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包廂裏瞬間雀無聲，所有人的眼睛都看了過來，孟皎皎夾菜的作僵在半空。

問出這個問題的男生被旁邊的朋友拽了下胳膊，他沒搭理，又問了孟皎皎一遍：“你績這麽好，肯定已經想好要學的專業了吧？”

純粹的好奇沒有惡意，真是難得。

封霖也跟著問：“你大學想學什麽？”

理老師一拍腦袋，這才注意到：“對哦，小孟同學沒說呢。”

倒不是他有意忘，而是這學生安安靜靜地隻吃飯，存在太低了。

風扇搖曳，有幾縷頭發從肩膀落，孟皎皎了手中的竹筷，說：“我想學，心理學。”

聲音很輕很細，可包廂安靜，所有人都聽到了，那個男生接著追問：“你以後想當心理醫生嗎？”

重重地點了下頭。

不是什麽聳人聽聞的目標，屏息靜聽的幾個人頭接耳，攤手的攤手，聳肩的聳肩。

無聊。

話題又繞到封霖上。

因為不參與聊天，加上胃口小，孟皎皎是最先吃飽的，放下碗筷後就坐在一旁等他們。

封霖見杯子裏飲料沒了，轉圓桌拿起水壺給添了杯大麥茶。

良食記的菜味道好是好，就是油放得有點重，吃飽後最好喝口茶解膩。

小聲道謝，兩手捧著茶杯吹涼，小口小口地抿。

的大麥茶喝完，時候也不早了，再不走可能要遲到，可桌上的菜還剩不，其中有兩盤剛上的紅燒豬蹄和明蝦都沒人過。

付完錢的理老師重新回到包廂，提醒大家帶好自己的東西分兩車回學校。

孟皎皎躊躇地舉手：“老師，我可不可以把沒吃完的打包？一點就好了。”

理老師看了眼桌上的剩菜，確實有兩盤沒怎麽過，扔了怪可惜的：“那你等等，我去給你要兩個飯盒。”

“謝謝老師。”

老師剛出包廂，一個生就捂著笑：“還要打包，媽耶，是不是沒吃過這麽好的菜啊。”

另一個生附和：“肯定是的，你沒看到剛剛狼吞虎咽的樣子，話都不說隻顧著吃。”

朝孟皎皎挑了挑下：“哎，孟皎皎，你是不是第一次下館子？”

態度輕蔑至極，孟皎皎沒有反駁，從臉紅到了脖子。

封霖擋在前，隔著桌子飛過去一個眼神，對方肩膀一慫，低下頭不說話了。

“明明是你們自己不跟說話，人家當然隻能吃了。”

剛才問孟皎皎想學什麽專業的男生吭聲，封霖瞥過去。

一張憨厚的國字臉，印象中好像是張建鑫，他旁邊的徐益踢了他一腳：“你說兩句吧，要你多。”

“本來就是，打包帶走怎麽了，家裏剩了飯吃不完還弄個炒飯吃呢，浪費才可恥。”

徐益生氣了，兩手叉腰：“張建鑫你今天吃錯藥了吧，盡跟大家唱反調。”

“我隻是實話實說啊，而是我看出來了，你們在排……”

兩人眼看要吵起來，理老師領了個服務員進來，他們倆各自別過頭去，誰都不再搭理誰。

服務員打包好兩盒菜又裝了碗白米飯，孟皎皎連聲道謝，拎著一提飯盒走出良食記。

並排而行，封霖問：“是打包給小貓的嗎？”

“不是，我今晚沒去食堂，收餐的阿姨會幫我喂的。”

靦腆地，讓封霖想到了一個人。

先不說那份明蝦，那一整塊油膩膩的紅燒豬蹄可沒幾個生能吃得下，打包給誰，不言自明。

“我確實是，第一次，第一次來這麽大的酒樓吃飯……”

耷拉著肩膀，一張說話就不利索。

“我在其他地方吃飯，吃不完也打包的，留在那裏，會被倒掉，很浪費。”

封霖歎息：“你跟我說這個幹嘛。”

心一，接著聽他說：“打包不丟人。”

“嗯……”

放下心來，慢慢抬起頭看他，瞳仁裏映著他的側臉。

這時前方有人喊他們的名字：“孟皎皎，封霖，快上車一起走！”

攔到車的理老師坐在副駕駛裏催促，兩人應聲快步上前，封霖拉開車門原本是要讓先坐進去，可看到裏麵已經坐了一個男生，就自己先上車坐在了中間，把靠邊的位置留給。

八個人分為兩撥，前麵已經走了一輛，因為方才在包廂裏的爭執，張建鑫沒跟朋友徐益上一輛車留在了後麵，加上理老師，剛好湊滿一車。

車子往實驗高中開，理老師在跟司機閑聊，後麵沒人吭聲。

十來分鍾後，車子在校門口停下，第一聲預備鈴正方打響，距離上課時間還有十五分鍾。

四個人下車，理老師要去高二的教學樓，進校後跟他們幾個分開。

張建鑫走在孟皎皎左邊，抓了抓後腦勺，臉上戴著黑框眼鏡，笑得憨厚靦腆：“孟皎皎，我是二班的張建鑫，很高興認識你。”

許久這麽客氣的和自己說話，孟皎皎張到有點口吃：“你……你好，我是四班的，孟皎皎。”

見這麽張，張建鑫反而不拘謹了，咧開爽朗一笑：“哈哈，久仰大名。”

剛說出口覺得不對勁，趕忙擺手解釋：“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學習很厲害。”

他又看了看封霖，神有幾分自嘲：“還有封霖，承包了實驗高中的一二名，我都學出近視眼了還是考不贏你們。”

學校會在宣傳欄上張每個月的月考績，後來有次績下來，孟皎皎留意到張建鑫的名字，跟在和封霖的後麵。

三個人聊了些學習話題，不知不覺到了高三教學樓。

孟皎皎進四班教室時剛巧上要去上廁所的徐益，對方瞪了一眼，孟皎皎視而不見，麵無表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出了教室的徐益到同樣要去上廁所的封霖和張建鑫，才吵過架，他沒有和張建鑫不打招呼，反倒是張建鑫主喊他。

徐益冷哼一聲，充耳不聞自顧自地走。

臨近上課，走廊上沒幾個人，張建鑫追上他，繼續說：“我覺得你們對孟皎皎有誤會，應該不是那種生，是吧封霖？”

封霖：“嗯。”

徐益無語地翻白眼：“壞人會在臉上寫我是壞人嗎？”

婊子也不會說自己是婊子。

張建鑫喃喃：“反正我覺得不是那種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