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人錢財替-人-消-災，白端端收了紅包, 也心地保持了安靜, 兩個人一路駛回了律所，各自回到辦公桌前, 白端端又理了幾個法律諮詢小郵件，這才收拾東西下班。

因為替戴琴解決了這麼個麻煩，薛雯晚上請自己吃個了飯, 等白端端和告別回家，已經晚上八點半了，想了想, 還是決定回家前拐進超市買點日用品, 繼上次被熊孩子打斷採購計劃後, 雖然得到了季臨的兩大袋零食，但日用品還沒採購上呢。

白端端左挑右挑, 又採購了一車, 然而正當想去結賬的時候，纔想起來還忘記了買垃圾袋, 於是折返回了垃圾袋的貨架邊上。

超市最熱門的貨櫃一定是食品區的, 垃圾袋這邊的貨架附近空的幾乎沒有幾個人影，白端端一眼就找到了自己想買的東西，正準備扔進購車裡完事, 結果就聽到了對麵貨櫃傳來的聲音——

「聽說那個白端端離開朝暉後去了盛臨。」

「季臨的那個所？」

「是啊，這的有兩把刷子，泡的可都是合夥人。上一個是林暉, 這個是季臨，也是怪了，這些男人怎麼搞的？不都是圈知名的大律師了嗎？就這麼把持不住？」

「那是你沒見過白端端。你要看到長什麼樣，你就不會這麼說了。」

「可白端端和林暉有過一啊，季臨長得比林暉帥多了，又年輕，未來前途不可限量，怎麼連林暉不要的人都要接盤啊？」

回答的是一個尖酸的聲音：「長那個樣子，男人誰還在意是一手還是二手的啊？不過季臨這樣的男人，不可能對白端端認真，也不過就是玩玩，以後早晚和林暉一樣，把甩了。畢竟誰結婚會找一個白端端這樣的啊，長得妖裡妖氣，渾名牌一看花錢如流水，絕對就不是個宜室宜家的。」

對方談及季臨，倒是畫風一改，語氣也和了下來：「而且我覺得季臨大概也沒真心看上，不過就是個皮囊，外加這人搞男人有一手，季臨暫時被麻痹了吧，以後看清了真麵目可能還要把趕出盛臨的……不過我上次在法院見到季臨一次，他真的長得好帥啊！這種男的千萬不能被白端端騙了啊！哎，不過一想起來以後萬一有機會職盛臨了要天天對著白端端，我還鬱悶的。」

嗬，難怪對自己敵意這麼大，原來是個季臨的毒唯。

「你急什麼啊小嫻，你不是剛通過了盛臨的第一筆試嗎？沒問題下週再麵試走下流程，就能直接錄取進盛臨了，到時候大不了你破白端端的麵唄！何況季臨估計沒多久也厭煩了，再也要審疲勞的嘛，看著沒大抱了，沒準你去了沒多久就離職去別的所了，你也用不著天看到了。」

……

這三個聚在一起聊天的都是的，正好在白端端所在貨架的另一側，因為這裡人，完全沒覺得會被人聽到，正嘰嘰喳喳八卦得愉快。

白端端在心裡忍不住嘆了口氣，有些時候，在職場上，不僅要麵對男的迫，更多的還要麵對來自同的惡意。

拳掌，覺得是時候給這三個人來一場職場教育了——

無論何時，作為律師，都不要在公眾場合論人十非，尤其是不真實的是非。從剛才聽到講的是自己後，白端端幾乎是職業病地就開啟了手機的錄音……

這可不是一個誹謗現場嗎？

然而還沒來得及推著購車繞過貨架走到對方麵前，就聽到了橫空進那三個聲的另一個聲音。

季臨的聲音。

「沒有人教過你們不要在公眾場合誹謗汙衊別人嗎？」他的聲音冷漠異常，而幾乎是一開口，就毫不差地說出了白端端心中所想。

那幾個人大約沒想到在這裡竟會偶遇季臨，竟是一下子都嚅囁起來。

「你們三個自己就是的，對同是的白端端攻擊這麼難聽，什麼一手二手，接盤不接盤。」大約是被汙衊和自己有一，季臨的語氣聽起來已經製不住怒氣，「這樣的話都說得出來，不覺得恥嗎？」

