼。

“心很好嗎？”

孟皎皎誠實地點頭，五偏冷調，笑起來時卻和溫婉。

“因為逛學校？”

“嗯……”

仰著臉，眺遠的藍天白雲，小聲的一句：“很自在。”

剛才和封霖去還車鑰匙，適逢下課，好多學生在走廊逗留打鬧，兩人從其間穿過，就跟生理反應似的，一看到學生多的地方就不自在，繃住臉抿，在外人看來是高冷，可隻有明白自己有多張。

可事實證明是想多了，雖然也有人投過來好奇的目看他們，不過沒有惡意，而是大部分還是看封霖，總之不是那種讓人不舒服的審視。

孟皎皎覺得，喜歡了上了銅川，喜歡上了一中。

這裏沒有人用奇怪的眼神看。

“封霖，你當初，為什麽不來銅川念書啊？”

封霖是他們這一屆的中考市狀元，跟前幾屆市狀元都會選擇教學資源更好的省一中不同，他最終選擇留在了榕城實高，雖然都是省級示範高中，但小城市跟省會畢竟有差距，教育資源上肯定是銅川一中更勝一籌的。

封霖和一樣著頭頂的白雲，悠悠地說：“我比較念舊念家，在這邊沒什麽很的親戚。”

此刻說念舊念家的他，又怎麽會想到，此後的十年自己都久居異鄉，偶爾回一趟榕城，也是待幾天陪陪長輩匆匆又離開。

所以說，將來這種事，誰說的準呢。

他接著說：“現在看來，我的這個選擇還不錯。”

應該說，很好。

“你呢？”

“我嘛……”

放鬆狀態下思考問題的表，認真中有一點呆。

封霖沒催，容慢慢想。

良久，孟皎皎咬笑了笑，應該是想到什麽讓歡喜的人或事，眼神明亮耀眼，歎說：“我也是呢，念舊。”

“哦。”

他別過臉去，心裏頭像吃了檸檬一樣酸：“是因為，你的那個哥哥嗎？”

他沒有用“男朋友”這個字眼，這樣即便點頭，他也可以假裝，對方隻是對外人解釋的“哥哥”。

還是單，沒有喜歡的人。

孟皎皎抿微笑，沒有說是，也沒說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