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奴為婢？

姬蒼神微：“這是你的想法？”

“既然王爺說南昭局勢不行，並且吃了幾次敗仗，急於尋求幫助，那之於雍國而言，他們就隻是一個有求於人的戰敗國。”沈凝語氣平靜，“武將不行，兵力不行，若雍國不出手幫助，他們為亡國奴不過是早晚的事，既然如此，他們有什麽資格提出聯姻？”

“聯姻是基於平等的前提之下。”

“南昭如今的局勢隻能說有求於人，聯姻自然不妥，進獻公主和金銀，求雍國施以援手才符合狀況。”

“所以公主被送來雍國，自然由雍國掌握主權，生死榮辱由得他們說了算？”

姬蒼深深地著，黑眸深似是藏著異樣的澤，沉默良久，他緩緩點頭：“好，那就為奴為婢。”

沈凝一怔，不可思議地抬頭看他。

“怎麽？”

“我隻是如此一說。”沈凝像是弄不懂他的意圖，“你是雍國攝政王，跟南昭的聯姻應該由你來做主。幫或者不幫，應該基於雍國的利益考慮，而不是征求我的想法。”

“你是本王的妻子，本王怎能不征求你的想法？”姬蒼抬手想的頭，發現今天的發髻不太適合下手，於是極自然地改而了的臉，“沈凝，本王自從娶你做王妃之後，你在攝政王府的地位跟我這個夫君相當。你的意見就是我的意見，不許把自己當外人。”

沈凝平靜地看著他：“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姬蒼道，“認定了你，就隻是你，一輩子都是。”

沈凝皺眉：“我可能不會待在攝政王府一輩子。”

有的複仇計劃，待在攝政王府隻是暫時的，早晚會離開這裏。

“你無需待在攝政王府一輩子。”姬蒼道，“因為本王也不會一輩子待在攝政王府。”

此言一出，車廂裏空氣微微一凝。

沈凝明白他的意思。

攝政王這個份從來不是永久的，因為皇帝早晚要親政，一旦他掌握實權在手，攝政王的結局可能就是一死。

但姬蒼顯然不是個坐以待斃的人。

就算他什麽都不做，小皇帝想除掉他也不是一年兩年就能做到的，隻是這個問題終究要麵對，需要提前規劃好將來的退路。

沉默片刻，沈凝問道：“你以為以後打算怎麽辦？”

姬蒼挑眉：“你猜。”

沈凝不語。

又不是他肚子裏的蛔蟲，如何能猜到他的想法？

不過依著外麵的那些傳言，至確定他不會乖乖等死，更不會遵守那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愚忠規則。

可除此之外，隻有做佞臣這一條路可選。

畢竟皇帝親政之後，攝政王若還是把持朝政不放，在大臣們眼中，可不就是野心生了不臣之心嗎？

沈凝想問他有沒有野心篡位做皇帝，然而思及自己不過嫁給他三日，還沒到可以談論這些的時候。

況且如此敏危險的話題，他也不一定願意回答。

所以不問為好。

馬車很快到了鎮國公府大門外。

姬蒼下了馬車。

門人看見攝政王親自陪王妃回來，頓時一驚，慌慌張張打開大門，恭迎攝政王和王妃進府，並飛一般跑進府通知國公大人和夫人。

沒大一會兒，鎮國公夫婦和老夫人迎了出來，紛紛跪地恭迎：“參見攝政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姬蒼進大門，聲音冷峻無：“還有王妃。”

沈雲霖一僵，隻得低頭補了一句：“參見攝政王妃，王妃萬福金安。”

沈老夫人神沉難看，今日卻啞了火似的，一句話不敢多說，隻獨自生悶氣。

沈雲霖很快把攝政王和沈凝迎進前廳，讓他們在主位前坐下，並吩咐下人奉上府裏最好的茶。

老夫人坐在下首第一個位子，厭惡而又帶著點的眼神頻頻落向沈凝，數次言又止。

沈凝大致能猜出想開口怒罵幾句，好好耍一耍當家老夫人的威嚴，可惜今兒除了沈凝，還有攝政王這尊大佛在場坐鎮。

縱然是沈老夫人這種跋扈老人，也沒膽子拿國公府一家老小的命開玩笑。

姬蒼沉默地端著茶盞，斂眸輕啜一口香茗，沒有說話。

沈凝安靜地坐在他隔壁位子上，亦是沉默不語。

兩人神皆是冷漠，像兩座冰雕。

不大一會兒，沈時安和沈嫣匆匆而來，在廳裏跪下見禮：“參見攝政王，參見攝政王妃。”

姬蒼麵無表地坐著，眼神冷疏離，不發一語。

廳裏氣氛有些抑。

沒有攝政王發話，沈時安和沈嫣隻能一直跪著。

鎮國公坐在一旁，臉難看，卻不敢發怒。

“攝政王安，王妃安。”沈夫人幹笑著開口，麵上青白錯，“今日回門是大事，我已經命人心準備盛的——”

“本王沒打算在國公府用膳。”姬蒼目微抬，冷冷看向跪在沈時安後麵的沈嫣，“聽說你給王妃下藥，打算迷暈，讓秦硯書從秦家後門把帶走，你好替凝兒出嫁？”

此言一出，沈家所有人齊齊呆住。

沈嫣震驚抬頭，臉煞白：“臣沒有！臣萬萬不敢，求攝政王明察！”

“掌。”姬蒼聲音平靜，“本王最厭惡被人算計。”

“大姐！”沈嫣轉頭看向沈凝，麵哀求之，“妹妹沒有算計大姐，真的！求大姐相信我，你給攝政王解釋解釋，大姐……”

“需要本王重複第二遍？”姬蒼眉頭微皺，眼神冷得刺骨，“掌，還是拉出去打板子？”

一寒氣驀然從腳底直竄脊背，沈嫣嚇得麵無，抬手往自己臉上扇去，一邊扇一邊痛哭：“大姐，我真的沒有算計你，為什麽你要這麽說我？我……我是你的妹妹呀，大姐——”

“聒噪。”姬蒼眉眼劃過不耐，“侍琴，幫幫。”

“是。”

侍琴走到沈嫣麵前，抬手往臉上掌摑而去。

啪啪啪啪啪啪！

“啊！”沈嫣疼得悶哼，臉頰被左右開弓扇得劈裏啪啦作響，“啊啊啊——”

“求攝政王饒過妹妹！”沈時安從震驚中回神，砰砰叩首，“妹妹弱善良，絕不可能對凝兒……不，絕不可能算計王妃，求攝政王明察，求攝政王饒了嫣兒！”

姬蒼不發一語地坐著，渾充滿著懾人威：“誰再開口求，一起打。”

話音落地，廳裏頓時靜寂無聲。