行了，下一步大概是要澄清他絕對沒和妖裡妖氣的自己有一了……

果不其然，季臨抑著怒意，開了口：「還有，我需要澄清幾點。」他頓了頓，「很不好意思，男人，本不會覺得白端端不適合結婚，男人就喜歡這種妖裡妖氣的。花錢多又怎麼樣？有的是人願意給花錢，有的是人願意捧著家給敗，關你們什麼事？花你們錢了？」

出乎白端端的意料，他並沒有第一時間澄清他和自己毫無瓜葛而是幫著自己噴了回去。

即便語氣嘲諷辛辣，季臨也並沒有用特別苛刻的用詞，然而他那句暗含的話，卻已經隨著他的語氣蓬而出了——

你們這幾個野，上哪兒來給自己加戲？

那三個人果然一句話也反駁不出來，貨架的另一側一片安靜。

響起的隻有季臨冷冷的聲音：「我也並沒有被白端端欺騙過，別上趕著覺得自己有『清君側』的使命，不勞你們費心。在我麵前是什麼樣就是什麼樣，除了站起來替同說話，我從沒見攻擊過任何一個；倒是你們幾個，平時在外麵大概一臉溫順善良，結果背地裡就這麼攻擊別人，長得沒有白端端好，心裡還這麼醜惡。」

「至於你，什麼嫻是嗎？我明確告訴你，白端端現在在盛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都會繼續在盛臨，我不會開除，除非自己要走，你也不用糾結看到覺得抑鬱了。盛臨的第二麵試你不用來了。我會和人事通找到你的簡歷退回給你，」季臨冷笑了聲，「我們盛臨不會要這種喜歡部攻訐的人，做律師專業很重要，但品行太差也不行。」

他說完這番話，大概才轉走了，因為這之後，剛才三個聲裡那個什麼嫻的，終於緒崩潰，竟然是哭了起來。

「季律師，季律師求求你……」

「離我遠點。」

季臨冷酷無地說完這四個字，大概才終於甩對方徹底離開了。

而那聲便在原地向同伴哭訴起來：「怎麼辦，怎麼辦？我的offer沒有了，我很想去盛臨的啊，今年跳槽好不容易找到這個待遇和工作環境都適合的……怎麼辦……」

接著響起的，便是這生的崩潰的哭聲還有手忙腳的安聲。

白端端卻對這些後續已經毫無興趣了，此刻真是本不想再出現給對方補上一刀，一點不關心這些背後罵的人，隻是……

心跳的有點快。

直到貨架另一側人都走了毫無聲響了，白端端才意識到自己應該關掉手機錄音了。

沒想過，季臨會這樣維護。

季臨用冷酷的聲音說出那番話的時候，白端端卻味到了奇異的溫，這個男人，雖然真的有時候毒到讓人想暴打他一頓，但是迷人的時候，真的非常非常迷人。

連白端端自己都沒意識到，此刻的正著貨架上的垃圾袋，然後在傻笑。而直到片刻後，才反應過來，然後尷尬地四周看了看，發現沒人後才攏了攏頭髮，然後推著購車離開。

最終，白端端是在結賬的隊伍裡找到季臨的，季臨表仍舊不太好看，他看到白端端，愣了一下，片刻後，才收斂了緒，又恢復到了冷淡的狀態，要不是白端端站在貨架後麵聽到了剛才一出，隻看季臨此刻的臉，大概絕對想不到剛才發生了什麼。

「謝謝。」

季臨皺了皺眉：「什麼？」

「就剛才為我說話，謝謝你。」

白端端以為對於自己的激，季臨會相當用，然而季臨到底不是一般人，他不僅沒有用，臉上竟然出了點惱怒的神：「你躲在哪裡？聽到了多？」

白端端看他臉一陣紅一陣白的神，為免季臨尷尬和以為自己是特意不出來，非常心地撒了謊：「沒沒沒，我就剛好走過，聽到你說不會開除我，讓不用糾結需要看到我，不會錄取了。」白端端明知故問道，「所以是對方說了我什麼壞話嗎？是我得罪的人？」

既然季臨想，那就讓這位雷鋒本人來敘述到底發生了什麼吧，白端端心想，自己反正就負責季臨說完後來吹一波360度無死角的彩虹屁就行了！

然而想象裡季臨的敘述並沒有出現，這男人竟然冷冷地徑自否認了一切：「你別覺得我不會開除你，我隻是打個類比，的資質太差了，比你還差，我忍不了這樣資質的人出現在盛臨。」

