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貍：“……”

小徒弟很認真地說：“可是師尊，你親過我。”

——白雪公主就是被親之后救活的。

姜貍告訴小徒弟，王子和公主是，但是親吻也可以發生在親人之間。這是一種表達喜的方式。

但小徒弟明顯沒有聽明白。

他很堅定地認為自己是白虎公主、姜貍是貍貓王子。

——姜貍再也不想給徒弟講話故事了。

姜貍覺自己不能教小孩，于是第二天就帶著徒弟去山下的集市上買了全新的《三字經》《千字文》作為啟蒙教材。

小徒弟很聰明，姜貍教他認字，他一遍就能學會。

小徒弟上沒有小孩子的驕縱、無理取鬧，也從來不會覺得讀書寫字苦悶。

姜貍讓他寫一百個大字，小徒弟就能夠從早上坐到晚上，要姜貍催他去睡覺了，他才會乖乖放下筆。

一整個春季，小白虎都跟著師尊在桃花樹下讀書、啟蒙。

仙山沒有玩伴，只有姜貍和小蝴蝶。對于一個小孩來說，應該是很寂寞的。但是某種意義上，小白虎的世界里是沒有“玩耍”的概念的。

現在他吃飽穿暖，每天可以跟著師尊曬太、聊聊天，就覺非常幸福。

只是，春去夏來，從五湖四海招收來的新弟子們陸陸續續到達了天衍宗，宗門空前熱鬧了起來，姜貍不能留在仙山下日日陪著小徒弟了。

姜貍是天衍宗掌門的親傳弟子，輩分是很高的。

大宗門里的修士不像是散修，只需要自己修煉就好，更多的時候要顧及整個宗門的繁榮昌盛。

踏金丹期后，不僅要幫大師姐理宗門事務，平日里還需要去教外門弟子一些基礎的劍法、心訣。

姜貍一直覺得天衍宗的運行結構很像是前世的大學——現在的份很像是大學助教。等到進元嬰期，就會和大師姐一樣為正式的長老了。

新弟子們一到，姜貍必須去給他們上課了。

幸好，經過了一整個春季，小徒弟已經習慣了這里的生活，姜貍把小徒弟留在仙山也不用太擔心。

姜貍布置了功課讓小徒弟做，囑咐小蝴蝶陪著他，還買了一些故事書，讓小蝴蝶念給小白虎聽，這樣小徒弟在山上也不會太無聊。

然而一整天，姜貍都忍不住時不時看向仙山的方向。

晚上回去后，姜貍一進門就看見了等著的小徒弟。

——他把仙山打掃得干干凈凈，功課也寫得整整齊齊。

一點也沒讓姜貍心。

夸他“真懂事”，小白虎就眼睛亮晶晶地看著。

……

新弟子剛剛門這段時間，是姜貍最忙的時候。

有時候回來晚了，匆匆檢查完了小孩的作業，小白虎就到了該睡覺的時間。

但是小徒弟從不會抱怨姜貍回來遲了。

每次一出現，小孩就會眼睛亮晶晶地跑過來抱住。

姜貍想：大概是買的故事書很好看吧？

畢竟，孩子的注意力是很容易被轉移的。

……

一直到某個盛夏的下午，姜貍回來拿東西。

因為每次姜貍一回來，小徒弟就會立馬出笑容。姜貍以為小徒弟這一天都過得很愉快。

然而遠遠的，就看見一個小人。

小徒弟早早寫完了功課，但是他沒有讓小蝴蝶念故事給他聽，而是坐在臺階上等待著師尊回來。

等待的過程中，小孩就在樹上的樹葉。

八百片、八百零一片……

貍貍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呢？

……

姜貍的心突然就了下來。

這一天晚上，姜貍提前回來了。

小徒弟眼睛亮晶晶地等待著師尊檢查他的功課。

但，只要一檢查完，貍貍就要催他去睡覺了。他們一天的流也就結束了。

他知道貍貍很忙。但是貍貍很久沒有和他聊天、曬太了。沒有師尊，小白虎發現滾草地其實也不快樂、曬太也不會多暖和。

想到這里，小徒弟又有些低落。

然而，姜貍卻突然問他：“小浮生，想不想跟著師尊一起去上課？”

小孩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下來。

“每天都可以和師尊一起麼？”

姜貍笑瞇瞇地點頭。

姜貍說話算話，真的就把小徒弟帶上了。

教那些新弟子劍法的時候，小徒弟就坐在最后一排聽。

其實，小徒弟并不喜歡人多的地方。

尤其是經常有人似有若無地掃他一眼。

虎是喜歡藏在黑暗一擊必殺的生，這些打量會讓小白虎下意識地警覺起來。

——但是小徒弟很喜歡跟在師尊邊。

師尊舞劍很好看、說話的聲音也很好聽。

下，小徒弟看得很認真。

一開始姜貍以為小徒弟是在看著發呆，擔心小徒弟覺得無聊，想過要不要塞幾本連環畫給小徒弟。

但是很快，姜貍就驚訝地發現：

示范過的劍法招式，小白虎只看一遍就能夠全都記下來；講過的劍訣，小白虎雖然聽不懂，但是卻能記住讀音、全文背下來。

如果不是姜貍還暫時沒有教他引氣，也許小徒弟學得比所有人都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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