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臉上的一，哪還敢再瞞著。

打架的起因源於幾個小孩的課間遊戲，楊傑想跟陳桐一個組，可陳桐平常跟封奕比較親近，所以拒絕了楊傑，要跟封奕一組。

楊傑是班上的小組長，一個班集就是個微型社會，知道他被拒絕後，一起玩遊戲的同學上來安“做”的他，這讓楊傑愈發惱，為了證明自己一點都不在乎，就把曾經聽到的傳言說了出來：“我就是隨便說說而已，爸爸是殺人犯，我才不想跟玩。”

“殺人犯的孩子也會殺人，你們以後也別跟陳桐玩了，如果發瘋了殺人——”

沒等他說完，一個紙團扔他臉上，陳桐瞪他：“楊傑你別說！”

“我說什麽了，要不然你爸爸怎麽從不來接你放學！”

“那是因為他去抓壞人了！我爸爸是大英雄！”

圍著楊傑的同學也不信說的，他通紅著臉拋下話：“騙你們幹嘛，我作業時聽到王老師說的！”

話音未落，封奕撥開楊傑邊一個男生將他按倒在地，楊傑也不甘示弱，兩個小學生倒在地上扭打一團。

這便是此次打架的因果始末，而所謂的王老師，就是麵前的這位班主任。

惶惶地看著封霖：“封先生，這是場誤會。”

封霖生平非常厭惡搬弄是非的人，眼神冷冷著對方：“那你倒是說說，怎麽個誤會法。”

“我……”

另一邊，孟皎皎領著兒出了辦公室後，在走廊裏的長椅上坐下。

陳桐哭花了臉，又是鼻涕又是淚的，孟皎皎蹲在跟前，心疼地給臉：“桐桐聽話，媽媽等下給你煮紅豆沙，不哭了好不好？”

陳桐著眼睛一一地啜泣：“媽媽，我爸爸不是壞人。”

“嗯，不是。”

見兒終於止住了眼淚，孟皎皎暗鬆一口氣，無比肯定地說：“爸爸是大英雄，他去打壞蛋了。”

“那他什麽時候回來啊，我想他了，他能不能回來看看我……”

從小到大，陳桐隻見過父親的照片。

“我好想他，想抱抱他……”

孟皎皎心口一酸，把孩子擁懷裏：“快了，爸爸今年會回來跟我們一起過年，再也不走了。”

“真的嗎？”

“嗯，媽媽什麽時候騙過你？”

“唔……”

的確是沒有。

小孩子的心是七八月的天氣，說晴就晴，陳桐激地拍手：“那等爸爸回來了，我要讓他背我！我們還要一起去爬山！”

“嗯，爸爸很你，隻要是你說的，他一定都會同意的。”

陳桐開心了，孟皎皎也跟著笑，手指溫梳理兒的鬢發。

封霖從辦公室裏出來，看到的就是這番景象。

蹲在陳桐前，許是來學校很匆忙，烏黑的頭發隨意捆在腦後，有幾縷沒紮好，垂散在側臉邊，襯得眉目更加和。

封霖頓了一下，不疾不徐地邁步朝們倆走去，封奕卻早等不及，快速越過他往們跑去：“桐桐桐桐！我也出來啦！”

母倆同是看過來，陳桐揮手喊封奕，孟皎皎站起，垂著眼簾等他走近，誠摯地道謝：“封先生，謝謝你。”

“不用，順便而已。”

封霖語氣平淡，其實心裏憋了許多話。

為什麽想不通要嫁個殺人犯。

為了生孩子不讀書，你就這麽喜歡他嗎？他有什麽好的。

……

太多太多，可看著不諳世事的兩個小孩，他又什麽都說不出口了。

至不能，當著陳桐的麵問出來。

在的心裏，的父親是一個英雄。

從學校出來，封霖把封奕送回家，已經過了跟池盛約好的打球時間，現在在他麵前有兩個選擇，輔導小學生封奕寫作業，或者回公司加班。

封霖選擇後者，開車去公司的路上池盛的電話打過來，問他來不來吃宵夜。

榕城這座安逸的南方小城市，最熱鬧的時候不是白天，而是晚上，十個本地人其中八個有吃宵夜的習慣。

封霖在外求學工作多年，對此興趣不大，但他有段時間沒跟池盛麵了，問清楚地方後，車子拐彎換了個方向。

池盛大學念的警察學院，畢業後按部就班為了一名人民警察，封霖已經很忙了，人家卻比他更忙，是以兩人雖在同一座城市，頭的次數卻寥寥無幾。

封霖跟著導航到了指定的地方，還沒下車就聽見了大排檔的吆喝聲，一陣一陣地吵得人心煩，他還在猶豫是下車還是掉頭走，池盛大老遠的已經在跟他揮手。

他隻好熄火下車。

池盛先點好了酒菜，一同來還有他的三個同事，年紀跟池盛差不多，都很熱健談。

跟他們打完招呼後落座，封霖很再開口，一來他跟他們不在一行沒什麽共同話題，二來奔波了一天，實在沒有再說話的，就坐在一旁聽他們幾個天南海北地扯，問到自己了就接一兩句，連酒都沒喝，隻開了瓶礦泉水潤潤。

他捫心自問，幹坐著不無聊嗎？

很無聊。

可封霖不想回家，他現在不能一個人待著，他也不是沒有其他朋友，他一個電話，多的是人陪他玩，可有人陪和歸屬是兩回事。

有人陪並不等同於有歸屬，有時反而是越熱鬧越孤獨，還不如安靜地坐在一旁聽別人瞎扯淡。

池盛是他們這個圈子裏唯一一個沒按家裏路子走的人，很多人說他不知好歹，放著好好的富二代不當，要去做個風裏來雨裏去的基層小警察。

封霖不置可否，但心裏有些羨慕他，池盛比他小兩歲，已經找到了他所想要的活法。

“這個世界會變好嗎？答案是肯定的，可它不會自然而然地變好，總得有人去付出去改變，大爺我就要做那個改變世界的人。”

這是池盛的原話，他站在夕餘暉裏像個傻一樣仰天狂笑，鋪墊了這麽豪言壯語，封霖以為他的誌向至是個科學家，最後卻為了一名基層小民警，他當警察的原因更離譜——TVB刑偵劇看多了。

“你懂什麽，我們基層警察一頭連著政府，一頭連著千家萬戶，比你這個隻會賺錢的商更有挑戰。”

時荏苒，不變的是池盛依舊那麽蠢，但不可否認，他實現了自己一直以來的警察夢。

世間最難得的就是如願以償，不人都忘了曾經的夢想過著截然不同的生活，而他自己更是連最想要什麽都不知道。

活到現在，沒有必須實現的目標，也沒有勢在必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