季臨說完，看了眼白端端，然後快速地移開視線，又畫蛇添足般地補充道：「你別自我覺良好以為我幫你說話了，我不會浪費時間說這種廢話，你被們怎麼罵也和我沒關係。」

他咳了咳，狀若自然道：「倒是你，要反省一下，在上一個律所是不是和林暉的關係太不避人耳目了，以後注意點，現在都分開了，還總被拿出來說事。剛那個的，就因為這個對你不滿。」

行了行了，這位原來不是做了好事都會記下的雷鋒，敢還是一位口是心非的匿名群眾。

隻是……自己和林暉的關係怎麼了？不過就是林暉沒辭職時老師和學生的關係罷了，雖然林暉此前對自己家裡有恩，對自己也確實帶教耐心多有引導，但師生關係還需要避人耳目？可從自己獨立執業以來，林暉就並沒有對自己有過特殊關照了啊，自己的案子、勝訴，可都是自己努力得來的，何況林暉如今早就和自己鬧掰了……白端端不明白，這層過去的關係還會總被拿出來說事？

難道……難道季臨也誤會了什麼？覺得自己和林暉真的曾經有一？

他看來邏輯清晰明辨是非的，難道還信了這個邪？

「不是，季臨，你……」

可惜白端端沒有時間解釋清楚，因為在此之前，季臨就近乎有些慌地趕從自助收銀臺付了錢，就帶著自己買的東西大步流星地走了，那模樣看起來像是被惡犬追趕似的，彷彿完全不能再在超市多停留哪怕一秒，而即便他努力掩蓋並不直視自己，白端端還是敏銳地發現了，季臨有一點無所適從，雖然他慣常用惡劣的表和冷淡的語句來包裝自己，然而剝開那層外殼，卻是這冷酷男人稀世見的靦腆，帶了惱怒的，像是甜味裡撒了點辣，然而這奇異的組合竟然覺還不賴。白端端不負責任地想，畢竟自己可喜歡吃韓式甜辣芝心年糕了。

*****

白端端匆匆也買單付了錢，然後便往外追去，最終在電梯裡最終追上了季臨，堪堪和他上了一班電梯。結果自己剛進電梯，季臨便抬腳往外走。

「？」白端端呆了呆，完全忘了剛纔想說的解釋，隻是下意識攔住了季臨，「不至於吧季臨，你難道得了『白端端過敏癥』？剛才就和躲避過敏原一樣付完錢就跑了，都不顧我在後麵喊你；現在連電梯都不能和我坐一臺了？我前腳才進呢，結果你一看到我就走？」

季臨看了白端端一眼，抿了抿：「什麼『白端端過敏癥』？我剛纔有東西忘記買了，現在回去買。」

哦……這樣啊……白端端腹誹道，誰你剛才走的像是被人追殺一樣……

想起季臨對自己的護短，主關懷道：「你忘了什麼？」

「忘了買盒飯。」

白端端愣了愣，看了眼季臨，對方穿著一不茍的正裝，手上還提著公文包，看起來是剛從所裡回來的模樣：「你還沒吃晚飯？」

「恩。」季臨此刻本不想麵對白端端，他覺得自己一旦接白端端就不正常，今天更別說接了，就算聽到的名字，都會忍不住多管閑事了，現在一心隻想趕遠離，他看向地麵，努力鎮定道，「所以我要回去買盒飯。」

現在都將近九點了，季臨竟然還沒吃晚飯！

「別買超市的盒飯了，那不好吃，而且我剛付錢之前正好經過那邊櫃檯，都賣了！」白端端熱道，「我請你吃晚飯吧！」

白端端和季臨租住的小區位於高階商區，附近並沒有快餐店，隻有高檔餐廳，可惜對於白端端的大方請客，季臨顯然並不興趣。

「不去。」他聽說超市盒飯賣完了，意興闌珊地收回了腳，重新進了電梯，「太了，不想等。」

「可你冰箱裡沒有菜啊！」

如今隻要季臨做飯，別說週末，就是平時，白端端也會厚著臉皮蹭個飯，而作為回報，白端端每次都會幫著季臨洗菜，因此對冰箱裡到底有什麼食材非常清楚，季臨這兩天加班多，冰箱裡還沒有買新的儲備呢！

