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看向荀庭，他臉上的表一如往常。

一邊看他，一邊從床上坐起來，拿起床邊幹淨的：“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雖然事事忍著，但不代表為此可以一點原則都沒有。纏著荀庭是在他邊沒有別人的況下做出的選擇，可要是他邊還有其他人，再繼續下去就是犯賤了。

還沒有必要為了一個男人做到犯賤的地步，雖然真的很喜歡很喜歡麵前的人。

“易渺。”荀庭坐起來，側去看窗外滂沱的雨，“人對我來說都一樣，我從一開始就是這麽告訴你的。”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的確就沒有再解釋和葉彤是什麽關係的必要了。

易渺了眼睛，從他手中接過服穿到上，從心底冒出的酸讓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麽。

明明一早就知道，還以為他會多多付出真心。以前不是一個不識抬舉的人，唯獨栽在了荀庭這裏。就像他所說的，他一開始就說清楚了，是一直不肯認清現實。

沒說話，床邊的服都是上一次留在這裏的，已經被洗幹淨了。輕輕站到床下，將那件費事的子穿到上。

穿得很慢，許多念頭隨著指尖的作冒出來。比如再問幾句，或者衝上去給他一拳，再或者打電話易溯來結束這場鬧劇。

和荀庭睡過這幾次，好像總是虧了。

將子的拉鏈拉好，背對著荀庭穿好鞋子。短短的十分鍾像過了很久，並沒有做出任何舉，隻是回頭看向了他的臉。

房間的燈並不刺眼，可以看到蒙在他臉上的淡淡影。仍像當初一樣覺得他麵孔驚豔，但不會再向前一步了。當初肯費力氣是因為篤定他如果清冷難以接近，也遲早會在時間的推移下對另眼相待。

可並不是那樣的，他並非難以接近，隻不過能接近他的那個人不是而已。

“既然這樣，我們就到這裏吧。”聲音平靜，目裏也沒有任何異樣的緒，隻能約窺見眼角的微紅。

“以前到目前為止的所有事，是我心甘願，但從現在到以後，我不樂意了。”歇了一口氣，將剩下的話慢慢說出來，“就像你期的那樣，從現在起，我撤。”

這段話在心底已經排練過無數次，可總是一次次堵在頭說不出口。總想著也許再堅持一點，就能得到相同的意，但現實就是如此，甚至沒得到那十萬分之一的喜歡。

被他懷抱著睡著的這近三十個小時，是唯一一次真實地到他的緒。但很可惜，也是最後一次了。

荀庭已經站起來穿服，他聽著的話，將襯衫的紐扣扣好，抬眼看了一眼牆上的鍾表。

“雨太大，我送你。”

話已經說開了，在這種送不送人的事上矯沒有任何意義。自己不可能走回家裏，也在預料之中沒有聽到任何挽留的話。

沒有說話，推開門走了出去。別墅外的雨沒有要停的趨勢，目之所及對麵的群山雨霧蒙蒙，不遠的群林在風雨中飄搖。這才想起這是夏以來第一場雨，討厭的春寒料峭早已經結束了。

真是剛剛好的一場雨。

荀庭的車開得很好，即使是大雨天氣也沒耽誤把準時送回公寓。在車上讀著文件裏的劇本，沒看荀庭一眼，直到車子停到了地下停車場。低著頭，他自然也不可能看到眼眶裏一次次忍下去的淚。

即使一刀兩斷也要麵，打開車門，回頭看了一眼荀庭的側臉。

“雖然你不會當真，但我還是最後說一句，”一邊說著，一邊低頭打開手機，將通訊錄裏他的電話拉黑名單，“荀庭，錯過我，你一定會後悔。”

隻是在陳述未來有可能發生的客觀事實，說出來好像多了幾分威脅的意思。

荀庭扶在方向盤上的手微微一頓。

沒有再多解釋這句話的意思，從車上跳下來，在車門關上的一刻，他能聽到從中說出的清晰的兩個字。

再見。

明明是告別，卻沒有任何想要再見的意味，一如熒幕上那些不好惹的角一樣，連平靜告別裏都藏著些殺氣騰騰。

荀庭煙盒裏的煙快告罄，他熄滅了車子，從煙盒裏出最後一支有些微微發的煙。被易渺咬過的肩仍在作痛，他換了一隻手點煙，看向易渺纖瘦的背影。手機屏幕已經亮起很多次，易溯和宋延的電話短信從今早上起就沒有斷過。

他並沒有理會，看著易渺的背影消失在眼前。

直到那個電話再次鍥而不舍地打進來，他才接起來。電話裏傳來清晰的水流聲，荀庭含著煙，輕輕笑了一聲。

“阿姨，我明天回家。”他將車窗降下來，看沒在黑暗中的排排車輛，語氣裏卻沒有笑意，“您也差不多該和我解釋解釋，為什麽敢我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