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淺連忙接了，聲音很輕，“謝謝姐夫。”

陸清時把筷子給，看臉上明顯的黑眼圈，本就白皙，像羊脂玉一般沒有任何瑕疵，晚上若是沒睡好，一眼便能看得出來。

“昨晚沒睡好？”他問。

姜淺夾了一個煎餃，囫圇吞了小半個，睜眼說瞎話，“昨天沒趕上科里安排的那場神經瘤3d手視頻，我覺得很憾，昨晚剛好睡不著，就看了看您先前發我的學習資料，一時就忘了時間。”

對于沉浸學習忘了睡覺這種鬼話，陸清時是決計不可能相信的，他只是瞥了一眼，也沒有拆穿，就煞有介事的點點頭，“那倒也不必這麼憾，學習的機會多的是，今天跟我出完門診，下午周教授會在教研室給研究生展示顱腫清除，剛好手一助還沒定，既然這麼好學，下午你跟著周教授去。”

姜淺手里的筷子差點吧噠一聲，掉在桌上。

簡直不敢置信。

那周教授是出了名的皮，脾氣臭的整個醫療界無人不知，都要上手了一助還沒定是因為沒人能忍的了他的脾氣，誰都不愿跟他上，剪刀遞慢個半秒，他都能口水噴死你，要去做他的手一助，那寧愿去苦的抄病歷。

陸清時仿佛看穿了在想什麼，平心靜氣的看著，“周教授雖然脾氣不好，但他功底深厚，手能力很強，且長年從事教學工作，你跟著他學一次，回來寫一篇心得給我。”

他都這麼說了，姜淺無聲的嘆了口氣，立馬就像霜打了茄子，焉了。

陸清時拍拍的小腦袋，安了兩句，正要起收拾餐，眼突然瞥見那被收拾的一塵不染的沙發，手上的作微微一頓，“昨晚我是怎麼回來的？”

姜淺脊背微不可查的僵了一僵，但僅僅也只是一瞬的驚慌，致的小臉就恢復了鎮定，“昨晚是我和王叔把您扶回來的，是王叔把您扶去床上睡的。”

這套說辭昨天半夜的時候就想好了，也想了很多陸清時可能會發出的疑問，自覺萬無一失。

陸清時深邃的目掠過那淺綠的真皮沙發，視線在上頭頓了一頓。

許是模糊的記憶和眼前的現實無法拼接，他自覺大約是荒唐的夢魘纏，最終什麼都沒說。

臨出門的時候，姜淺還是住了他，問出了纏繞在心里一晚上的疑問，“昨天白司宸哥哥說，您和白媛姐姐訂了婚事，是真的嗎？”

“無稽之談，”陸清時拿了車鑰匙，從帽架上取了的圍巾下來，圍在白皙修長的脖頸上，英俊的眉目神清寒，“除了你姐姐，這輩子我不會娶別的人，以后這種話，不必當真。”

姜淺乖巧的站在那里，任由他給系好圍巾，聽著他既讓高興又覺得心酸的話，說不出心里是什麼。

陸清時給系圍巾的作很溫。

練又自然。

小時候弱，冒發燒是家常便飯，偏偏又不知道注意，大冬天清早出門去學校就一件羽絨服，陸清時給買的圍巾和手套總嫌麻煩不愿意穿，可著涼的次數多了，陸清時就沒那麼好說話了，干脆就直接手幫穿。

這一穿，就幫穿到了二十歲。

兩個人大約都沒覺得這有什麼不對，陸清時自己也習慣了又像哥哥，又像老爹那樣照顧著。

兩個人相對而站，陸清時高出十幾個厘米，高大拔的軀站在跟前，幾乎遮住了頭頂上方所有的亮，當他的指尖拂過頸側的，姜淺呼吸驟然就有些發。

昨天晚上，也是他這只帶著薄繭的手，在害怕的哭泣的時候，惡劣的著的，燎原著的烈火。

陸清時把圍巾在脖子里繞了一圈半，知道喜歡漂亮，系了個從小就最喜歡的蝴蝶結。

正要松手的剎那，他的指尖不小心帶到圍巾上的羊絨，隨著他收手的作圍巾往下落了一截，小姑娘頸間的在他視野里掠過，鎖骨上方的位置，赫然印著一抹暗紅的印子。

陸清時眼倏然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