「……」季臨了眉心，「我記得還有冷凍櫃裡還有一盒速凍披薩。」

「我吃了。」

「……」

白端端坦白從寬道：「昨天我以為你會回家做飯，在你家裡等你，後來你說臨時加班先不回來了，我就……把你那個披薩給吃了……」

近來季臨工作繁忙，有時候來不及喂貓，而一旦他做飯，白端端又像是生發芽一樣長在自己家裡了，季臨索給了一把備用鑰匙給，沒想到……這果然是引狼室。

季臨努力鎮定道：「沒事，我還有一袋速凍餃子。」

「……那個我也吃了，披薩還不太夠……」

「那我還有……」

「都沒了，我都吃了，我看你速凍櫃裡的東西放著也有一陣了，我就幫你……那個給順清空了一下……」

「……」季臨簡直忍無可忍，「白端端，你胃口怎麼這麼大？！」

「這樣吧，為了表示彌補，今晚我親自下廚請你吃個麵？」

季臨的表無語到像是想要當空翻一個白眼：「我最近又怎麼得罪你了？」

「？」

「你就這麼迫不及待毒死我？」

「……」

電梯這時正好到了白端端和季臨所在的樓層，白端端走出電梯，不顧季臨的反對，就把季臨往自己家裡拽：「你相信我一次，我最近刻苦訓練，積極向上，廚藝已經得到了質的飛躍，我向你保證，絕對讓你滿意！我老早就一直想請你吃個自己下的麵了，畢竟蹭了你那麼多頓飯，怎麼的也要禮尚往來一下嘛。」

最終，白端端把季臨拉進了自己屋裡：「你在這裡坐一下，我馬上給你去做！等我十分鐘就好了！」

*****

白端端本來確實是想親自下麵給季臨吃的，然而到底還是高估了自己的實力，手忙腳煎了個蛋已經是的極限，想了想，最終決定放棄，然後掏出了速食麵……

十分鐘後，白端端把速食麵從桶裡倒出來擺進了碗裡，特意找了雙乾淨筷子拌了拌，讓這碗麪麵條的彎曲度顯得姿態更為自然，而不像速食麵的大卷子一樣矯造作，然後小心翼翼地放上了自己做好的煎蛋，然後才端著這碗麪，走出了廚房，獻寶似的端給了季臨。

季臨皺了皺眉，他實在得慌，速食麵這種垃圾食品的味道又確實很香，最終，他沒抵擋住飢，開始吃起麵來。

白端端整個過程裡就靜靜坐在一邊，而就這麼看著季臨吃麪，白端端竟然覺得升起了一幾乎能媲案件勝訴的自豪和驕傲。

他把一整碗麪都吃完了。

「怎麼樣怎麼樣？我的麵是不是果然特別好吃吧？」白端端有些得意忘形，「我就說了我的廚藝有了長足進步吧！」

季臨看了一眼，冷靜地打斷了白端端的自我吹捧：「如果你連泡一碗速食麵都能泡得難吃，那我真的要開除你了。」

「……我沒有！這不是速食麵！速食麵裡有煎蛋嗎？！而且你說了你不會開除我！除非我自己想走！」

「但這味道就是十足的速食麵了。」季臨抿了抿，然後他移開了視線，故意無視了白端端後麵那句話。

白端端也沒在意，隻是不甘地小聲抗議道：「你就不應該誇獎我一下嗎？我的廚藝至是進步了？麵是速食麵沒錯，可你看，我都會下蛋了啊！這還不是質的飛躍嗎？」

「等你下次會打鳴的時候我會誇獎你的。」

「……」

白端端想，季臨啊季臨，我怎麼剛才沒狠下決心毒死你呢？

你剛纔不還吃的香嗎？這是典型的端起碗吃飯放下碗罵娘嗎？這……

「煎蛋還可以。」

……

白端端愣了一秒，才意識過來季臨說了什麼，盯向對方，妄圖從對方鎮定到麵無表的臉上找出剛才勉強算是誇獎過自己的證據。

但是什麼都沒有。

白端端不死心地追問道：「才隻是還可以嗎？我覺得應該是很棒啊！」

季臨抿了抿：「明早七點。」

「啊？」

他皺了皺眉，移開了目：「讓你知道什麼纔是很棒的煎蛋，給你看看差距。」

季臨說完，這才低頭看了眼手錶，然後言簡意賅道：「走了。」

而直到他的影徹底消失在門外，白端端才終於反應過來他那句話的意思——

明早季臨管飯，有煎蛋可以吃！！！

想起季臨的手藝，白端端一下子對明天都充滿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